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澄舔了舔被咬破的嘴角，抬眼看著他，沒有羞赧，沒有怨恨，甚至一點點的驚訝都沒有。只見她調笑道：“我可是你姑奶奶?！?/br>
    “是啊，我不正在陪您老人家等姑爺爺?shù)膯?？?/br>
    舒澄：“……”

    二人正僵持著，舒澄的手機響了。

    舒澄心下一沉，暗自罵了一聲，早不來晚不來！

    姜至奇怪地看著她：“接啊，錯過姑爺爺?shù)碾娫捒删筒缓昧?？?/br>
    舒澄沒說話。

    見她還不接，他仍舊一臉壞笑，湊在她耳邊語氣曖昧道：“要不，告訴姑爺爺讓他別來了，就說你忙著陪你初戀?！彼麑ⅰ俺鯌佟蹦莾蓚€字咬得極重。

    舒澄終于忍無可忍，一把將他推開：“你他媽給老子滾！”

    姜至不為她的話所動，一把抓住她的手，將手機奪了過來，電話剛好掛斷，可他仍舊看到了那四個字，一時間哭笑不得。

    “姑爺爺?shù)拿趾軓妱莨?。?/br>
    xx代駕。

    舒澄：“……”

    ……

    此時已是子夜時分，街上別說是人影，就連鬼影也不見半個。下過雨的夜里有些涼，空氣中盡是雨后潮濕的滋味。

    姜至從后視鏡中看了一眼舒澄，她面無表情地看著窗外，眼中倒映著這個城市的燈火，明明滅滅，甚是好看。

    “看我干什么？看路?！彼D眼看了他一眼，冷聲道。

    他不由得吹了一聲口哨，“好看咯?！?/br>
    舒澄沒搭理他，挪到他看不見的位置上去，繼續(xù)看著窗外發(fā)呆。姜至果真沒再說什么，專心開車。

    有些人就有這種本事，哪怕再恨，可當她那雙過于澄明眼中只有自己的時候，就只有繳械投降的份，讓他多年以來好不容易建起的防御工事轟然間全部倒塌。

    前方紅燈，他停下車來等，不由得瞥到站牌上她的征婚廣告，那迷離又充滿誘惑的眼神，他只見過一次。那次，她在他的身下情動不已，嘴上卻還倔強地問他：“姜至，我是誰？”

    她是誰？她是他姜至的小姑奶奶，除此以外，她還能是誰？

    ……

    高中的生活無非就是這樣，除了累就是困了，單調且無聊。

    好在張紀中版《神雕俠侶》開播，給枯燥的生活增添了些調味劑。

    楊過和小龍女的生死之戀由一代又一代的電視人向一代又一代的人演繹，各有各的情懷，各有各的動人之處，感動了無數(shù)癡男怨女，也引起過一次又一次的紛爭。

    有說劉亦菲演技太稚嫩，是裝出來的清高。又有人說李若彤長相太歐式，是形象上最不像小龍女的。更有甚者搬出陳玉蓮，說后來的小龍女都比不上陳玉蓮一絲一毫。

    總之各有各的看法，說著說著，便開始了各自站隊，舒澄與好友們屬于李若彤派。她正激烈地和好友們談論為何只有李若彤的小龍女最有感覺，忽然聽見身邊的椅子被拉開的聲音。

    她轉眼一看，就見姜至一臉不耐煩地坐著喝水。她不由得好笑，揚眉問道：“怎么？是不是又讓寫三千字檢查在國旗下當著全校念？”

    姜至不為她的嘲笑所動，轉頭一臉淡定地看著她道：“老周讓你去辦公室?！?/br>
    她一臉的莫名其妙，“你犯錯，叫我去干嘛？”

    姜至比她還要莫名其妙，“你是學習委員，我哪兒知道叫你去干嘛？”他沒好氣地吼道。

    舒澄頓時被氣笑了，膽子大了竟然敢吼她？但念在他被罵了一下午的份上，她也沒和他計較。。

    她到辦公室的時候班主任周老師正在改作業(yè)，見她進來，拉了一下午的臉終于有所緩和了。

    “怎么了？”老周問。

    聞言，舒澄不由得瞪大雙眼，“不是您叫我來的？”

    老周亦是一臉驚訝，“沒有啊?！?/br>
    “不是您讓姜至叫我來的？”

    老周同志的火氣瞬間就蹭了上來，但在得意門生面前也不好發(fā)作，“你去把他叫來，這個混賬，讓他請家長他把你叫來，你是他家長啊？”

    聽老師這一說，舒澄瞬間就明白了，哦了一聲就退了出去?；氐浇淌业臅r候姜至正和班上的同學聊天，大肆地吹噓他怎么把小混混們揍得鼻青臉腫的，旁邊的同學聽得入迷，一臉星星眼地看著他。

    “大孫子，老周叫你去他辦公室?！?/br>
    在場的同學都為之一驚，不知道舒澄喊的是誰，而更讓大家覺得見鬼的是，姜至竟然接話了，還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語氣道：“我不是已經叫你去了嗎？他還想怎么樣？”

    舒澄挑眉，一本正經道：“老周說，你請和他請，性質完全不一樣?！闭f著便回了座位。

    姜至嘆了口氣，挨著她坐下，委屈巴巴地看著她：“姑奶奶，太爺能救我嗎？”

    “下午有課?！彼渲樥f。

    “那太奶呢？”

    “出差。”

    “我爺爺身體也不好，您就是家里邊唯一的長輩了，救救我！”他拉著她的手表情凝重，懇切，且懇切。

    舒澄轉眼看著他，皮笑rou不笑道：“我已經告訴你媽了，她馬上來?！?/br>
    姜至：“……”

    “總比告訴你爸好吧？”她一副為他考慮的語氣。

    姜至再次：“……”

    “我覺得我們倆的親情走到了盡頭?！?/br>
    舒澄笑一聲，抽出數(shù)學書，不咸不淡地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