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時分，施工區(qū)架好保護裝置，姜唯也排完新的工期，今日不用加班，所有人都?xì)g快地離開現(xiàn)場。

    姜唯撥通周仁的電話，約好的來接她，還說要視察一番工地，可能他又要爽約了。誰讓人家現(xiàn)在有了老婆大人……

    周仁的電話未接通，她很自覺地發(fā)了條消息，說自己打車回去。埋頭一通cao作后，姜唯松了松脖子，朝網(wǎng)約車的定位地點走去。

    “姜唯，等一下！”

    暮楊從半路上殺出來，想笑又怕笑得太開，想不笑又怕太疏遠(yuǎn)，一副內(nèi)外擰巴的表情。

    “你回來多久了？我一直都不知道?！?/br>
    “嗯，沒多久?！苯ǚ笱苤?，想來他說的也不見得是實話，怎么那么巧會在這里碰面。

    “看來你講話也沒有問題了……”暮楊眼里閃爍著光芒，一臉欣慰的表情，“我也參加了這次展覽，可以請你去看下我的作品嗎？”

    那么，不是巧合。

    姜唯偏著頭，看向別處，她真的不懂藝術(shù)，也給不出什么有用的意見，何必浪費彼此的時間。

    “那……你去哪，我送你吧！”

    暮楊仍是截住姜唯的去路，而她握緊背包的帶子，更加不自在。

    “是周仁告訴你，我在這的嗎？”

    暮楊沒回應(yīng)，只牽住姜唯的手。天色逐漸暗下來，他眼里的光亮減少許多，柔聲道：“我想給你看看我的畫。不是說好的么，手治好了以后還要看我畫畫！”

    姜唯的手機震起來，是網(wǎng)約車到了。

    她把手從暮楊那縮回來，一直垂下頭不說話。手機再次震了兩遍，像是這段時空的背景音。

    好幾次，姜唯也想設(shè)置成有個性的音樂片段，但不是每一個電話帶來的都是好消息，很多電話也不是她想馬上想接聽的。

    因此一視同仁，也不要給自己太多暗示與期待，都改作震動了。

    暮楊瞥見不遠(yuǎn)處的車子打著雙閃，他不再強求。

    “接電話吧，不然司機要開走了……今天早點回去！”

    沒等姜唯轉(zhuǎn)身，他就先轉(zhuǎn)身了，而在他身后，姜唯接通電話。直到腳步聲消失，他才再次轉(zhuǎn)過身，望著那輛車開走的方向。

    096. 輕言放棄

    “暮總，暮少爺一直在樓下坐著，好像喝多了。我們想送他上樓，但他說要等你一起回家。”

    暮暢穿著職業(yè)套裝，從寫字樓走回公寓的路上接到了管家的電話。她加緊腳步，在綠地旁的長凳上發(fā)現(xiàn)了暮楊。

    他沒有醉倒，直挺挺地坐著，身邊還放著一只小紙盒。暮楊把紙盒高高拎起來，垂在暮暢眼前。

    “給你的，上班辛苦了！”

    這……還挺貼心的，是她喜歡的乳酪蛋糕。她嗅了嗅，暮楊身上帶著酒氣，一直強打精神，不知揣著什么心事。

    “謝了！”

    暮暢今天穿著一雙中跟鞋，忙起來的時候忘記在辦公室換鞋。一整天下來，小腿酸痛，她干脆坐到暮楊身邊，邊捶腿邊問話。

    “你等很久了？說吧，又想說什么？”

    “哪有，關(guān)心你……”暮楊支持不住，靠在暮暢身上，忽然有種久違了的親昵感。

    “少來，我還不知道你！又遇到什么坎兒了？”

    “好多個呀，先說哪個……”

    暮暢見他紅著臉笑起來，自己卻有些難過。近期集團里開始有一種流言，說暮楊不是暮北橋的親兒子，以后不能繼承暮氏的家業(yè)。

    內(nèi)容很大膽，可越大膽的，越讓人感到不是空xue來風(fēng)。她不對真實性感興趣，因為數(shù)十年的親情擺在那里，誰也否定不了。她是擔(dān)心暮楊怎么想，未來又會怎樣影響他。

    看樣子，暮楊一定喝得不少，她身旁的壓力逐漸加重，得找人幫忙將暮楊抬上樓了。

    今晚似乎是食神附體，李光明發(fā)來消息，他給暮暢買了夜宵，剛到寫字樓那邊。

    嗯……這要怎么安排？

    是不是借著扶暮楊上樓的機會，可以讓他到家里來……這樣好嗎，會不會太快了？

    她正搖擺不定，李光明的電話打來。之后，暮楊的一串聲響傳了過去，李光明如此紳士，當(dāng)然是過來幫忙了。

    公寓電梯里的燈光，今晚格外刺目。暮楊很警覺，認(rèn)出是李光明同暮暢一起攙扶著他。

    “你怎么在這？”暮楊站直身子，站不穩(wěn)的時候還向后倚了一下，也不忘整理衣服，“姜唯不在我這，你找錯了?！?/br>
    他說得很平靜，完全不像醉話，但這一句讓另外兩個人腳趾摳地，不知怎么回復(fù)。

    六層一會兒就到了，兩人都想速戰(zhàn)速決，暮暢利落地打開房門，李光明則是把暮楊又抱又推地送了進去。

    一連串嘔吐聲響起，暮楊沖進衛(wèi)生間的時辰剛好，外面的一男一女終于松了口氣，相視而笑。

    “是因為姜唯？”李光明實在忍不住。

    “嗯……”

    暮暢不太確定，這其中的原因太復(fù)雜了。她側(cè)身走進衛(wèi)生間，給暮楊捶捶背，又幫他簡單擦了擦。

    “好點了嗎，我可回家了？”暮暢取來一瓶水塞到暮楊手里，“我真走了，早點休息！”

    “沒讓你走呢！”暮楊靠在墻邊。

    暮暢丟了個白眼，推著李光明向外走。此時不走更待何時，酒鬼的難纏勁頭上來了可！

    “喂——我沒讓他走，我有話跟李光明說，我清醒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