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酒店的高端套房是一處臺地上的院落,環(huán)境私密。庭院里的石桌旁圍坐著兩個人,秘書正在用平板電腦向暮南舟展示著各種媒體報道。 總體反響很好,暮云博物館算是在低調(diào)多年之后重新火了一把。 講完好消息,還有兩件近期的事務(wù)也圓滿收尾。 文金山綁架姜唯后被燒死在北山坡,警方懷疑過暮楊。雖然他找到姜唯的地點與事故地有一定距離,但還是有作案時間與動機的。 暮楊提供的現(xiàn)場信息極少,主要是暮氏聘請的律師很專業(yè),警方的調(diào)查又沒有找到任何實證,嫌疑最終解除。 另外,與案件相關(guān)的文雪蓮,她親口承認自己協(xié)助文金山,給暮楊的吉普車安裝定位器。即便如此,暮南舟還是認為她沒有直接導致后面的綁架,并且文金山已死,他不再追究。 文雪蓮領(lǐng)了一筆錢,被放逐海外。臨走前,她向暮南舟的秘書哀求,想看一眼靈犀霧燈。 “她到底為什么而活,我真是一直看不透……”暮南舟自言自語,無奈地搖了搖頭。 為了燈嗎?那么她早就應(yīng)該有大動作。 為了人嗎?那么她也應(yīng)該早做點什么。 如今,父親和兄弟都死了,她仍不為自己多想想! 文雪蓮進入西山的園子十六年,暮南舟將她當管家,也當半個親人,她也曾真心疼愛暮楊……但是說到底,一切終究拗不過她身上的血緣,拗不過她的身世背景。 最后,辜負了真心待她的人。 092. 一眼就好 “您……暮先生,暮楊來了!” 秘書剛想寬慰他幾句,抬眼見到有人來救場了,“那你們先聊,有什么事情,您再叫我?!?/br> “好的!” 暮南舟溫和地笑起來,他住進酒店一個多月了,暮楊也是稀客,一定是有事找他商量。 幾個月前,館長主動向暮南舟透露,暮楊在資料中發(fā)現(xiàn)了楊素芬留下的手稿,追著他問一些博物館的老黃歷。 起初館長還是拒絕的,直到獲得暮南舟的授意,他才敢和暮楊細說。好巧不巧,那天正是暮楊和姜唯下山回來的日子,所以暮楊第二天趕到市區(qū),是與館長見面。 關(guān)于楊素芬的所有事情,結(jié)婚、生子、患病,暮楊都已經(jīng)知道了。他與暮南舟的關(guān)系,目前只隔了一層窗戶紙,誰都沒有想戳破。 “這地方不錯,鬧中取靜,和西山有點像!” 暮楊在庭院里站著,四處張望,也許他的恐高就遺傳自暮南舟,仔細想想,還真沒見過叔父上過二層以上的高度。 “朋友介紹的,我感覺也不錯!” 暮南舟嘴角帶笑,眼里卻流露出淡淡的哀傷,他沒想過暮楊知道后的反應(yīng)會如此平靜。楊素芬的資料大約是博物館上一次搬家時的遺漏,本來不應(yīng)該被暮楊發(fā)覺的。 暮南舟那時已經(jīng)做好心理準備,等暮楊再回到陽城即向他好好解釋??墒墙ǖ氖鹿拾l(fā)生得太突然,所有軌跡皆改變了方向。 事故發(fā)生后,暮楊就沒有離開過云都,暫時辭掉了暮氏的職務(wù)。 姜家不允許他探視,他只好在病房外圍打聽情況,偶爾去一趟警局,要么就回酒店耗著。直到暮南舟將博物館的vr計劃告訴他,他才有了額外的事情可做。 暮楊現(xiàn)在的神經(jīng)是最脆弱的,誰和誰是親生父子也沒那么重要了。暮南舟無法在這個特殊時期剖開事實,只能撿輕松的話題來說。 “剛才秘書給我看了網(wǎng)上的評論,博物館這回的vr場景效果很好,也是你出的點子好!要是你想一直留在云都,可以到博物館來任職。” 提到博物館,暮楊暫時將自己想講的事情壓了下去。 前段時間,他極力主張?zhí)摂M展示是權(quán)宜之計,不想讓暮南舟太早發(fā)現(xiàn)靈犀霧燈是仿品??傻浆F(xiàn)在,館長那邊并沒有任何異議,暮南舟也不過問,還真是奇怪。 “靈犀霧燈送回來以后,您有沒有看一看?” 暮楊擺弄著一叢植物,假裝漫不經(jīng)心。 “看了啊,館長把它安放在原來的位置,那間展廳終于完整了!” 暮南舟投來贊賞的眼神,不帶多余的情緒。 “那燈是誰……” “你是想問,我有沒有去查這盞燈的來歷?”暮南舟站起來,活絡(luò)了下筋骨,“我不在意這個!” “我不是之前講過,我不想再要什么燈了嘛!或許就是天意弄人,我徹底不想的時候,它又憑空冒出來……” 暮南舟緩緩靠近暮楊,接著說:“我更在意的是,姜唯差點因為它丟了命!我能想象得到,如果姜小姐她……我也會永遠失去你的!” 暮楊被他抱住,背上是厚重而溫暖的手掌。 與其說是從一個擁抱中汲取安慰,不如說是他終于獲得了一個答案。他的親情與愛情,如今只能深埋在心底,過去的恣意妄為是多么奢侈! “我打算回陽城了……”暮楊仍停靠在暮南舟的肩頭,避免與他眼神相遇,或許太過傷感。 “我希望回去之前能見一見姜唯,所以……有件事情要麻煩您幫我?!?/br> “姜小姐的身體恢復(fù)得怎么樣了?”暮南舟平復(fù)了心緒,重新在石凳上坐下。 “應(yīng)該是可以下地活動了,其他的……”暮楊輕輕嘆了口氣。 他腦子里又冒出很多顧慮,也不知道姜唯能不能講話了。隨后又感覺自己太矯情,直接坐到暮南舟對面,說明他要拜托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