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暮楊看得手癢,上前就是一通揮豪,看得老板一愣一愣的。他學過水墨畫,小魚小蝦、燕子、蜻蜓……一會兒功夫就畫滿了六七個紙燈。 可也不用擔心,更多的人圍過來,要求購買這些帶畫的紙燈。 旁邊一個小男孩直撇嘴,也許是對自己剛剛完成的涂鴉不太滿意,聽見大人們都在夸暮楊的畫,小臉拉得更長,幾乎快氣哭了。 沒等姜唯說話,暮楊想到見好就收,只留下一盞畫著水仙的紙燈。 “不畫了嗎?”姜唯從隔壁攤子買來一把空白的團扇,還捏在手里。 暮楊牽起她的另外一只手,淺笑道:“早點回去吧!” 他只留給姜唯一道背影…… 剛才還說怕走散,兩人悠哉悠哉地并肩而行,現(xiàn)在忽然一前一后,大步朝前走去。 姜唯還想稱贊他畫得好,可又閉緊嘴巴,大概暮楊不想聽這些。 他如今的每一天也許都過得很分裂,在多數(shù)人面前是敬畏的副總裁,沒人的時候卻只想安安靜靜地握起一支畫筆。 進入商場的地下停車場,氣氛更加沉悶。 姜唯坐進九零九的時候,手機上顯示姜媽來電。她猛地繃起一根神經(jīng),晚上只顧著吃喝玩樂,還沒往家里打過電話。 姜媽猜到她在和暮楊約會,于是挑了個這樣的時間打來。無非是叮囑她早點回家,要做個有家教的乖乖女。 姜唯垂頭聽著,嘴里時不時地應承幾聲。她偷偷瞟向暮楊,對方?jīng)]什么表情,將車子駛離商場,往公寓開去。 聽見姜唯身邊很安靜,姜媽的嘮叨又如潮水般襲來。衣、食、住、行,像她離家的時候一樣反復說了幾遍。 “媽,我馬上要進電梯了,先掛了哈!” 姜唯長吁一口氣,真是把她當作幾歲的小孩子了……她的指尖還沒觸碰到一層的按鍵,暮楊搶先按下六層。 姜唯不自覺地靠后站了一下,正巧碰到男人伸過來的手掌,寬厚又溫熱的觸感覆在腰際。 “約會還沒結束呢!” 他一個側(cè)身,姜唯被堵在角落中,紅著臉頰笑了笑,“我還要卸妝,把頭發(fā)拆掉……” “我?guī)湍悖植皇堑谝淮瘟?!?/br> 兩人還在糾纏,電梯中已經(jīng)響起語音,六層到了。 暮楊早已準備好紅酒款待姜唯,酒中的果香醇厚,回味起來一點都不澀。 姜唯輕抿了一小口,即被它吸引住。 她坐在地毯上,身子斜倚著沙發(fā),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干掉兩杯。暮楊沒有看到,專注地幫她拆頭發(fā),一縷縷卷曲的長發(fā)鋪散在真皮座面上。 “好了嗎?我自己去衛(wèi)生間弄吧!” 姜唯感覺說話時有點僵,不會是酒勁上來了?她要快點把自己收拾好,急匆匆站起來跑了。 暮楊握起酒瓶端詳,真是名不虛傳啊,店員向他打包票,女生都喜歡這個口味的。 一會兒,只聽砰的一聲,姜唯的鐵頭抵在浴室玻璃門上。 她迅速清醒過來,剛挽好的丸子頭被撞得半散開,身上只穿著一件寬松的男士t恤,輕飄飄地朝客廳走過來。 她可以回家去的,也不感覺自己有醉意。可她還想繼續(xù)趴在茶幾上喝酒,最好是腦子里的嗡鳴聲把姜媽說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話語全部淹沒。 “度數(shù)不高,可你也別喝太多了。” “嗯?!?/br> 姜唯嘴里答應著,卻拿起酒瓶給兩只酒杯倒得滿滿的,而后舉杯大聲說:“我今天不走了,留下陪你!” 暮楊眼睛微瞇,臉上掛著癡笑,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他還是第一次見姜唯這么主動,果然家長管制太嚴,孩子就會逆反…… 他們家也是如此,暮北橋總是把聯(lián)姻當成頭等大事,搞得暮楊對結婚非常抵觸,寧可一輩子孤身一人。 叔父不就是一直單著,天南海北,想去哪就去哪! 暮楊隱約回想起暮北橋在電話里說的“再娶”,難道叔父也結過婚?也和暮北橋一樣是另一半去世了? 哎,那他們姓暮的男人可真是悲哀…… 反過來講,嫁給姓暮的男人就……死得早?! 酒精麻痹神經(jīng)之前,人的思緒會轉(zhuǎn)得更快更遠。 姜唯不知在想什么,雙手抱起酒杯,細細舔食剩余的幾滴甘甜。她的t恤竟然穿反了,鎖骨被領圈遮住。 暮楊嘴角微勾,緩緩抬起手,撥開她腦后的大把長發(fā),一片刺目的雪白赫然顯現(xiàn)。 緊接著,他熟悉的薄荷香氣也襲入口鼻,本來是件破舊的男士t恤,卻被姜唯穿出了露背裝一般的性感。 她總能在不經(jīng)意間讓暮楊的心頭多出一只抓撓的小手。他看得出神,不愿打破這一刻的曖昧氛圍。 姜唯感覺旁邊沒了動靜,忽地轉(zhuǎn)身扣住暮楊的肩膀,“今天,是不是也算月圓之夜?” 她低垂著眼皮,雙手摩挲上暮楊的襯衫和領口。 “脫了吧,我要看看你的傷疤好沒好!” 暮楊剛要說自己來,姜唯已經(jīng)坐到他腿上,腦袋抵住男人的下巴,一副過于主動的模樣。 “你可真是……” 暮楊憋著笑,身上像有千萬只羽毛在撩撥,他兩手撐在原地,任憑姜唯處置。可是姜唯徹底醉過去,扣子解到一半就癱在男人肩頭。 “還要做什么?” 暮楊失去耐心,他漸漸挪開腿,試圖把她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