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第三章】

    2021年2月11日

    我和余偉倆人并排站在小巷里，看著吳琪琪一路飛奔而去，然后消失在巷口

    ，我沉沉地嘆了口氣。

    最終，這個吳琪琪也沒有按套路出牌，余偉昨天還說吳琪琪肯定會感動得要

    死，但我卻沒有看到一點往這方面發(fā)展的跡象。

    「怎……怎么回事，她怎么跑了？」

    我問余偉。

    余偉拍拍我的肩，說：「肯定是受了刺激，過度驚嚇了，放心，我剛才不已

    經(jīng)把你的名字說出去了嗎？她肯定會記住的，回去等她回想起來，就知道你的好

    了?！?/br>
    余偉雖然這么說，但從現(xiàn)在事情的發(fā)展來看，我覺得沒他說得這么樂觀，于

    是我將信將疑地問了一句：「這可能嗎？」

    「哎呀，相信我，你就放心吧，我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了?！?/br>
    余偉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你等著，說不定明天早上吳琪琪就給你寫感謝

    信來了?！?/br>
    「那行吧……」

    之后，我便跟余偉分道揚鑣了，他去了天子酒店繼續(xù)管他的地盤，而我則開

    始往回家的方向而去。

    晚上我躺在床上的時候，內(nèi)心里還在幻想著，第二天早上我到了教室剛一坐

    下，沒兩分鐘班上同學就對我說門口有人找，然后我假裝什么也不知道地走到教

    室門口，原來是吳琪琪，只見她羞澀地向我道了一聲謝，隨后一手遞上一封信，

    一手遞上一份熱氣騰騰的早餐，我接過之后正想抬頭說些什么，看到的卻只有她

    捂著臉跑開的背影……然而第二天早上我到了教室，事情卻并沒有朝我想象的方

    向發(fā)展，一個上午過去，依舊是無事發(fā)生，到了下午我才不得不接受現(xiàn)實，同時

    不禁在內(nèi)心里感慨，余偉雖然在泡少婦方面頗有些天賦，但他那一套用來指導(dǎo)我

    ，好像并沒有什么作用。

    到后來我也默默地在心里打消了這個念頭，談什么女朋友啊，還是好好念書

    比較靠譜。

    下午放學的時候，我都已經(jīng)快把這件事忘了，我正默默收拾著書包準備回家

    ，卻突然接到了mama的電話。

    「小宇，你現(xiàn)在在干什么呢？」

    「還在學校收拾東西，正準備回去了。」

    我回答mama。

    然而mama的語氣突然嚴肅起來：「回什么回？你現(xiàn)在馬上來我辦公室找我！」

    「mama，發(fā)生什么事了？」

    我一聽mama這語氣就感覺不太好，難道是我闖什么禍了？mama繼續(xù)道：「你

    來了再說，對了，把余偉叫上，你們兩個一起過來！」

    「哦……」

    掛斷電話，聽mama剛才的語氣，我有點提心吊膽了，余偉這時候還沒走，還

    在教室里，我趕緊把他叫了過來。

    「我媽說讓我們?nèi)ニk公室找她。」

    余偉一聽，他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面露喜色，他指著自己道：「哦？還

    讓我去？莫不是有什么好事情？」

    我把書包往后背一提，道：「得了吧，聽我媽那語氣，就不像是什么好事。」

    「啊，怎么說？」

    余偉一邊跟我走出教室，一邊問道。

    「反正聽我媽的語氣，她好像很生氣的樣子，小時候我拿家里的警棍跟鄰居

    小孩打完架，我媽罵我的時候就是這種語氣……」

    余偉一聽，也嚴肅起來了，趕緊問我：「不會吧？那你快想想，你最近是不

    是干什么事惹你媽生氣了？」

    我想了半天，搖搖頭，道：「不知道啊……」

    走出校門，為了延長思考的時間，我們決定走路去警局找mama。

    不過直到我們都快到警局門口，也沒討論出來到底是因為什么惹mama生氣了。

    最終，我們倆走到了警局對面。

    「算了，先去找我媽，去了就知道什么事了。」

    說著，我跟余偉走過斑馬線，到了警局門口。

    我抬頭挺胸目視前方，正往里面走著，余偉卻扯了扯我的衣服，道：「你看

    那邊，那是誰？」

    我轉(zhuǎn)頭往他手指的方向看，只見警局門口的公交站，一堆人正排隊上公交。

    「誰啊，沒看到?。俊?/br>
    我疑惑地對余偉道。

    「你看那個穿棕色外衣的女的，像不像詩詩阿姨？」

    聽余偉這么說，我再仔細一看，確實是有個穿棕色外衣的女的上了公交，但

    我只看到后背，只一瞬間，那個人上了公交，我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不是吧？我看著不像??？」

