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老乞丐說完,消失在小巷深處。 此時的小巷,已經(jīng)逐漸趨于安靜??腿藗儾畈欢喽忌⒘?,零星的幾個醉酒者,要么任由其趴伏在角落呼呼大睡,要么被伙計強行叫醒。許多攤位開始打掃一夜的喧囂,凌晨將至,對于他們來說才是一天的結(jié)束。 餃子在廚臺后呆愣了一會兒,將那杯h(huán)ighball一飲而盡,隨后開始收拾老乞丐吃剩下的餃子火鍋。即便這奢華的一餐還剩下三分之二,他也絲毫不遲疑,盡數(shù)倒進了食物殘渣桶內(nèi)。 第九章,奧比餐廳下(3) “你為什么給自己取名波波波?” “以前呢,青天間每天晚上都會有人喝醉,要么發(fā)酒瘋,要么怎么叫都叫不醒,當然還有更討厭的,到處去sao擾女生。你要是在他們喝得差不多時,去勸他們別再喝了,他們肯定會說,‘放心,我心里有數(shù)’,‘最后一杯,真的最后一杯’,吧啦吧啦的,根本不會有人聽勸。再后來,我就給自己改了波波波這個名字,還立了一個規(guī)矩,只要還能清楚叫出我名字,那就可以繼續(xù)喝酒,一旦叫錯了,絕對不會再多給一杯酒?!?/br> “這都可以?” “當然可以啊,你以為波波波很容易叫的嗎?很多人沒喝醉時都能叫成波波波波,更別說喝醉了,好幾個家伙經(jīng)常都能叫出沖鋒槍的感覺,波波波波波波的?!?/br> “你好像才二十來歲,你在這里工作快十年了?” “對?。课沂鶜q開始就在這里做暑期工啊,不過那會兒還不能進酒吧,主要負責接待住宿這部分的工作。你是不是想問我有沒有念書,我當然念完了6 6十二年教學學歷。做這個工作又不需要多高的學歷,中學畢業(yè)后,我就讀了ift一個持續(xù)教育的證書。” 短暫的沉默。 清晨的微風拂過,將酒吧一夜的煙酒味稍微沖散了一些。 后花園里的枝木,跟著這陣風起舞,發(fā)出了陣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卡西姆為什么說你會……特意的幫我?” “沒有特意???老馬臨走前讓我?guī)湍愕模乙粋€打工的,照老板吩咐做事嘍?!?/br> 波波波玩弄著手指,她的手指因為常年粗活,關(guān)節(jié)上已經(jīng)起了一層繭子。 “他說的奪命情人是什么……” “哇哇哇,我就知道你要問你這個。煩死卡西姆了,這個三八婆自以為玩了幾十年塔羅牌,就把自己當成是神秘學圈的大佬了,一天天的,在青天間又瞧不起這個又瞧不起那個的,搞得自己好像一個門派的祖師爺一樣?!?/br> “他有這么大了?” “可不嘛,快五十了吧,等有一天你見他素顏的樣子就知道了。” “不過,他好像真的知道不少本地咒相師的事?!?/br> “怎么說呢,我聽說在很早以前,很多咒相師還會找卡西姆幫忙的。不過這都是他自己說的,不一定是真的呢。反正他風生水起的那個時期,我還沒出生呢。” 凌宗夏對西方神秘術(shù)或多或少有過了解,塔羅牌做為一種占卜術(shù),放到今天,已經(jīng)更趨向于心理學了。但在十八世紀初期,甚至超出史料記載的更早時期,也確實曾出現(xiàn)過幾支非常偉大的塔羅牌派系。 根據(jù)河洛上好事者推演出的相關(guān)歷史文獻資料顯示,早期的塔羅牌,通常還會搭配草藥、煉金、星象等手段,講究在特定的時間、特定的藥物和特定的環(huán)境下,最大化發(fā)揮占卜者和被占卜者的心力。 如同三相術(shù)一樣,任何一種能夠真正干預人類命運的神秘術(shù),必然是多元復合的神秘術(shù)。也亦如三相術(shù)一樣,塔羅牌推崇“人的心力”,其重中之重,與三相術(shù)所講究“人的變量”,如出一轍。 “這么說來,卡西姆的塔羅牌一定很厲害了。他給你算了什么?” “哎呀,我就是一個打工妹而已,又不是這里的掌故,都說了我不信這些東西的?!?/br> “昨天卡西姆臨走時,說我會害死你,你難道不怕嗎?” “我小時候去媽祖廟,算命的還說我會一直犯桃花運,最后嫁進豪門,過上奢侈糜爛的生活呢?結(jié)果呢?” 青天間酒吧窗外,天色越來越亮。 早起的鳥與蟲,在后花園的樹叢里逐漸拉開亂斗的聲勢,飛鳥們自然占盡了上風,撲騰著羽翅,嘰嘰喳喳,十分歡騰。 微涼清風從一開始就曾停息,這會兒,它吹動著波波波藍色的頭發(fā)在額前輕輕搖曳著,忙碌了一夜,汗水早已干涸,倒是那一副超大的圓框眼鏡,時不時會阻礙幾縷發(fā)絲的蕩漾。 她低垂著目光,既倔強又滿不在乎的樣子,眼神一直盯著自己的手,一只手正在小心翼翼撕扯著另外一只手上的繭。她長期晝夜顛倒形成的清瘦臉龐,被悄無聲息闖入的第一縷陽光親了一口,倫勃朗的光斑襯托出了一種強裝成熟的稚嫩。 “你有男朋友嗎?” “干嘛?你想泡我???別打我主意哦,你都不知道青天間有多少死鬼想泡我,你從這里排隊都能排到南澳大學那頭去呢。” “介不介意把你的生辰八字告訴我,我?guī)妥鲆淮瓮蒲??!?/br> “切,才不要咧。這里上一任掌故,大馬老板經(jīng)常跟我說,千萬千萬要保護好自己的隱私,這個世界可是很危險的。” 凌宗夏低著頭,在他的手機上一通cao作,片刻后,他忽然向坐在對面的波波波伸出了手,將對方的超大圓框眼鏡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