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撿起一張照片，想說的套話頓時凝滯在了嘴邊，臉上從容的神情也在他看到照片的那一瞬間瓦解了，他顫抖著聲音問道：“這是什么？你哪里來的？”

    “你應(yīng)該很清楚吧。”五條悟說。

    他靜靜注視著五條家主跪趴在地上慌亂地撿照片的舉動，道：“不用擔(dān)心，這些我都有備份?！?/br>
    “我說我的咒具怎么會被你私自送到禪院家，我的術(shù)式信息禪院家的人好像比我自己都要了解……原來是你在這之中作梗的原因，每年收了不少錢吧?！蔽鍡l悟捏起一張照片，點了點照片上的畫面，照片中，五條家主正從一個黑衣男人手中接過一個銀色保險箱。

    “3000萬？6000萬？1億？”

    五條家主攤在地上，看著俯視著他的白發(fā)少年。

    他早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天，只是不知道會來的這樣快。

    “這才是你應(yīng)該的表情嘛，看著我，”五條悟說：“我知道你跟禪院家做交易，交易內(nèi)容大概是把我的消息買給對方牟利之類的，我知道，但是家族里的其它長老還不知道……”

    五條悟聲線還沒有發(fā)育，因此帶著絲稚氣：“究竟誰是未來的家主，你究竟應(yīng)該效忠誰，老子限你一天之內(nèi)想清楚這個問題?！?/br>
    “……”

    在茶室減弱的燈光下，五條家主仰頭，看著眼前神情平靜的少年。

    也許長大只發(fā)生在一瞬間，他之前總感覺五條悟還小，因此雖然他有著強大的咒術(shù)天賦，可他也只是把他當(dāng)做供奉的神子對待，只需維持表面上的尊敬即可。但五條悟似乎變了，具體變化在哪他說不清楚。

    五條家主問：“你哪里來的這些？”

    五條悟說：“你就當(dāng)是咒靈送給我的禮物吧?！?/br>
    **

    七年后。

    夜蛾正道并不反對早戀。他是這樣想的，他們咒術(shù)師普遍壽命就不長，很可能僅有的幾年快樂時光就是在咒術(shù)高專這里度過，如果連這點樂趣都要剝奪，自己也太不是人了。

    但是五條悟的早戀除外。

    今年咒術(shù)高專共招收了四名學(xué)生，其中兩名來自著名的咒術(shù)世家——五條家，這兩位也是他認(rèn)為有早戀苗頭的兩位。其中一名性格沉穩(wěn)乖巧，簡直是在整個班級、乃至他整個教學(xué)生涯的中的清流、救星，名竹盛裕一；另一個囂張自大，目中無人，是他從未遇到過的刺頭、麻煩，其名五條悟是也。

    后者跟前者談戀愛，身為人民教師，夜蛾正道總會產(chǎn)生一種好白菜被豬拱了的感覺，類似于一種對好學(xué)生學(xué)壞的惋惜。

    但惋惜歸惋惜，課還是要上的。

    今天的內(nèi)容主要是咒術(shù)史，要從從御三家的來歷開始講起，夜蛾正道低頭念道：“平成時代咒靈肆虐，有禪院……”

    教室的一側(cè)傳來桌椅拖拽的聲音，接著是的桌椅的摔打聲，夜蛾的頭上浮起青筋。

    他頭也不抬地揮手，咒骸從兩側(cè)跳出來，朝還在后排扯頭花的五條和夏油兩人頭上一人來了一拳。

    夜蛾看了看表，還有20分鐘下課。

    他繼續(xù)念道：“禪院、加茂……”

    講桌前傳來手機軟件line的叮咚聲。

    夜蛾抬頭，五條悟連連擺手以證清白，并指了指他身旁的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淡定地合上書，并踹了五條的椅子一腳。

    “手機給我。”夜蛾朝家入硝子伸手道。

    家入硝子很不屑地小聲“嘁”了一聲，把手機從合上的書本中掏出給夜蛾。

    “下課后來我辦公室拿?！币苟晷睦?，假裝沒有看到她嘁的那一聲，把手機關(guān)機，放進衣服口袋中。

    他翻了頁《咒術(shù)史》，覺得在座的學(xué)生沒有一個省心的……不對，其實還是有一個的。

    夜蛾掃向坐在角落的竹盛裕一。

    由于擔(dān)心早戀的緣故，夜蛾不允許五條竹盛兩人坐在一起，他不顧五條的控訴，把兩人支開，中間隔了硝子和夏油。

    竹盛裕一在睡覺。

    《咒術(shù)發(fā)展史》的課本蓋在他的腦袋上，課本一起一伏的，課本下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一個紙團正好砸在他頭上，竹盛裕一摸了摸腦袋，慢吞吞地從書桌上爬起來。

    “你干什么……”他扭頭，朝拿紙團砸了自己，并對自己擠眉弄眼的五條道。

    五條悟表情夸張，沖他抹了抹脖子，并吐出舌頭，比出一個掛掉的表情。

    夜蛾：“……”

    夜蛾吼道：“你們都給我出去罰站！?。　?/br>
    于是，夏油、五條、竹盛和硝子便排排站在了教室的門口。

    五條悟懶散地靠在墻壁上，一條長腿半支起來，說：“里面又沒有學(xué)生了，他坐里面干嘛?！?/br>
    竹盛說：“制作咒骸吧，我看老師一生氣就這樣做?！?/br>
    他繼續(xù)說：“完了，這下《咒術(shù)發(fā)展史》的作業(yè)該加倍了?！?/br>
    硝子說：“應(yīng)該抱怨的是我吧，我的手機還在他手里，我不管，你們得幫我拿回來。”

    竹盛說：“可是，明明是你自己在玩啊……”他的話沒有說完，在硝子的目光下訕訕閉上了嘴。

    夏油杰沒有說話。

    五條悟沒有管這邊硝子和竹盛的糾紛，硝子的訴求大不了就是撬一下辦公室的事，如果不成功就再買一部送她嘛。

    他揮臂，熟練地把胳膊搭在了竹盛的肩膀上，探頭朝夏油問：“你還在生氣？正義使者？”他一字一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