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只可惜這個林琮也是個小嘍啰,知道的不多。 想到這兒,塔羅納幽幽地嘆了口氣,心頭升騰起一股濃烈的厭惡來。 她最恨的,就是自顧自破壞無辜者美好生活的人。 無論是以那樣殘忍的手段異化無辜女子,還是讓她們保留幾分神智吞吃自己的親生骨rou,每一樣,都足夠對方遭受千刀萬剮碎魂噬魄之刑。 以她的經驗來看,那個在林琮記憶中神秘至極也崇高至極的、所謂的“長生圣母”就是她這一次要找的異常了。 長生圣母? 等她找到了它…… 呵。 塔羅納本以為無情要猶豫許久,或者至多告訴她一些淺層的信息,卻沒想到他這么老實,除了一小部分實在不能說的以外,其他的都告訴她了。 …… 無情來此是因為一封信。 寫這封信的人是冀州的知州,諸葛神侯的好友王逢時。 準確些說,是冀州的前任知州。 ——王逢時死了。 他的死訊比他的信來得更早。 王逢時是慘死的,身首分離,頭顱至今下落不明,他全家上下一共三十九口人,無一幸免。 最?*? 離奇的是,就鎮(zhèn)守在知州府外的府兵第二天才發(fā)現他們的長官一家沒了。 官家震怒,派欽差往冀州調查,最后調查出來的結果是—— 冀州山匪猖獗,王大人自上任以來剿匪成效顯著,剩下的山匪眼看沒有了活路,于是惡從心頭起,竟買通了知州府的管家,暗中下毒殺死了王大人一家老小。 而那些作案的山匪都被欽差緝拿歸案,一同押送回京城,等候官家處置。 這些話聽起來甚是荒謬,那可是朝廷二品大員,竟就這般死了? 諸葛正我是一字不信的,王知州分明上個月才同他通了信,說是冀州匪患已平,邊關形式漸緩,百姓可以過個好年了,怎么如今一月時間還未到,他便被山匪尋仇致死? 什么樣的山匪才能囂張至此?! 這不可能,其中必有蹊蹺! 他當即上奏要重查此案。 誰知蔡京這時出來和稀泥,左扯一句欽差乃官家親信,右扯一句人證物證俱在,犯人也都供認不諱,質問諸葛神侯是不是對官家有異議。 諸葛正我一肚子氣,和他當庭辯了起來。 官家的怒火本就來得快去得也快,既然這案子已被欽差結了,那再查又有何用?冀州也不是沒有被山匪尋仇的官員告死,將犯人通通斬首以示朝廷威嚴便是了。 再者,比起諸葛正我,官家心里其實更親近蔡京,只是前朝需要,才要讓兩邊勢均力敵。 蔡京幾句話說進了官家心里,這事便這么蓋章作罷了。 諸葛神侯氣得直抖,心里是恨不得能把蔡京一掌拍死。 回到神侯府,他還沒有坐下,王逢時的信便到了。 也正是這封信,讓諸葛神侯不惜冒著開罪官家的危險,也要將此案徹查到底。 無情乃四人之中心思最為縝密者,便由他親自前往冀州暗查。 …… 塔羅納好奇地問道:“信上寫了什么?” 究竟是什么樣的內容,讓無情放著大路不走,專撿小路低調前行?他要是走大路,說不定他和自己在那個雨夜中根本就碰不到一塊兒去。 無情似是深深看了她一眼,道:“……冀州有妖。” 嗯? 冀州有妖? “信上的內容?” 無情頷首:“只有這四個字,且寫得很匆忙,像是……” 像是沒時間了,有什么很要命的東西已經追上來了。 塔羅納沉吟片刻,調出世界意識給的范圍。 她是從大宋邊關一路奔襲過來的,走的不是直線,而是盡量將周邊范圍囊括進來的z形。也多虧她是走的z形,不然就遇不上那只怪鳥了。 冀州有妖嗎? 大魔女看著輪椅上氣質如寒梅傲然冬雪的青年,深覺自己在這個世界的運氣不錯。 她正想著下個世界要不要也去找氣運之子跟著,說不定還能白嫖一次情報,就聽無情又問道:“洛娘子可知蔡京此人?” 聞言,塔羅納愣了愣,她看無情的眼神變得有些奇怪。 這問題問得,就像是她對人世間不了解似的。 不過她也的確不甚了解就是了。 黑白的修女遮著眼睛,淡淡地點頭:“知道?!?/br> 仿佛感覺到了她向自己投來的視線,青年的眼神變得有些躲閃,他頓了頓,才道:“官家還未任命新任知州,如今暫代冀州知州的,是蔡京的門生,冀州通判葛潼?!?/br> 塔羅納了然:“你懷疑王逢時的死和蔡京有關。” 無情:“是?!?/br> 他不僅懷疑王大人的死和蔡京有關,還懷疑……王大人信中的妖恐怕已與葛潼勾結,如此,王大人一家的離奇死因也有了另外的推測。 前提是——真的有妖。 今夜之前,無情不信,可今夜之后…… 他遙望楊姑鎮(zhèn)的方向,那里塌陷的聲音已停,只余在月華下漫天飛舞的塵土。 還有洛娘子。 ……由不得他不信了。 圣人言,子不語怪力亂神。 子不語,卻非不信,世人皆敬畏鬼神,只是未曾想過會有親眼目睹鬼神的一天。 無情定了定心神,將目光從楊姑鎮(zhèn)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