    余偉搖頭：「不不不，肯定是，我剛才看到她側(cè)臉了，保證就是詩詩阿姨?！?/br>
    我立刻反駁道：「怎么可能？我看那人穿衣風格就不像詩詩阿姨，而且詩詩

    阿姨是金色的頭發(fā)，還是燙過的，那個人頭發(fā)是黑色，明顯不是詩詩

    阿姨?！?/br>
    說到這里，我腦海里不由得想起了當初第一次見到詩詩阿姨的樣子，一頭金

    色的披肩大波浪長發(fā)，皮質(zhì)的超短褲配上絲襪和高跟皮靴。

    當時我跟mama還有余偉被謝輝他們綁架，要不是詩詩阿姨出現(xiàn)，恐怕那時候

    我們就會慘遭黑老鬼的毒手……「怎么不可能，我剛才看到她側(cè)臉了，我還能認

    錯？再說了，都這么久了發(fā)型肯定會變的?！?/br>
    余偉還是堅持自己的觀點，「我看詩詩阿姨剛才臉色挺憔悴的，估計是來找

    你媽有什么事吧？」

    被余偉這么一說，我還真覺得有可能，我嘴里一邊嘀咕著，一邊和余偉往里

    面走：「抓住黑老鬼之后，詩詩阿姨不是就回老家縣城了嗎，怎么會來找我媽…

    …」

    余偉道：「哎，你到時候問問你媽不就知道了？」

    很快，我們就到了辦公樓四樓，我走在前面，余偉跟在我后面，我伸手敲了

    敲mama辦公室的門。？？沒想到門直接打開了，我一看，原來是魏思雅。

    有些日子沒見到魏思雅了，她今天還是整整齊齊地穿著一套制服，一頭長發(fā)

    綁著馬尾辮，下面一雙長腿裹著rou色絲襪，腳上踩著一雙黑色的皮質(zhì)高跟鞋。

    魏思雅看到是我們，便小聲道：「小宇來了？快進來。」

    余偉也嘿嘿笑著：「思雅姐……」

    mama還是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后，見我們進來了，mama抬起頭來對魏思雅道：

    「思雅，你先過去吧，我一會兒就來?！?/br>
    「嗯，好的玲姐?！?/br>
    魏思雅說著，便拿著一個文件袋走了。

    「媽，什么事??？」

    我問mama道。

    「過來，站好！」

    mama的語氣嚴肅起來了。

    我看到mama板著一張臉，一雙美目瞪著我，眼神里不怒自威。

    我頓時感覺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便乖乖地站到mama辦公桌前，微微低著頭

    ，而余偉彷佛也被這樣的氣氛所感染，再加上mama現(xiàn)在對他也沒什么好臉色，于

    是他也跟我一樣站著不敢說話。

    mama冷冷地道：「說吧，你們干了什么好事？」

    我畏畏縮縮地看著mama的嚴肅面龐，但還是不清楚我到底犯了什么錯誤，于

    是便鼓起勇氣道：「mama，我……我不知道啊……」

    mama一拍桌子：「不承認是吧？小宇，你現(xiàn)在膽子挺大啊，都敢跟余偉合伙

    搶劫女同學了？」

    一聽mama這么說，我瞬間明白過來了，我不禁跟余偉相互一對視，我們兩人

    的眼里都充斥著心虛和無奈。

    被mama這么一戳破，我瞬間滿臉通紅，嘴里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整個人

    緊張到不行。

    余偉則接過話頭，開始解釋道：「陳老師……不是的，是有兩個人放學搶劫

    ，我跟趙宇剛好路過，趙宇挺身而出才對……」

    余偉話音剛落，mama抬手「啪」

    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瞪著余偉：「還不說實話是不是？要不是小姑娘今天

    早上來報桉，我剛好路過聽到小宇的名字，我可能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呢。」

    被mama這么一揭穿，余偉也默默地低下了頭。

    bz2021.

