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說了三個字，就已經說不下去了，他的 手卻按得更重，好像要王王多多的手按到他心里去，讓她摸摸他的心，都被她搞成什么樣子了。

    “好了，我這不是來了嘛?！蓖醵喽噙m時給出安慰，讓他放松下來。

    她在他手里的那只手，慢慢的活動起來，輕拍他的胸口，她想，她應該是快成功了吧，快讓于思野對她死心塌地了吧。

    她露出了淡淡的微笑，然后承受著來自于思野的緊緊相擁。

    她聽見他委屈地說：“多多，我想你了?！?/br>
    王多多聽見于思野對她的渴求時，自己也覺得奇怪了，她審視自己的身體，發(fā)現她并不反感他，她甚至喜歡他的委屈，他的痛苦，他因為她生出來的怨懟，以及，他不得不做出的改變。

    于思野將臉埋在王多多的肩膀，悶聲悶氣地說：“帶我走吧。”

    “帶我回去?！?/br>
    “離開這里?！?/br>
    “行不行？”

    王多多松開于思野問道：“回養(yǎng)老院嗎？”

    “嗯，帶我回去行不行？”

    王多多低下頭沉思了一會兒，于思野看不清她的表情，更猜不出她的答案，他不自覺地緊張了起來，他知道這件事挺難辦，養(yǎng)老院的大權已經回到了他媽的手里，但目前也只有王多多能幫上他這個忙。

    “那五萬塊，怎么樣？”王多多說。

    于思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算五萬塊的債務?！?/br>
    王多多解釋道。

    “你可以講價”王多多也同樣看不清于思野的表情，可他遲遲沒有說話，王多多只好繼續(xù)為自己爭取道“但我覺得這個價格已經非常劃算了?！?/br>
    黑暗中，突然異常的平靜，很長時間，沒有人說話。

    過了好一陣，于思野終于隱忍著開了口，他說：“你還真是……公道?！?/br>
    “那當然，我從來不會坑你，我都是憑本事還債?！蓖醵喽嗾f。

    憑本事還債？

    于思野氣極反笑，說：“那你可，真有本事啊。”

    “嗯”王多多并不否認，她說“我也覺得我挺有本事的?！?/br>
    此刻于思野很想打開燈，將王多多看得更清楚，看看她那通天的本事，是怎么把自己折磨成現在這副樣子的，但他想算了，他有更好的辦法。

    他俯身吻了上去。

    他看不清楚的東西，終于能在這一刻感受清楚了。

    在碰到她嘴唇的那一刻，于思野就知道王多多不在乎他，一點兒都不在乎，但真相也只在他心里在意了一瞬間，他就無所謂了，真相在此刻的情感面前一文不值，他無所謂了，事情已經非常明朗了，他強迫自己停了下來。

    分開的那一刻，兩個人的氣息都有些不穩(wěn)，于思野家暖氣燒得好，他在家里穿短袖和短褲，他這套衣服是當年他讀研究生參加運動會的時候，醫(yī)科大學給他們參賽的運動員集體發(fā)放的便裝，上面印有醫(yī)科大學的字樣，紅色書法行楷，飄逸灑脫，醒目的印在前胸，他爸一瞄見這幾個大紅字，好像被震懾了一般，貶損他的話，有時候都到了嘴邊，又被他爸咽了回去，后來他發(fā)現了這個現象后，他就總穿這一套衣服在家拄著單拐蹦來跳去。

    現在，這套衣服被王多多的雙手徹底弄臟了，她用沾滿面粉的手去抵住他，王多多聽見于思野喘著氣問：

    “五萬夠嗎？”

    “你什么意思？”王多多也微微有點喘。

    “你可以要得更多”于思野說“因為我現在開始希望我可以要的更多?！?/br>
    “要多少都可以嗎？”王多多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

    “當然?！笔乱阎链耍谒家安琶靼资裁唇腥稳藬[布，他隨便她怎么樣都行。

    “那清賬吧?！蓖醵喽嘣囂街鴨枴扒宓粑宜星纺愕腻X，怎么樣？”

    “好?！庇谒家皼]有任何猶豫，他相當滿意，他要的正是她提出這樣的要求。

    王多多馬上回憶起她來養(yǎng)老院工作的第一天，他們在地下室的茶臺兩側，她問他怎么算工資，他說一天給她算三十塊錢，他說她在這里沒有任何價值。

    她又想起他們在安平橋下的冰面上，他得罪了她，背著她給白曉發(fā)了他們的曖昧照片，他愧疚地說她欠他的錢可以慢慢還，沒有期限，什么時候還都行。

    現在，他告訴她，不用還錢了，他們兩清了。

    王多多無聲地笑了，果然，她成功了。

    她放松的靠在墻上，將雙手藏在背后，她摸到了一道淺淺的劃痕，是他剛開始親她的時候，指甲不小心刮到了墻面，刮下來的白色墻粉同樣附著在她的手面上，和面粉混在一起，讓她的手變得更加復雜。

    她對于思野說：“這么多錢，你不要沖動。”

    “我沒有沖動?！庇谒家罢f。

    他很清楚他們倆現在的關系，他也知道只有清掉了他們之間的債務，他們才有可能開始一段全新的關系，他急于求成，需要個借口，這是目前，他能想到的最快最好的一個，他吻上她時就想好了。

    王多多向虛掩著的門口看了看，外面已經沒有了任何動靜，王多多說：“該出去吃飯了，我們待得太久了，會被誤會?！?/br>
    “誤會什么？我早就跟他們說過了，你是我女朋友，倒是你這么久不來看我才要被誤會，你這么久終于來看我了，我們卻沒有獨處過，才要被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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