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大學(xué)室友一起翻新老爺車，然后高價轉(zhuǎn)手。我大學(xué)的學(xué)費就是這么賺來的?！?/br>
    “想起來了。”我點點頭，“不過那時候，你是不是……還說過你姓chow？”

    湯南軒“噌”地站起來：“你mama的車汽油放掉了嗎？電池斷電了嗎……你不清楚？那我去看看。”

    他去了沒幾分鐘就回來了：“sera，倉庫里到處都是蜘蛛網(wǎng)?！?/br>
    “帶howard去看的時候就有了，上次你沒注意到嗎？”我說，“沒關(guān)系的，老蜘蛛冬天都凍死了，天氣還沒回暖，蜘蛛寶寶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沒孵化?！?/br>
    “蜘蛛……寶寶？”湯南軒抿緊了嘴唇。

    ……

    “你怕蜘蛛？”好可愛。

    “不是怕蜘蛛?！睖宪幠樁及琢耍爸皇怯X得蜘蛛網(wǎng)有點討厭，看著太臟?！?/br>
    “那就好?！蔽艺f，“因為屋里也有蜘蛛，而且房間里暖和，可能還有活的。但蜘蛛網(wǎng)我都掃干——”

    話還沒說完，就被湯南軒一把撈了起來。

    他把我扛在肩上，三步并作兩步?jīng)_進(jìn)車庫，拉開車門把我塞了進(jìn)去。

    “你去我那兒住幾天。這邊先找人把蟲子熏一熏。”

    我社會經(jīng)驗有限，但就算我都知道，今天找人熏蟲子，下周能來就算很快了。

    湯南軒卻不信邪，孜孜不倦地打電話，居然真給他找到一家，當(dāng)天下午就能上門。

    主屋和倉庫，每棟建筑都要用幕布覆蓋，建成獨立的熏艙。

    “錢不是問題，”湯南軒叮囑除蟲公司的項目主管，“請務(wù)必徹底清除那些蜘蛛。”

    簽合同、監(jiān)督工人處理室內(nèi)、鎖大門，這一通折騰下來，天都黑了我們才出發(fā)。

    湯南軒提議在外面吃晚飯。我們先在一家不起眼的小店打包了三明治，然后他開車駛?cè)胱≌瑓^(qū)，轉(zhuǎn)了幾個彎，最后把車停在路邊一個小公園旁。

    公園入口處是兩塊草坪，中間矗立著一座高大的圓孔雕塑。這里是凱莉公園，是拍攝西雅市天際線和雷尼雪山最有名的地點之一。非常時期，此刻，公園里一個人影也沒有。

    天空飄起了小雨。

    “冷嗎？”湯南軒問。

    我搖搖頭。

    在那個有名的觀景欄桿前有幾張長椅，我們坐下來享用三明治。湯南軒給我買的是香煎三文魚配蜂蜜燕麥面包。魚rou幾乎是一碰到舌尖就化開了，焦香的油脂在味蕾上擴(kuò)散開來。

    這三文魚到底怎么煎的，怎么會這么好吃。

    三明治吃完了，我們沒動。湯南軒轉(zhuǎn)過身，目光落在我臉上。

    “sera，現(xiàn)在才問可能有點奇怪。但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應(yīng)該正式一點?！彼钗豢跉?， 眼里映著璀璨的燈火，“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嗎？”

    “好”和“嗯”同時涌到嘴邊，卻在喉嚨里撞在了一起。

    結(jié)果我只發(fā)出了一聲類似“哼”的音節(jié)。

    不過湯南軒似乎get到了我的回答。

    他抬手把我一縷垂落的頭發(fā)撥到耳后，指尖輕擦過耳廓，然后揉了揉耳垂。

    電流從他觸碰的地方悄然蔓延，一陣酥麻感從耳垂開始，沿著脖頸爬上頭皮。

    耳邊響起音樂，耳朵里多了只無線耳機。

    “小姐，”他牽起我的手，“可以邀請你跳支舞嗎？”

    十一年級時，mama往我已經(jīng)滿當(dāng)?shù)恼n外活動里，又硬塞進(jìn)每周兩節(jié)交誼舞課。她說：“這是為你好。以后你就知道了?！?/br>
    現(xiàn)在，我知道了。

    眼前的燈火仿佛被加了濾鏡，光暈驟然擴(kuò)大了幾圈。

    “當(dāng)然可以，”我說，“不勝榮幸?！?/br>
    跳完一支，又跳一支。

    第三支舞跳到一半，雨勢漸大，但我們?nèi)蕴炅诉@支舞。

    雨中，湯南軒牽著我的手回到車?yán)铩?/br>
    “現(xiàn)在，跟我回家吧。”他說。

    第24章 值千金

    早知道湯南軒的公寓是這樣的，我絕對不會讓他在我家隔離。

    他住的不是普通公寓，而是豪華公寓。是正經(jīng)鋼筋混凝土建成的大廈，有三十多層，大堂設(shè)有前臺，樓內(nèi)配備管家。

    室內(nèi)面積有三千多平方英尺，全在同一層。除了玄關(guān)和三個房間，其他空間都連成一片。幾組沙發(fā)和低柜簡單劃分區(qū)域，主打開放式設(shè)計。

    最惹眼的是一整面墻的落地窗，足有十幾二十米長，從天花板直通地板，全是通透的全景玻璃。

    夜幕下，西雅市的天際線在眼前鋪展，宛如用金絲繡在玄布上的畫卷。雨云低垂，天上不見半點星光，海灣上卻閃爍著輪渡和游艇的燈光，仿佛繁星墜落凡間。

    湯南軒掛斷電話，走到我身后：“除蟲公司那邊搞定了。房子已經(jīng)圍好，現(xiàn)在開始熏蒸。24小時后就能拆圍布，最快后天下午就清理完?！?/br>
    窗玻璃里，他的身影與我交疊，仿佛他正溫柔地?fù)肀е摇?/br>
    “我跟他們說別急，一定要清理徹底。”他頓了頓，“你就在這多住幾天吧。”

    下方，一盞盞明亮的路燈勾勒出筆直的街道，街道縱橫交錯，宛如一張發(fā)光的棋盤。高樓林立，燈火輝煌，仿佛一枚枚巨型棋子矗立在棋盤上。

    “我們城里夠熱鬧吧？”湯南軒又靠近一步，雙手輕扶我的肩膀，“你要是住得慣，就別回去了?！?/br>
    眼前的棋局，似曾相識。

    “這、這里難道是那個多少度灰取景的地方？”我手指咣咣敲玻璃，“跟那個霸總家的窗外景色一模一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