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副盔甲后邊轉(zhuǎn)悠出來斯科皮擰著眉頭不耐煩地看著他，看起來他已經(jīng)在這等了挺久了：“讓讓，我要和約瑟弗說說話——”他扒拉開阿不思，伸手抓住克倫丁的肩膀：“約瑟弗？”

    “……”克倫丁的視線飄到別處。別這樣。他努力讓自己直起腰和面前的鉑金小少爺對視，他必須面對……想想阿不思昨天說過的，這沒什么大不了的……大概。

    “嘖，看看這個紅眼睛，讓我猜猜，昨天趴在破爛的木頭床上委屈的要命？”

    克倫丁泄氣地低了低頭。

    “你不能這樣！”雨果漲紅了臉沖上去扯斯科皮的袖子，“他現(xiàn)在是我們格蘭芬多了！”

    “噢是嗎，”斯科皮冷笑一聲，他甩開雨果的手，看著克倫丁抿著嘴低著頭的模樣越發(fā)不滿，惡狠狠地說：“格蘭芬多，真令人羨慕，嗯？我覺得你父親肯定也很期待聽到這個消息？”

    克倫丁的臉白了白，他抿著嘴辯解：“我已經(jīng)給父親寫了信。”

    “好啊，那你肯定不介意我爸爸也知道這事？和英雄們的后代玩在一塊，哈，真光榮！虧我還覺得你是我們這個圈子里的——！”斯科皮惱怒地要命，他提起一邊嘴角露出一個惡劣的笑容，克倫丁覺得他八成是覺得是被耍了，可是自己說不出辯解的話。

    是啊，他說的一切都是事實，他沒能進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成為朋友，先給了斯科皮他們可以同行的錯覺，又轉(zhuǎn)身跑去別的學(xué)院……真是個混蛋。

    “你簡直是個混蛋！”

    克倫丁嚇了一跳，他不可置信地看向阿不思。他頭一回看見這個稱得上穩(wěn)重的男孩憤怒的一面——

    阿不思的脖子根蔓上一層紅色，擰著眉頭，他祖母綠一樣的眼睛直直地盯著斯科皮，一字一頓地重復(fù)了一遍：“馬爾福，你是個混蛋。”

    斯科皮也瞪著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他，他愣了半晌，“——好極了，救世主的兒子都會罵臟話了？！”

    “記得我昨天跟你說過的，克倫丁，”阿不思沒有理會斯科皮的挑釁，但他仍然死死盯著對方，“如果有人敢在這件事上笑話你，那他肯定是個混蛋?！?/br>
    “這就是你交的朋友，約瑟弗，”斯科皮顯然被冒犯得不輕，他這回連冷笑都扯不出來了，陰沉著臉色回瞪阿不思，“我一定會告訴我父親，好讓約瑟弗先生知道知道，你都交了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朋友！”

    克倫丁愣了愣，他看了看站在他前邊與斯科皮對峙的阿不思，又看看梗著脖子漲紅了臉的雨果——

    “他們……不是亂七八糟的朋友。”克倫丁這次直視著斯科皮，用自己前所未有的勇氣沒有顫抖地說：“很明顯他們是我的好朋友，而你不是，馬爾福先生?！?/br>
    “……”斯科皮就像才認識克倫丁一樣，他盯著克倫丁的眼睛，慢慢站直身子。視線在面前的三個格蘭芬多身上轉(zhuǎn)了一圈，“……就好像，誰稀罕似的，”他最終冷笑著甩著袍子轉(zhuǎn)身離開：“少自作多情了，約瑟弗先生?！?/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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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賓斯教授的第一節(jié)課在三樓最左邊的教室上，而因為城堡里的走廊都長一個樣子，畫像上的人也經(jīng)常到處去串門，所以新生迷路是經(jīng)常的事——

    “你剛才真是太帥了！就該那樣殺殺他的威風(fēng)！噢，還有你阿爾，你也挺帥的?！?/br>
    “謝謝，雨果，”克倫丁腳步急促，“你已經(jīng)夸了我們一路了……而我們甚至還沒找到教室?！?/br>
    “真不明白那個白毛混蛋是怎么走這么快的?！卑⒉凰妓坪鯇Α盎斓啊边@個詞越說越順口，他這會兒已經(jīng)給斯科皮換了不下五個稱呼了，都是些“混蛋少爺”，“白臉混蛋”什么的……

    雨果不贊同地瞥了好友一眼，“嘿，阿爾，你爸爸要是聽見肯定會抓著你嘮叨個沒完的……‘兒子！你從哪學(xué)的這個！’‘噢！你要知道這不是你這個年紀(jì)該接觸的！’巴拉巴拉的?！庇旯鋸埖卮种ぷ訉W(xué)阿不思的爸爸說話，把克倫丁逗得噗地笑出來。阿不思居然認真思考著這種情況發(fā)生的可能，他撓撓腦袋：“好吧，我會考慮給細長條混蛋換個稱呼——嘿！是不是這兒？三樓最左邊的教室……那是個幽靈？”

    賓斯教授——讓人驚訝地居然是個幽靈——對于他們仨的遲到很不滿意，罰他們在第二節(jié)課之前收齊這節(jié)課將要留下的作業(yè)紙。

    “噢……”雨果懊惱地拍了一下腦門，沒人愿意做這份工作，追著別人屁股后邊要作業(yè)，肯定會被人討厭的……

    剛剛被阿不思起了五六個外號的斯科皮得意洋洋地坐在第三排靠中間的好位置，推了推不知什么時候戴到鼻梁上的銀絲框眼鏡，向三人拋出一個挑釁的微笑。

    “……混蛋?！卑⒉凰夹÷曊f，在接到雨果提醒的目光后悄悄說：“最后一次！下回我們就叫他白毛……”

    克倫丁沒有糾正他們其實馬爾福家的代表發(fā)色是鉑金色，他甚至開始覺得阿不思的所有外號都挺貼切而搞笑，他的心情也比昨天晚上要好許多。

    他們坐到最后一排，克倫丁走過中間的過道時發(fā)現(xiàn)自己雖然仍然感覺得到那些目光，但他再也不會覺得那扎人了，他的心中終于安穩(wěn)起來——克倫丁像平常一樣揚著下巴，每一步都走得大小合適，他走在前面兩個朋友身后，感覺身上輕松了不少。

    ……還不錯。

    第15章

    “我記得我并沒有要求你一定要進入某一個學(xué)院學(xué)習(xí)，甚至當(dāng)初在選擇學(xué)校方面，我也是給了你自由選擇的權(quán)利的。就像我說的，你最終得到的一切都取決于你自己的行為，不與任何所謂的人群環(huán)境掛鉤。你的朋友，你的學(xué)業(yè)，全都由你自己決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