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們把手治好？”

    姜唯攀上暮楊的肩膀，他的眼睛黑亮，眉骨與鼻梁間的轉(zhuǎn)折像雕塑般美好。他不回答，只是嘴角溢出笑容。

    屋里回蕩的鋼琴曲名為always near，和午后的陽光糾纏在一起，令時空定格、融化，揉搓出一種叫甜蜜的東西。

    “當(dāng)你特別喜歡一個人，你會怎么形容他？”

    男人的目光從姜唯的發(fā)絲游走到眉毛，又從睫毛滑落到唇珠。他眼瞼上的褶皺微微改變，盯得久了有種催眠效果。

    “不會……”

    暮楊的問題好抽象，她答不上來。

    “我會說……我好像上一世就見過她，特別眼熟……今生今世還想和她在一起……下輩子也不能離開她……”

    鋼琴曲還在繼續(xù)，迎面的一呼一吸如同合著曲調(diào)在姜唯的心弦上撩撥。

    姜唯抿嘴笑起來，“我想看你畫出來……”

    暮楊對這句話有自己的理解，他的身體突然壓上去，讓姜唯徹底陷進沙發(fā)里。t恤衫不老實地上翻，露出內(nèi)里一段雪白的腰肢。

    叮咚……公寓的門鈴聲恰好響起，仿佛在提醒暮楊曲解了對方的意思。

    姜唯匆忙整理上衣，從沙發(fā)里翻身跳下來。

    暮楊舍不得她離開，勾住姜唯的脖子，在額頭上重重親了一口。

    “我來找你加班！”

    進門的是暮暢，抱著一沓文件夾和筆記本電腦。

    暮楊平靜的站在玄關(guān)處，姜唯微笑著站在客廳中間，好像不曾發(fā)生過什么，但……沙發(fā)上的幾只抱枕還躺在地上。

    “哥，我是不是打攪你們了？”

    暮暢嘴上這么說著，可鼻子有更大的發(fā)現(xiàn)，一下子走到茶幾旁，掀開一只蛋撻盒子。

    姜唯把沒開封的一盒遞給她，“這一盒是你的！”

    “給我的，這么好！謝謝姜唯姐！”

    暮暢剛才摸到的是空盒子，現(xiàn)在眼前冒出完整的四只蛋撻，令她立刻兩眼放光。

    “我就是聞著味兒來的呀，這家店周末需要排隊吧？”

    “嗯，我排了半小時。” 姜唯說話間已到門口換鞋，準(zhǔn)備離開。

    暮暢樂呵呵地抱著盒子，送去微波爐里加熱。

    暮楊追到門口，從身后抱住姜唯，“小心周燦然！”

    姜唯則反手捏住他的耳朵，“我明白！”

    “姜唯姐，慢走！以后常來玩??！”暮暢探出腦袋。

    暮楊一臉痛苦地放走了姜唯，轉(zhuǎn)身揮起玄關(guān)處的雨傘，追著暮暢滿屋跑。

    “你煩不煩……”

    061. 慢慢考慮

    姜唯對待周燦然的庭院項目格外謹(jǐn)慎，再也沒有去過現(xiàn)場。很顯然，周家的院子無需任何改造，她只是在制造機會與姜唯碰面。

    幾天后，周燦然約姜唯喝下午茶，姜唯不好拒絕，帶去一份愛心型的盆栽，算作上次紀(jì)念品的回禮。

    見面的地方很符合周小姐的身份，一家知名酒店的頂樓餐廳。她和姜唯坐的位置能夠俯瞰半個陽城，天氣好的時候，甚至可以望見遠(yuǎn)處隱隱約約的山脈。

    “上次在藝術(shù)展上，其實還有事情沒和姜小姐說完。我聽暮楊說，你家里是做手工造紙的？”

    “是，在云都。” 姜唯依然面帶笑容，雖然很清楚一定不是暮楊說出去的。

    “相比其他的機構(gòu)，我們的藝術(shù)基金會非常關(guān)注傳統(tǒng)手工藝這部分，已經(jīng)資助過國內(nèi)很多的項目，還有策劃展覽，向海外輸出……”

    周燦然用平板電腦給姜唯翻看著資料，像模像樣的內(nèi)容很多。姜唯禮貌性的點頭，言多必失，不做評價。

    “我也了解到，姜小姐和暮南舟先生有合作。不過暮氏更注重收藏方向，和大洲不一樣。我們更側(cè)重技藝的保留和傳承。希望你有時間能多了解一下！”

    “嗯，聽起來很不錯！”

    姜唯捧起平面電腦又看了看，內(nèi)心感慨，她在周燦然面前毫無秘密可言。

    正愁用什么話題搪塞，資料中的某幾頁引起她的注意。雖然地點不是在云都，但也是與古紙相關(guān)的，是一個百年紙傘項目。

    平時常見的紙傘是正圓形，而這家工坊可以制作復(fù)雜的八角形紙傘。

    民國時期曾流行過這種樣式，如今只有一兩把靜靜地存放在博物館里。很多人實際上都不知道有如此精巧的物件。

    “他們與大洲合作多久了？”

    姜唯隨便想個了問題，其實介紹上有年份，算一下也能知道。

    周燦然有備而來，回復(fù)得更加詳細(xì)，“這家紙傘行是我們在三十年前就發(fā)現(xiàn)了的，一開始是資助，后來是投資建廠，現(xiàn)在已進入品牌開發(fā)?！?/br>
    她沒說完就笑了笑，“這些還不算什么，我們在當(dāng)?shù)剡€搜羅了紙扇、竹編、扎染等等技藝，在當(dāng)時都是瀕臨失傳的狀態(tài)?！?/br>
    “對了，我們內(nèi)部會定期組織訪問團，到世界各地去交流學(xué)習(xí)。姜小姐感興趣的話，可以來參加。”周燦然頓了頓，其中還有套路，“當(dāng)然，最好是加入大洲關(guān)注名單的匠人?！?/br>
    “好的，我大概明白了，謝謝你的介紹。”

    姜唯坐的有點僵，前后調(diào)整身子，低頭品了口茶。

    相比暮南舟的云山霧罩，周燦然的推介一目了然，確實讓她見識到了另一種風(fēng)格?？伤浀媚簵畹膰诟溃?dāng)下不能表露太多意愿。

    “可以慢慢考慮的。我在國內(nèi)的朋友不多，又和姜小姐投緣，早就把你當(dāng)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