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窗外的天空忽然間暗得像晚上,一道閃電劃破天空,強烈的光線映得玻璃慘白。姜唯在強光下看清了那頂帽子,老頑童的破棉帽! 她愣在原地多瞧了兩眼,引起其中一人的關(guān)注,色瞇瞇地打量過來。另一個吹了聲口哨,抓起帽子朝前走去,兩人一前一后地上了樓。 室外的小雨轉(zhuǎn)為暴雨,旅館老板從前臺走出來,一邊檢查著門窗,一邊解釋,“唉,什么人都有人,你別介意!” 姜唯倒也不慌,記下兩人的長相,扭頭向老板打聽,“他們什么時候來的,住多久了?” 老板推了下鼻子上的眼鏡,有些猶豫,姜唯索性裝得更神秘些,一臉嚴肅。 “您做生意也不容易,我也不方便透露身份,就只問這一件事。” “嗯,住下好幾天了,上周就來了?!崩习孱┝搜垭娔X上的記錄,篤定地點了點頭。 “開車了嗎,在停車場?”姜唯又多了一問。 “在呢,灰色越野車?!?/br> 老板的眼中充滿疑惑,雖然探案劇集看得不少,但還是頭一回身臨其境。不過他迅速冷靜下來,一邊比劃一邊說著,“我這旅館可安安穩(wěn)穩(wěn)十多年了,你們要干什么到外頭去!” “如果需要調(diào)監(jiān)控,我也配合,但是你得出示證件哈!” 姜唯撇撇嘴,眼下僅靠一頂帽子還不到報警的時候,她拎起旅館的一把雨傘走了出去。 灰色越野車……暴雨仍在持續(xù),四周缺少照明燈,姜唯只能緩慢地在停車位間尋找。 口袋里的手機震動起來。 她本打算在旅館落腳后跟暮楊打個招呼,一時間忘了,現(xiàn)在是下午五點鐘,暮楊應(yīng)該從市區(qū)趕回西山了。 “你去哪了,為什么不老老實實待著!” 開頭就是一聲氣勢洶洶的質(zhì)問,然后又是一波訓(xùn)斥。 “出門不看天氣嗎?下雨了,山里會有泥石流,你是不是又回去了?趕緊給我發(fā)個位置!” “姜唯,聽見了嗎?你再這樣,我不會原諒你的!” 原諒……誰稀罕! 雨聲蓋過了一切,姜唯不想浪費時間解釋,匆匆發(fā)去定位,又發(fā)了個ok的手勢。 “我現(xiàn)在就去接你回來……” 暮楊的關(guān)切換來她點滴愧疚,頭腦中第一反應(yīng)是,“你等雨小了再來!” 可最后一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她整個人已墜入無限深淵。 車里那首歌怎么唱來著:如果今天就是最后一天……真是晦氣??! *** 暮楊立即開車向姜唯的定位駛?cè)?,暴雨逐漸停歇,但天放晴后已經(jīng)晚上七點多,夜色籠罩山間,不祥的預(yù)感一路追隨著他。 好在手臂沒什么反應(yīng),不然他心里會更急。他琢磨著自己剛才在電話里的態(tài)度太差,見到姜唯的時候一定要控制住情緒。 半山旅館的位置很好找,停車場的空位也多,暮楊隨意選了個正中位置,匆匆下車趕往店里。 暗處一根竹竿探出來,花白的頭頂上罩著雜草編織的帽子,說他有狙擊手潛質(zhì)也不為過。老人關(guān)注的不是紅色吉普車,而是角落里的灰色越野車。 有人發(fā)現(xiàn)了他藏身的山洞,趁他外出時,將最寶貝的靈犀霧燈盜走了…… 一個小時以前,他拼盡全力一路追蹤到此地,但面對汽車這種巨物犯了難。 下暴雨的時候,車內(nèi)的人已離去,他也尋到了利器,趁著天黑砸車正是時候。可天不隨人愿,忽然又見一個中年人將一位昏厥的姑娘塞進車內(nèi)。 老人抓耳撓腮,渾身因氣憤和疑慮而顫抖起來。所以說,找他看病的姑娘和偷燈的賊不是一伙的? 中年人快速鎖車,冒雨奔上坡道,老人在他身后跟了幾步,撞見路上的光亮便退回暗處。 那人是進旅館了,沒辦法,他對深山以外的世界束手無策。而且心中已經(jīng)了然,賊人有三個,他只得在暗處默默盯緊這坨灰色巨物。 *** “請問,今天有沒有個姓姜的小姐入???” 暮楊站在旅館前臺,他用余光瞟見有人從樓上下來,所以下意識地沒有報出姜唯的全名。 可是他哪知道,下樓的人在復(fù)古圓鏡片后瞇起雙眼,鬼祟地勾起唇角,與他擦身而過。 旅館老板還在低頭翻找房間信息時,那人已經(jīng)徑直走向停車場,與他的同伙會合去了。 暮楊只瞥見一個瘦削的背影,他從未有與文金山碰面過,即使在上次的文化節(jié),他也僅是從屏幕里見到了一個側(cè)臉。 這又是鬧哪一出,旅館老板有些為難,該不該透露那位小姐的行蹤呢? “有的,下午的時候,她還找我咨詢旅行線路呢!要不……您先給她打個電話吧!” 他的回答很委婉,兩邊都不得罪。 暮楊將手機的通話狀態(tài)推給老板看,指尖因為緊張而微顫,“她的手機關(guān)機了,我是她男朋友,很擔(dān)心她!” “這……剛才下雨的時候,她就拿著傘出門了。山里的信號時好時壞,也是有可能的,或者手機沒電了吧?” 暮楊不想聽他啰嗦,再次問道:“她離開多久了?去哪個方向?” “哎呦,好長時間了,雨都停了!” 暮楊一掌拍在桌上,沒時間同老板啰嗦,重新跑了出去。 *** 姜唯在越野車的后備箱醒來,感覺這地方的空間還算寬敞??墒窃僮屑汅w會一下,胳膊被束縛在背后,雙腳也被纏得結(jié)實,尤其是嘴巴被貼得生疼,只剩鐵頭可以動彈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