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at the——

    “然后她的家人就不依不饒呀，你父母倒是聰明，把你送到美國來了。”

    不可能。

    “你騙我的吧？”我瞇起眼睛盯著她，“你被改了名字，闖禍的人是你吧？”

    sarah的眼睛一下子紅了，她抬手捂住胸口：“綏綏，你的心是不銹鋼做的嗎？我不過是幫你說了她幾句，那家人就像瘋狗一樣追著我咬。你居然這樣說我……”

    “你忘了嗎？那天是你去罵她的。后來痛哭流涕，尋死覓活的也是你哦。 ”她繼續(xù)說，“這些你都不記得了？嘖嘖，你父母可真有辦法。”

    指尖又感覺到了那種黏糊糊。我不是一點都不記得的……

    “沒事了，沒事了。你不要多想?！眒ama對我說。

    “沒必要，小孩子鬧一鬧就過了……行，你要是覺得那樣好受點，就帶她去做?！备赣H對mama說。

    “父母太溺愛小孩也未必是好事?！眘arah的聲音把我拉回現(xiàn)實，“我內(nèi)疚了那么久，現(xiàn)在總算釋懷了。而你嘛，雖然逃避了那么多年——”

    她拿起文件夾，在手中敲了敲：“綏綏，她們家這下可找到機會收拾你了。官司你贏不了的，法官還能自由裁量，說不定判你賠得比兩千萬還多呢?！?/br>
    sarah聽起來似乎有點幸災(zāi)樂禍。

    “你不想以后窮酸地活著吧？趕緊找個朋友，把存款、珠寶、房產(chǎn)……全轉(zhuǎn)給她。讓她負責(zé)你以后的開銷。 ”她壓低了聲音，“雖然麻煩，但我愿意幫你?！?/br>
    “不用。”我根本沒什么財產(chǎn)值得轉(zhuǎn)移。

    sarah的嘴角浮現(xiàn)一個嘲諷的笑：“哦？你該不會想著找nathan幫忙吧？ ”

    湯南軒？不是……

    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張臉，一個笑容。肋骨后面刺痛了一下。解釋的話還沒能說出口，眼淚搶先涌了出來。

    “哦，小可憐。”sarah抽了一大把紙巾遞給我，“那個家伙對你做了什么……沒有？你最近都沒見到他？”

    “別哭了，不值得?！彼颜屑埥硗频轿颐媲?，“nathan從小就那樣，撿只貓回家，玩膩了就說家長不讓養(yǎng)。其實他真要養(yǎng)，鬧一鬧，他爸媽不就同意了？”

    深呼吸，四、七、八。

    “我不是這個意思?！蔽艺f。

    “你猜他喜歡養(yǎng)什么樣的？ 乖得不能再乖，從不犯錯的那種?！眘arah自說自話，“可別讓他知道趙子萱的事，否則……你懂的?！?/br>
    她從包里掏出起訴書，拍在我胸口：“你好好想想，除了我，還有誰會幫你？”

    * * * * *

    “……讓她去死，誰知道她居然真的就自己……”

    我真的做過這么可怕的事嗎？或者說，我怎么可能忘掉這么可怕的事？

    sarah留下的文件夾里有法官背景調(diào)查報告的一部分，包括他的親屬關(guān)系等信息。甚至還有一份趙子萱死亡證明的復(fù)印件。

    可是文字對我?guī)椭淮?，我需要照片。只要有照片，我就能想起來?/br>
    我真的很擅長記憶圖像，特別是人臉。以前發(fā)生的事情，我可能一時想不起來。但人臉對我來說就像鑰匙，只要有鑰匙，我就能打開藏在犄角旮旯里的所有回憶。

    趙子萱、趙子萱，xoogle上居然能搜出這么多結(jié)果。

    這個不是，那個也不是……鑰匙在哪兒？鑰匙，還有誰會有？

    我給養(yǎng)老院打電話：“請問現(xiàn)在能去做義工嗎？”

    “很抱歉，由于流感疫情，我們目前實施封閉管理……”

    damn it！

    clair的電話還是直接進入語音信箱，我只好給她的事務(wù)所打電話。

    “clair律師在休假，你是？她的客戶啊……她去蒙州了。對，那地方荒山野嶺，電話信號不好……她是志愿者，搜索團什么的……大約兩周左右……別擔(dān)心，一有信號，clair肯定會馬上跟你聯(lián)系?！?/br>
    “叮、?！笔謾C接連收到sarah的短信。

    “綏綏，內(nèi)部消息，wheatly的律師已經(jīng)向法院遞交了申請，要對你進行財產(chǎn)保全，限制你離境?！?/br>
    “你的時間不多啦，如果想把財產(chǎn)轉(zhuǎn)出去，那就要趕快了哦?！?/br>
    我該怎么辦？怎么辦？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限制離境……也許對方不想我做的，反而是我應(yīng)該做的？

    我在房間里來回踱步。

    留下來，順利的話五年后就能獲得這所房子，但轉(zhuǎn)手就要送給wheatly。不僅如此，往后我掙到的每一分錢，都要獻給他。

    企圖離境，“他們”就會動手。

    如何選擇？

    用生命里最好的五年去掙幾百萬，再拱手送給為難我的人？還是，死？

    ……

    死死死死死！

    再說，也不是百分之百會死。

    我要回去，活著回去。

    * * * * *

    馬上查機票。機票價格已經(jīng)飆到原先的七、八倍。但貴不是最大的問題，最大的問題是根本買不到。

    最早能買到的航班，起飛時間在四個月之后。而且有很復(fù)雜的熔斷規(guī)則，買到票也未必能飛回去。

    好在我還有a計劃。

    我的a計劃，當(dāng)然是裴左之。裴左之是裴家——不知道該怎么形容他們家的組織結(jié)構(gòu)，反正，裴左之是他那輩里面最拽的那一個。

    而裴家是有點神秘元素在內(nèi)的。

    別的不說，以前有個南美人，騙了幾十億刀，受害國家覆蓋半個地球。這個人在國際刑警的紅色通緝令上待了二十幾年，xoutube上有幾百個分析他下落的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