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就覺得這樣留在桂城也挺好，可又有些不甘心。

    果然人生的路怎么選擇都會有遺憾。

    細高跟踩在地面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共享電車開不進來，她走了好長一段路。

    走入院門，看到爺爺在院子里陪jiejie的龍鳳胎兒女玩耍。

    她“噠噠”地跑上前，嘴里喊到她回來啦。

    兩個小家伙雙雙回過頭來，看到她，邁著小短腿欣喜地朝她奔來。

    祝書禾手里拎的零食袋放到地上，抱起站在她腳邊嘰嘰喳喳的祝小寶，跟軟萌的她貼貼。

    祝小寶咯咯地笑著喊她姑姑，祝大寶抱住她小腿，仰頭，稚嫩的嗓音道：“姑姑，我也要抱抱?！?/br>
    祝書禾抱起他后，他問：“姑姑，你有沒有給我買奧特曼？”

    她臉色一僵，完蛋，她給忘記了。

    祝書禾尷尬地扯了下嘴角，坦誠道：“怎么辦，姑姑給忘記了?！?/br>
    摸摸他的頭，“下回姑姑再給你買好不好？”

    祝大寶悶悶不樂應聲，不太高興的樣子。

    祝書禾連忙拿出零食袋里的牛奶遞給他們，又和祝小寶說下回也給她帶洋娃娃。

    于是這兩個小家伙才又興高采烈地喊她姑姑，喊得超級甜，她心都快化了。

    奶奶在喊爺爺?shù)拿?，爺爺進屋的時候叮囑她不要給他們吃太多零食，讓她看著他們。

    就這樣，她剛回到家，家門都還沒進，就成“德華”了。

    -

    祝大寶坐在院中的沙堆里，手里把玩著嶄新的小挖掘機，這一堆沙子是她爺爺給他們安排的。

    不由感慨，隔輩親真可怕。

    祝書禾問他，祖祖什么時候給他們買的挖掘機？

    他們說才不是祖祖買的，是姑父。

    祝大寶：“姑父才不像姑姑那么健忘呢?！?/br>
    嘿，這小家伙，還知道“健忘”這個詞呢。

    祝大寶說完，撅起嘴巴，委屈的瞥她。

    看來方才也只不過短暫的原諒了她一下而已。

    祝書禾覺得好笑：“什么情況啊你倆，祝小寶，祝大寶，平時姑姑對你們也不差呀，怎么就被你姑父的小挖掘機給收買了？”

    祝小寶：“姑父還說了下回帶我們?nèi)游飯@，姑姑你總是說話不算數(shù)?！?/br>
    埋怨的語氣。

    說完，又不悅地皺起眉頭，糾正她道：“姑姑，說了很多次啦，我叫祝樂伊?！?/br>
    “我叫祝樂安啦。”

    逗得祝書禾直樂！

    可真是人小鬼大啊…

    分別捏捏他們rou乎乎的臉蛋，逗他倆：“這個姑父好忙，哪會有空帶你們?nèi)游飯@。姑姑給你們換一個姑父好不好？”

    “不…要！”

    小孩子尖銳的尖叫聲異口同聲，紛紛朝她身后跑去。

    祝書禾回頭就看到顧昭平站在門口，她怔住。

    顧昭平身上圍著粉色的圍裙，目光深沉地望向她，眼神里似乎閃過一絲受傷的神色，她看得不是很清楚。

    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不過看他那陰郁的臉色大概是都聽到了。

    跑到他跟前的兩個小家伙哭喊著說：“不要換姑父?！?/br>
    “不要換姑父，就要這個?！?/br>
    哭得很傷心，也很大聲。

    顧昭平瞥向她的眸光深沉無比，帶著些許的淡漠，繃緊了嘴角，聲音很低：“祝書禾，你好樣的！”

    語氣聽上去咬牙切齒的，不算很兇，但也談不上溫柔。

    祝書禾理虧，她張了張嘴，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說什么。

    他極少喊她的全名，咋一聽還有點不習慣。

    記憶里好像也有過這么一回，那是他給她補習數(shù)學的時候，他耐心地講了很多遍，她還是寫錯了。

    他說：“祝書禾你是要氣死我嗎？”

    少年微偏著頭斜睨她，表情淡淡，嘴角上起的泡十分顯眼。

    他繼續(xù)說：“祝書禾你要是有點良心你也該裝懂了?！?/br>
    他那時候咬牙切齒地喊她的名字，她心虛得不敢看他。

    后來她先聲奪人，說他兇她，顧昭平一口氣堵在胸口，也沒再說她半句。

    這會兒她卻什么都不敢說了。

    眼前的他蹲下身子，動作輕柔地給小孩擦拭眼淚，極有耐心地柔聲哄著：“好啦，好啦，不哭了，姑父這不是還在這呢嗎？”

    祝小寶哭得抽噎：“不…換…，不要換姑父，我不要別的姑父?！?/br>
    祝大寶：“我也不要…”

    顧昭平瞥了一眼祝書禾，換不換的決定權從來都不在他這里，他沒法決定祝書禾的抉擇。

    最后還是咬牙哄道：“好，不換，不換，不哭了好不好…”

    真的能不換嗎？

    他不知道。

    他以為這些日子里，他們的關系緩解后能打消掉她想要離婚的念頭，原來不過是他以為的而已。

    到底還是玩過頭了，她媽怒吼的聲音從家里傳出來，祝書禾硬著頭皮回應，告訴她沒什么，鬧著玩呢。

    顧昭平把孩子哄好進屋了，沒搭理她。

    “嘴不知道把門的？”

    聽見聲，祝書禾轉(zhuǎn)頭看到她姐，祝書晴冷沉著一張臉瞧她。

    “你說話不過腦子的嗎？什么話該講什么話不該講，你不知道嗎？這點需要人來教你嗎？”

    祝書禾抿著唇，沒說話。

    她姐說有些話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說多了也就成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