    mama繼續(xù)道：「一個光頭，一個刀疤，不都是你余偉叫來的人嗎？余偉，誰

    派你去天子酒店的你忘了？我能不知道那是你的人？」

    聽mama這么說，我才想通，是啊，余偉都進天子酒店這么久了，天子酒店里

    的情況mama肯定是了如指掌，而且昨天余偉叫來的光頭、刀疤特征也太明顯了，

    要是別人可能還不知道，但想騙mama，我們還是嫩了點。

    「你們兩個太不讓我省心了，小宇，你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你讓我這張臉

    在局里往哪兒擱？」

    mama訓完，又說：「再給你們一次機會，說吧，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要

    叫人搶劫女同學？」

    我們倆還是沉默著，最后mama往后靠在自己的辦公椅上，雙手交叉抱在胸前

    ，看著我們：「余偉，你先說?！?/br>
    被mama點名，余偉沒辦法，只好老老實實交代了：「趙宇對那個吳琪琪有點

    意思，然后我主動提出演一出戲讓趙宇英雄救美……」

    余偉直接把事情對mama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了，聽他這么一股腦兒地說出來

    ，我不禁轉(zhuǎn)頭瞪大了眼睛看著他，這下好了，mama估計要把我罵死。

    余偉接著又補充道：「也不怪趙宇，這都是我提出來的，也是我謀劃的，跟

    他沒什么關(guān)系?！?/br>
    聽余偉把擔子全攬在自己身上，我心里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氣，但還是有些緊

    張，不知道m(xù)ama會不會罵我。

    mama嘆了一

    口氣，彷佛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小宇，你一天腦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你現(xiàn)在是高中生，不許有談戀愛的想

    法，要好好讀書，知道嗎？等你以后考上了大學，你再怎么談戀愛我都不會說你?！?/br>
    mama開始說我了，我默默地不說話，只是一個勁地小雞啄米般點頭，但我心

