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除蟲公司的責任，他們當然不賠錢。而為了省錢，我沒買房屋保險。一直默默為我提供廉價勞動力的“他們”，又不知去了哪里……

    我上哪兒找錢雇人清理這堆廢墟？karen已經(jīng)又陰陽怪氣地說了我好幾次。

    湯南軒該不會是想幫我清理吧？這可是個大工程啊。

    “你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就別忙這個了吧?！蔽艺f。

    湯南軒的視線轉(zhuǎn)到我身上，臉上卻沒出現(xiàn)那兩個熟悉的酒窩。

    ？？

    他平?？倫郯盐业脑捛獬申P(guān)心他的意思，這次卻像沒聽見似的？

    不對勁……

    “sera，”湯南軒問，“howard當時拍下的指紋，是在哪個位置，你還記得嗎？”

    “在排氣管上?！蔽抑附o他看。

    排氣管已經(jīng)燒成了一團扭曲的廢鐵。他半跪下來，湊近仔細查看，從各個角度打量，還用手輕輕觸碰。

    “我可能要找人把它拆下來，送到實驗室看看還能不能提取指紋，可以嗎？”

    “可我不是房主哦。”我提醒他，“我同意有用嗎？”

    湯南軒太陽xue上的血管又跳了跳 。

    我趕緊拿出手機：“如果你想要指紋，我也拍了一張哦……好，發(fā)給你了?！?/br>
    “你也拍了指紋的照片，”湯南軒審視著我，若有所思，“為什么？”

    “因為howard一開始就把我當成犯人對待了啊，當時你也在場，你看到他那個態(tài)度了吧？”我解釋，“我擔心他會栽贓，給我換成什么別的指紋，所以我也拍了一張保存?！?/br>
    湯南軒點點頭，似乎接受了我的解釋。

    “這個指紋很重要嗎？”我好奇地問。

    “你是哪天見到howard，他跟你說要追查這個指紋的？”湯南軒反問我。

    ……

    日期造假太麻煩了，我只能告訴他真話。還好，湯南軒沒有追問具體時間。

    “那天晚上howard就死了?！彼f。

    ？？

    我就是晚上見到他的呀。

    “他食物中毒，坐在車里，被路人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不行了?！睖宪幚^續(xù)說，“他吐在車里，現(xiàn)場一片狼藉。他的家屬后來一直沒找到他的手機，不知道在哪個環(huán)節(jié)丟失的。最奇怪的是，連他手機同步到服務(wù)器上的照片和數(shù)據(jù)，全都被清除了。就好像有人在刻意抹去什么痕跡?！?/br>
    “然后你家倉庫又莫名其妙地起火，車被燒毀?！彼酒鹈碱^，“我是警察，我不喜歡這種巧合……”

    ??！

    這么說，howard豈不是有可能是非正常死亡？指紋難道真是jason的？難道是“他們”在殺人滅口？

    “這個指紋應(yīng)該跟sarah沒什么關(guān)系吧？”我說，“指紋是在我mama的車上，其實她的死因就挺可疑的，說不定跟齊九闐的那些破事兒、政治陰謀什么的有關(guān)。你就別管了吧？你工作這么忙，別浪費時間……”

    “事情發(fā)生在你身邊，”湯南軒說，“我不可能不管?！?/br>
    damn it！我剛剛就不該把指紋交給他！

    湯南軒的視線轉(zhuǎn)到我身上，臉上終于露出了淺淺的酒窩：“別擔心，我會小心的?！?/br>
    這個笑容讓我突然感到放松。

    ……

    難道我的心，剛剛一直懸著？我在擔心什么？擔心他懷疑我？擔心他防著我？

    忽然一陣風(fēng)刮過，有片樹葉被吹到我臉上。

    我剛要抬手，但湯南軒的動作更快，他的手指在我臉上輕輕擦過，拂去了樹葉。

    他恍惚了一瞬，似乎留戀指尖傳來的觸感，又依依不舍地摸了好幾下。

    然后低頭在我額頭上親了一下：“真可愛?！?/br>
    ……

    雖然他還是沒有跟我提警方要在薩米湖打撈的事，但是他說我“可愛”，那我應(yīng)該還不是嫌疑犯……吧？

    半小時后，我在衛(wèi)生間的鏡子里看見了自己的臉。

    “nathan！！”

    他他他，用碰了排氣管的手摸我的臉！

    這個可惡的家伙！竟然還給我畫了貓胡子！

    * * * * *

    湯南軒借用了我家一樓的一個空房，添置了書桌、書架等辦公家具，把它改造成了書房。最近，他常常在里面工作到深夜。

    今晚，書房的門緊閉著。我輕輕敲了敲門，里面卻沒有回應(yīng)。猶豫片刻，我小心翼翼地推開一條門縫往里瞄——湯南軒不在，但他的書桌上卻鋪滿了文件，雜亂無章地攤開著。

    唔……會不會是sarah案子的相關(guān)資料？要不要偷偷看一眼？

    “你在干什么？”湯南軒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這么晚了你還不上去睡覺，”我馬上說，“我是來看看你是不是工作太累暈倒了?！?/br>
    “等得不耐煩了？”他把我抵在門框上，嘴角掛著意味深長的笑。

    “房東盡責，關(guān)心關(guān)心房客而已?！蔽艺f。

    他一把將我抄起：“來，進去關(guān)心?！?/br>
    湯南軒的書桌很大，他把我放在上面坐著，然后開始收拾桌面。

    桌面上擺滿了女人的照片，全部是頭像，每一張都有信紙大小。照片上的臉有點眼熟。

    “這些就是wheatly的律師在新聞發(fā)布會上展示的失蹤女性吧？”我問他。

    湯南軒點點頭：“好眼力?！?/br>
    我粗略地數(shù)了一下，大概有三四十張?！拔以趺从浀貌恢惯@些？”

    “這是我挑出來的一部分，”湯南軒解釋，“她們失蹤的情形有些相似之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