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水就被端上?來了。

    黑發(fā)女人端水過?來的時候，看?著我還沒有喝完的飲料，顯得有些疑惑。

    我清清嗓子，在酷拉皮卡的視線下?開口：“不知為什么就是有點想喝白開水！”

    黑發(fā)女人走掉了，但?是我并沒有放棄。

    “服務(wù)員！麻煩再?來一杯白開水！”

    “又喝完了，請再?來一杯！”

    “服務(wù)員，紙巾用完了！還有，麻煩再?來一杯白開水！”

    我扮演了那?種最常見也是最不好伺候的顧客，明明走過?去就能接水，但?偏偏就是要叫服務(wù)員來幫忙，活脫脫一個熊孩子。

    我也不想當(dāng)熊孩子的！但?是如果她就是那?個假女仆的話，應(yīng)該早就會生氣才對?！

    察覺到酷拉皮卡望過?來的疑惑眼神，我面不改色地將紙巾往更深的地方藏了藏。

    看?見黑發(fā)女人轉(zhuǎn)過身往我這邊的方向走過來，我下?意識地?fù)P起笑容。

    生氣了嗎？該生氣了吧！

    是不是覺得非常不可理喻，很?想將水杯摔在我的臉上?！

    黑發(fā)女人越走越近，她非但?沒有生氣，還拿過來了新的紙巾和水，笑容依舊溫柔，像是根本就感受不到我的惡意找茬那樣：“給，你要的紙巾和水。”

    “……謝謝。”

    怎么回事，這?也太溫柔了吧！和我印象中的那個人完全不一樣啊，難道我真的是認(rèn)錯了。

    為什么不把水杯扔在我的臉上啊，我都要愧疚了哦！

    我的良心在隱隱作痛，請務(wù)必把水杯扔我臉上?！

    “你們是來這?個小鎮(zhèn)歇腳的吧，明明看?起來都還很?小卻獨自出門真的很?了不起呢，如果還有什么需要的話，可以隨時叫我哦。”

    后面那?句話，她是看?著我說的，語氣中沒有絲毫惡意。

    說完后，她沖我一笑，像是包容一般沒有絲毫芥蒂。

    她看?出了我惡意找茬的行為，卻依舊那?么溫柔，讓第一次當(dāng)惡人的我心更痛了。

    在她轉(zhuǎn)身就要離開的時候，我叫出了她：“那?個！”

    她回頭，有些疑惑：“還有什么需要的嗎？還是說再?換一壺水？”

    “對?不起，請務(wù)必收下?這?些小費！”

    “誒？我們這?里不用小費的……”

    “求你了，不然我的良心會痛死了！”

    “??？”

    “請務(wù)必收下?我的小費嗚嗚嗚！”

    *

    事實證明，熊孩子并不是那?么好當(dāng)?shù)?，首先就得能夠承受精神?的壓力。

    我就差將戒尼放在地上?，然后抱著黑發(fā)女人的腿求她收下?了，在我的強(qiáng)勢要求下?，她還是收下?了小費。

    但?是她并沒有拿多少，多了的也被她強(qiáng)硬拒絕了。

    走出飯店，我依舊是恍恍惚惚的，酷拉皮卡看?向我：“露琪，你剛才為什么？”

    果然，酷拉皮卡還是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在飯廳里面什么話都沒有說，只是看?著我的找茬，以酷拉皮卡的素質(zhì)，這?個問題一定在他?心中忍得很?難受吧。

    “她確實是很?像我認(rèn)識的一個人。”我只好開口。

    “那?為什么不直接問？”

    “不能直接問！”我立刻反駁。

    對?上?酷拉皮卡那?雙仿佛能夠看?穿我內(nèi)心的灰藍(lán)色眸子，我有些心虛。

    既然不能直接問，那?總得給出理由吧，但?關(guān)鍵是我給不出任何理由。

    “我明白了，那?就從別?人的口中問好了?！背龊跻饬系氖牵崂たú]有刨根問底，而是向我提出了一個解決方案。

    “……搭檔，你不問我為什么嗎？”我有些愣。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露琪想要說的時候再?告訴我吧?！苯鸢l(fā)少年?這?樣開口。

    話雖說這?么說，但?我感覺我瞞著的東西也太多了！比起酷拉皮卡的坦誠相待，反而我并不敢將一切都說出來。

    心更痛了！

    但?是酷拉皮卡的體貼還是讓我松了一口氣。

    我現(xiàn)在想要搞明白的便是，她究竟是不是當(dāng)年?的那?個女仆。

    如果她是“她”，那?我是不是應(yīng)該殺掉她？

    在一定條件下?，如果雇主死掉了，揍敵客便會放棄任務(wù)。換言之，如果雇主沒有死掉，便會一直追殺目標(biāo)。

    為了降低認(rèn)知改變結(jié)束以后揍敵客追殺我的概率，我最應(yīng)該做的就是將那?個假女仆給殺死。

    想到這?里，我的手微微一動。

    并沒有什么大不了的，就像是她當(dāng)年?為了仇恨殺掉了所有人一樣，我也可以為了自己的生存而殺掉她。

    經(jīng)歷了揍敵客的殺手訓(xùn)練，歷經(jīng)了無?數(shù)次的我并不介意手上?再?多染上?鮮血，這?就是這?個弱rou強(qiáng)食世界的規(guī)則。

    想到這?里，我不由得露出了一絲殺意，但?很?快便反應(yīng)了過?來。

    看?了一眼走在前方的酷拉皮卡，我深呼吸了一口氣。

    我希望她是“她”，又希望她不是“她”，這?確實是一個很?矛盾的心理。

    將腦海里想的東西全都驅(qū)散出去，我小跑著跟上?酷拉皮卡：“我明白了！就是從認(rèn)識她的人身邊問起吧！”

    酷拉皮卡點點頭：“嗯，你認(rèn)識的那?個人叫什么名字？”

    我尷尬地摸摸頭：“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