許玖隱晦地看了葉竹西一眼，兩人交換了眼神，心照不宣。

    鄰居這邊問不出更具體的內(nèi)容，許玖禮貌地向她道謝，推開防火門離開。

    葉竹西湊到她耳邊，低聲說：“查越澤沒有出境記錄，他肯定不是出國了?！?/br>
    那些來他家里的黑衣人不知道是什么人，又為什么要跟鄰居編造他出國治病的謊言？那一年查越澤到底去了哪里？回來之后神情憔悴真的是因為生病么？

    越來越多的疑問浮現(xiàn)，許玖對葉竹西搖搖頭，兩人不動聲色走到對面，按下1802的門鈴。

    里面的門打開，一個個子很高的男人站在門口，他的面色不像鄰居說的那么憔悴，可能經(jīng)過四年的休養(yǎng)身體已經(jīng)好了起來。

    許玖亮出證件，道：“查越澤先生么？我們是省廳的，有些問題想問你?！?/br>
    查越澤面色平靜地掃過她的證件，退后一步讓開門：“請進。”

    這是一個三室的房間，未免引起太多的警惕，許玖她們進去后并未到處看，而是在查越澤的引領下坐到沙發(fā)上。

    “警官想喝點兒什么？”

    許玖道：“不用麻煩，我們問幾個問題就走?！?/br>
    查越澤嗯了聲，還是給她們倒了兩杯水擺在面前。

    “有什么問題？我爸犯事了？”

    許玖怔了怔，反問：“為什么這么說？你父親會做什么違法的事么？”

    查越澤只聳了下肩，道：“他們那種位置的人，會犯什么事都有可能吧?！?/br>
    他并不明確回答許玖的問題，反而是打起太極，話都不明說。

    “查先生和令尊關系不好？”

    查越澤扯了下嘴角，反問：“警官特意上門只是關心我們父子的關系？為了不浪費彼此的時間，警官還是有話直說吧?！?/br>
    看得出他的警惕心很重，對警察的態(tài)度也算不上特別友好，更像是隨意糊弄。

    許玖干脆也不跟他繞圈子，直接問：“查先生之前是生過病么？我看過你的博客，五年前停更過一段時間?！?/br>
    查越澤嘴角的弧度擴大，似笑非笑道：“看來警官把我查得挺清楚啊，連我博客都看過。那你應該也知道，我這幾年都很少更新?！?/br>
    許玖點頭，應聲說：“確實。不僅是博客，你也不再畫畫了?！?/br>
    提到畫畫，查越澤的神色依舊淡然，只說：“沒靈感，畫不出來。而且我之前傷了手，沒辦法長時間拿穩(wěn)畫筆了?！?/br>
    許玖下意識看向他的右手，那只手現(xiàn)在明顯行動自如，看上去沒留下什么后遺癥。但查越澤就說拿不穩(wěn)筆了，她們這些外行也不好質(zhì)疑。

    “五年前是受過傷么？然后治療了一年？”

    查越澤嗯了聲，點頭承認：“算是吧，傷了手?！?/br>
    “以你家里的條件，當時是不是出國治療的？”

    “嗯。國外醫(yī)療水平好?！?/br>
    許玖翻開記事本，拿出里面夾著的照片遞給他：“這個人，查先生見過么？”

    照片上是高曉蝶，查越澤瞄了眼，眼神閃爍一瞬，沉默片刻后才說：“嗯，見過。”

    “在什么地方？”

    “她家?！?/br>
    “查先生去她家做什么？”

    查越澤緩緩掀起眼皮，定在許玖臉上，道：“她爸和我爸是同事，偶爾走動?！?/br>
    “走動？”許玖卻道：“她從元旦之后被人為限制在自己家里，而你偶爾會去檢查她的情況，這是普通的‘走動’？”

    查越澤明顯有一瞬怔愣，而后盡全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若無其事地靠在沙發(fā)上，道：“原來是為了這件事……警官，我不知道她被人限制了人身自由，畢竟她就在自己家里，我每次去她都好好的，跟平時沒什么區(qū)別，你們?yōu)槭裁凑J為我是監(jiān)視她的人呢？”

    葉竹西全程沒開口說話，只默默盯著他，他的每一個反應、說每句話時的神情都完全落在她眼中。

    許玖搖搖頭，說：“我可沒說你是監(jiān)視她的人，這是你自己說的?！?/br>
    查越澤微微皺了下眉，而后偏過頭說：“我只是去她家看望她，跟監(jiān)視沒有關系?！?/br>
    “但當時她家里監(jiān)視她的孫姨卻說出了你的名字，說你會定期上門去檢查她和高曉蝶的狀況，并匯報給賀國章?！痹S玖停頓一瞬觀察他的表情，又問：“你不會不認識賀國章吧？”

    查越澤沉吟片刻，無法反駁：“認識，他是我爸公司老總。但也僅僅只是這種很表層的認識，我跟他總共都沒說過幾句話，不熟，不會替他做事。警官，你們應該不會聽這個莫名其妙的老太太的猜測就定我的罪吧？你們可沒有證據(jù)?！?/br>
    許玖當然沒有證據(jù)，但凡有今天都不是在家跟他聊，直接就帶去省廳了。

    “査先生別緊張，我今天過來就只是找你聊聊天。畢竟賀國章派去監(jiān)視高曉蝶的孫姨提到了你，說你幾次代表賀國章去查看情況，我們得例行公事確定一下?！?/br>
    查越澤忽然沉默下來，他拿起茶幾上放著的煙盒，問：“介意嗎？”

    許玖眸光一閃，最后搖頭：“隨意。”

    查越澤點上一根煙，吐出煙霧后才再次開口：“聽你們的意思，高曉蝶之前被賀國章關在了自己家里，還派了個老太太去看著，現(xiàn)在她是跑了嗎？不然你們警方應該也查不到她那吧？”

    高曉蝶是高恒的私生女，并未公開承認過的那種，除了高恒年輕時一起創(chuàng)業(yè)的這幾個伙伴外，很少有別人知道，就連檔案里都沒有這個女兒的信息。高曉蝶就更是，她連緊急聯(lián)系人填的都是李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