    里還是不服氣，mama自己都跟余偉搞到床上不知道多少回了，現(xiàn)在卻來對我說不

    許談戀愛……接著，mama站起身打算結(jié)束這一次的談話：「還好那個小姑娘沒受

    什么傷，好了，這件事到這里就算了，下不為例。」

    「嗯嗯，我知道了mama。」

    我連連點頭。

    直到mama站起身從辦公桌后走了出來，我這才注意起mama的打扮，mama今天

    久違地在警服套裙下穿了絲襪，那雙大長腿被rou色絲襪包裹著，絲襪將mama的一

    雙長腿修飾得極具美感，讓我忍不住地多看了兩眼。

    接著，mama手上拿著一些材料，對余偉道：「我現(xiàn)在要去審問宮瑤，余偉，

    你也過來旁聽，這對你后面的臥底工作有幫助?！?/br>
    「好好?！?/br>
    余偉一聽，便殷勤地跟在了mama身后。

    我一看這狀況，便道了句：「那我也去。」

    mama回頭望了我一眼，沒說什么，算是默認了。

    我想聽聽瑤姐到底會說些什么，最主要的是她會不會把當初跟我上床的事說

    出來……我和余偉跟著mama到了審訊室，此時魏思雅已經(jīng)坐在臺前了，mama進去

    之后也坐在了魏思雅旁邊的位置，靠墻邊有一排椅子，我和余偉則默默地坐了過

    去。

    審訊室是隔著玻璃的，一面是我們，另一面則是瑤姐，從我們這邊看去，能

    清楚地看到對面，但從瑤姐那邊卻看不到我們，所以mama才會放心讓我和余偉進

    來旁聽。

    我默默透過玻璃墻看向?qū)γ妫灰姮幗阏┲R甲坐在椅子上，低著頭。

    她被抓進來也有一段時間了，雖然對外是以掃黃打非的名義把瑤姐抓進來，

    但這背后具體原因，我想瑤姐她自己也很清楚。

    此時的她一頭短發(fā)早已不是當初的酒紅色，雖然發(fā)發(fā)梢上還能看出痕跡，但

    久久沒有打理，發(fā)根已經(jīng)慢慢變成黑色了。

    臉上沒有了化妝品的裝飾，耳環(huán)項鏈也被取下，此時瑤姐身上穿著馬甲，看

    上去十分樸素。

    但稍微注意觀察，也能從她臉上和身材上看出她渾身上下散發(fā)出來的成熟小

    少婦的氣息。

    魏思雅開口說話了：「我問一句，你答一句，知道嗎？」

    「知道?！?/br>
    瑤姐回答。

    「姓名?！?/br>
    「宮瑤?！?/br>
    「年齡?！?/br>
    「２９?！?/br>
    「有沒有吸毒史？」

    「沒有?！?/br>
    聽瑤姐說沒有，魏思雅抬起頭：「從來沒吸過毒？有沒有無意中吸食的經(jīng)歷？比如被人騙之類的？」

    「沒有。」

    瑤姐接著道，「警官，我真沒吸過毒，你們也檢查了好幾遍了，該做的檢查

    都做過了?！?/br>
    魏思雅接著問道：「你和秦洋，還有貝克是什么關(guān)系？你又是如何在天子酒

    店借開酒吧的名義組織賣yin的？」

    瑤姐嘆了一口氣，一五一十地說道：「我年輕的時候不懂事，沒好好念書，

    在外地混了幾年，現(xiàn)在年齡也慢慢大了，剛好以前在外面酒吧當過幾年服務(wù)員，

    就想著自己回來開個酒吧，做點小生意?！肝矣么蚬€的錢盤了個店，酒吧開起

    來了。但是沒開一兩個月，店里就出問題。要么就是房東突然不租了，要么就是

    有人鬧事，要么就是被人舉報消防不合格。我只好關(guān)了開，開了關(guān)，一年到頭一

    分錢沒賺，店也沒開起來?！负髞砭瓢衫镆粋€常客告訴我，開這種店必須要找‘

    靠山’，最后通過客人引薦，我認識了貝克。貝克表示可以罩我，但是要抽取我

    每個月營業(yè)額的５０％作為保護費，雖然５０％很高，但我也只好答應(yīng)了。「貝

    克給我選了天子酒店，讓我去那里開店，我給貝克交了錢，果然沒人來店里惹事

    ，我的店就慢慢開起來了。但是每個月給他交５０％的營業(yè)額，再扣除我的房租

    水電還有店員工資，我自己根本掙不到錢，還倒貼錢，有一次我就跟他談，讓他

    給我降點保護費?！肛惪藳]說給我降，他說我可以給你提供另一條路子，他讓我

    去帶小姐。他說他的合作伙伴手下就有這樣的人物，他也想把我培養(yǎng)成這樣的人

    物……」

    聽瑤姐講述這些，我心里不禁感嘆，人生并不是一帆風順的，看來每個人都

    有每個人的難處。

    而魏思雅看上去卻并沒有我這么多愁善感，她依然秉公執(zhí)法，繼續(xù)問瑤姐道

    ：「萬高遠允

    許你在天子酒店干這些？」

    瑤姐說：「貝克提前打點好了，我基本很少看到萬高遠，聽貝克的意思，萬

    高遠好像看不上這點錢，貝克讓我在天子酒店干這些，萬高遠似乎也沒什么意見。」

    「好吧，那關(guān)于秦洋，你知道些什么？還有綁架我們陳局和他兒子的事，又

    是誰謀劃的？」

    瑤姐繼續(xù)交代道：「秦洋很早以前就跟著貝克了，一開始很多事情都是秦洋

    代貝克傳達給我的。我是知道貝克在做毒品生意，我也知道那個抓住是要殺頭的

    ，我只想老老實實做我的生意，所以也沒怎么過問他們的事情?！负髞碛幸惶?，

    秦洋告訴我，貝克的合伙人黑老鬼消失了，他在這個城市的生意出了問題，需要

    我跟秦洋幫忙。我當時也是什么都不知道，秦洋就給我分配任務(wù)，說他會去接近

    抓捕黑老鬼的警官的兒子，讓我想辦法從他兒子身上套出話來?，幗阏f到這里，

    我看到mama默默地看了我一眼，我頓時心里一驚，瑤姐該不會要說和我上床的事

    吧？不過還好，瑤姐略過了這部分，繼續(xù)往下說?！盖匮笏f，我的任務(wù)就是從

    陳警官兒子身上套話，而他會去接近陳警官身邊的人……」

    聽瑤姐這么說，我又想起來，秦洋跟魏思雅可是男女朋友關(guān)系，這也是秦洋

    的布局吧？難道說，魏思雅也跟貝克他們有什么關(guān)系？但瑤姐說到這里，魏思雅

    卻開口打斷了她的話，同時轉(zhuǎn)移話題道：「綁架我們陳局和他兒子這個事，是誰

    謀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