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思野眼中暗潮涌動，這不巧了嗎，這不正合了他的意嗎，他輕輕抱住王多多，把頭放在她肩膀上。

    王多多問道：“你經(jīng)常挨打嗎？”

    于思野說：“從小到大?！?/br>
    又說道：“我哥也一樣。”

    不僅他哥，他們這些小孩兒，都這樣，除了個別很聽話的，基本都挨過打。

    王多多拍了拍于思野的后背，于思野問：“普希金詩選是哪兒來的？”

    “我在琴姐床底下發(fā)現(xiàn)的。”王多多微微轉(zhuǎn)了轉(zhuǎn)頭，對著于思野的耳朵悄悄說。

    于思野突然放開王多多，然后拉著她就打了車。

    上了車以后，于思野跟司機說：“師傅，麻煩快點兒開，我們著急?！?/br>
    王多多笑著小聲埋怨：“干嘛這么著急？”

    于思野認(rèn)真地說：“這種事兒，當(dāng)然著急?！?/br>
    他急得都來不及放開王多多的手，導(dǎo)致司機師傅也挺著急，他說：“明白，誰都從年輕那時候過來的，我給你倆盡量快點兒開。”

    “還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說?！彼麄z都沒跟司機師傅解釋。

    “什么？”

    “你有沒有你爸媽在九九年左右的照片？”

    “怎么了？”

    “琴姐家樓下的房產(chǎn)中介，可能見過你爸媽。”王多多說完，又小聲跟于思野說了一遍她和王叔在房產(chǎn)中介遇到的事兒，他倆又在出租車上親密無間了起來。

    到了養(yǎng)老院，于思野就拉著王多多往地下室走，路過一樓大廳，打麻將的老人問他倆干啥去，于思野說的還是他倆有急事兒，老人就笑，說你倆趕緊辦事兒去吧，四兒，這事兒你得好好辦。

    倆人進(jìn)了房間，王多多把那本書拿了出來，簡單翻了翻，一張老照片就掉了出來，王多多撿起來一看，照片上的四個人她都認(rèn)識，是涂月、涂月mama、琴姐和涂坦，琴姐穿著漂亮的藍(lán)色連衣裙正在梳妝臺前帶給涂月mama帶玫瑰耳環(huán)，涂月mama身上穿的那條白色裙子，王多多剛才在琴姐的衣櫥里面也見過，那條裙子至今依然干凈依然雪白，涂月的頭發(fā)基本上都沒有了，她的頭上戴著一條漂亮的絲巾，耳朵上，也掛著耳環(huán)，她蒼白的臉上看起來相當(dāng)快樂，而涂坦，坐在和女人們有些距離的角落里，看起來白凈又脆弱，整個人只有眼神是最有力量的，此刻正在看向琴姐，眼神中流露出來的情感，王多多非常熟悉，她忍不住看向于思野。

    發(fā)現(xiàn)于思野看起來也很困惑。

    她問道：“你不是說，那場洪水之后，涂月mama就不跟你們這幫人聯(lián)系了嗎？”

    他們同時注意到了照片右下角的日期，寫著九八年九月三十號，那正好是于思佳去世前的一年，照片中的他們，看起來相當(dāng)快樂。

    王多多又問道：“照片又是誰拍的呢？”

    她看了看手中的書，她的拇指剛好夾在剛才照片掉落的那一頁，那頁正好是那首《只有玫瑰枯萎了》，她突然又想起，琴姐曾經(jīng)在咖啡店給她講述的，關(guān)于這首詩和涂月mama的故事。

    她把照片又放了回去，低聲說道：“關(guān)于琴姐，可能還有一些你們都不知道的事兒?！?/br>
    王多多將這本書，放在那本《復(fù)活》上面，然后看向于思野說：“從今天起我要請假，認(rèn)真看書，你先找別人烙餅吧?！?/br>
    “找誰？”

    王多多想了想，說：“張大廚之前不是說他四姨想干來著？”

    “那是他四嫂。”于思野糾正道。

    “對，四嫂?！?/br>
    “好?！庇谒家耙操澩?/br>
    這時候剛好有人試探著敲門，于思野起身去開門，發(fā)現(xiàn)小趙站在外面，小趙忍不住往里面望了一望。

    “怎么了？”

    “經(jīng)常給你們送水那個老太太，剛才又來了?！毙≮w說。

    “那怎么不跟我說？”

    “他們告訴我，你倆有急事兒要辦?！庇谒家奥犕辏X得自己眉心有點漲。

    “她人呢？”

    “剛暈倒了，我讓人給送醫(yī)院去了?！?/br>
    “那怎么不跟我說！”于思野聽完，他覺得自己血壓有點兒高。

    他外套都沒來得及穿，就沖了出去，王多多在后面把他的外套披在了他身上，兩人快步走到門口，王多多開車，于思野很自然地坐進(jìn)了副駕駛。

    王多多問：“你拐呢？”

    于思野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沒拄拐也走過來了。

    第六十四章 初戀（上）

    于思野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腿，然后關(guān)好車門淡定地說：“哦，一著急就給忘了?！?/br>
    王多多也看了看他的腿，然后啟動車子，淡定地說：“不錯，一著急你就好了?！?/br>
    兩個人開車趕到醫(yī)院，一進(jìn)病房，上次的那個副院長正站在病房，看見于思野進(jìn)來，直接問道：

    “還沒送去做手術(shù)？”

    “老太太不配合，怕花錢?！庇谒家罢f。

    這種老人副院長也見得多了，他說：“再不送去手術(shù)，這種情況就會越來越多，就算不手術(shù)，也得找個人看著啊，不是每次都會這么幸運地被及時送來的。”

    “是?！庇谒家翱粗稍诖采暇o閉雙眼的涂月mama。

    “你不是開養(yǎng)老院呢嗎，你給弄到你養(yǎng)老院不久完事兒了嗎？”副院長看向于思野依舊為難的表情，又問“咋的，這她也不配合？”

    他又看向王多多：“你倆不還處著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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