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去？”

    王多多說：“我跟別人吃個(gè)飯，吃完就回來?！?/br>
    于思野的臉就板了起來，說：“我還沒吃呢?！?/br>
    說是這么說，但他已經(jīng)開始伸手摸牌了。

    王多多就在他身后彎腰低頭，貼近他的耳朵，笑嘻嘻地說：“回來給你帶好吃的?！?/br>
    她一離近他，就知道他又去安平橋游泳去了，頭發(fā)都是冰涼的，耳廓的邊緣微微泛著紅，她貼近了才發(fā)現(xiàn)，他還有耳洞，她都沒有。

    琴姐新做的紅指甲夾住了一個(gè)白板，抬眼看了看王多多，又垂眼看了看于思野，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等王多多走了，琴姐不客氣地問：“小四兒，跟姨說實(shí)話，小姑娘什么人？”

    于思野順手拿了一顆擺在琴姐桌面上的酸梅扔進(jìn)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在他嘴里蕩漾開。

    “什么人？”他笑著把果核吐進(jìn)紙巾里“外軟心硬的人。”

    琴姐碼好了牌，笑著搖搖頭：“不說實(shí)話。”

    王多多帶著姑父去了萍姐家的羊湯館兒，人不多，兩人找了個(gè)靠墻的位置，姑父坐下前，用桌子上的紙巾擦了擦椅子，又擦了擦桌邊，還問多多要不要擦擦，羊湯館油大，蹭在衣服上，不好洗。

    羊湯上來得很快，萍姐還給她多加了羊雜，熱氣騰騰的，香得很，姑父饞壞了，剛想來一口，王多多忍不住問道：

    “姑父，這么多天，你去哪兒了。”

    姑父抬頭說：“嗯……另一個(gè)麻將社?！?/br>
    王多多聽完，問道：“你就不怕被我姑打死？”

    “怕呀，所以這不是找你來了嗎？”

    “我？”王多多立刻有一種不詳?shù)念A(yù)感。

    “多呀，你幫幫姑父。”姑父一臉的誠懇。

    “怎么幫？”

    “你至少，幫姑父把羽絨服從家里偷出來?！?/br>
    王多多暗暗松了口氣：“這沒問題?！?/br>
    “然后再給姑父搞點(diǎn)兒還債錢。”

    “你又！”

    果然，他姑父突然出現(xiàn)，可并不是穿羽絨服那么簡單。

    “別誤會(huì)啊多！”

    “我可不是找你要現(xiàn)金，我是啥意思呢……”

    姑父湊近了王多多，壓低聲音說：“我都聽說了，你牌技好，你就幫幫姑父，咱倆一家人來個(gè)雙劍合璧，讓姑父贏點(diǎn)兒還債錢就行！”

    哦，原來是這么個(gè)事兒，王多多暗自琢磨，心想她要真這么干，于思野還不得跟她急眼，不過，她倒是可以先利用這件事把想知道的事兒套出來，套出來再說。

    王多多抱著雙臂，假裝沉吟：“這種事兒吧……得跟自己人辦，不然被出賣了我會(huì)很慘的?！?/br>
    “大侄女，我還不是你自己人？！”姑父又拿出了上次管她借錢那個(gè)激動(dòng)勁兒。

    王多多反問：“你是嗎？”

    “我可是你老姑父??！咱們是一家人！是一家人啊多！”

    “那您也沒拿我當(dāng)自己人啊?！?/br>
    “怎么的呢？！”

    第十二章 吵鬧如同15年前的那個(gè)夜晚

    “之前麻將社的人來找我追您的債，就在這家羊湯館，他們怎么知道我在哪兒的？”

    這么一問，姑父的臉果然變了。

    “您可別說您不知道。”

    王多多乘勝追擊，用犀利的眼神，威脅的語調(diào)，攻擊她姑父。

    “這，多，誤會(huì)啊。”

    王多多聽完，當(dāng)場就要走。

    “別別別！”隔著桌子，姑父一把拉住王多多，那碗湯在桌子上晃了晃。

    “四兒說要追你！”

    情急之下，姑父說出了整個(gè)事件的核心。

    “追我？！”

    “就是處對(duì)象，他說要跟你處對(duì)象，看上你了，就我?guī)闳ヰB(yǎng)老院那天，他對(duì)你一見鐘情了，我看他人長得周正，條件也好，這我才告訴他的，要不我能跟他說你的事兒嗎！”

    王多多覺得這簡直離譜。

    “這我也不知道他說的追你，是追你的債啊！那我要知道，我肯定不能干??！這也太粗暴了，哪有這么追小姑娘的，回頭我得教教他?！?/br>
    姑父看起來比王多多還氣憤。

    “那當(dāng)時(shí)我和我姑姑為什么找不著你？”

    “啊？”

    王多多一聽，又要走，又被他姑父給拽住了，這回勁兒更大了，湯撒了出來，潑到姑父的小白褲子上。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姑父這叫一個(gè)痛心疾首，王多多還以為姑父被燙到了，剛要關(guān)心一下，就聽見姑父說：“這下不回家不行了，這羊湯老油了，一般人可洗不掉，就得你姑洗。”

    他欠錢不回家，沒羽絨服不回家，餓肚子也不回家，小白褲臟了要回家了。

    她姑姑和姑父，果然誰也離不開誰。

    “他就說嚇唬嚇唬你……”姑父繼續(xù)說“他跟我保證了不對(duì)你動(dòng)粗！”

    王多多終于完完全全的確定，她如今的境遇，都是他給她設(shè)下的局。

    她問：“姑父，您跟我說實(shí)話，他說了為什么要嚇唬我？”

    他姑父松了手，重新坐了回去。

    王多多也坐了下來，她說：“姑父，聽我姑說，你跟他爸媽很熟？”

    他姑父喝了口湯。

    “那您，應(yīng)該也和于思佳很熟吧？”

    他姑父只顧喝湯，連頭都沒抬。

    “他……”王多多再三猶豫，終于還是問道：“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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