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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徒歸來】(番外)白行健篇(上)

    2022年6月26日

    一上午,將法院立案庭等待排期開庭的案卷資料整理,我在法官備選名單里,將自己的名字劃掉,交代助理送至庭室會議。

    我已經(jīng)申請暫停大法官的審理工作,基于自身的健康狀況,無法保證是否會影響現(xiàn)場庭審的審判。

    在司法系統(tǒng)奮斗三十年,法官這項(xiàng)職務(wù)也履行二十多年,崢嶸歲月,意氣風(fēng)發(fā),到了現(xiàn)在,確實(shí)有說不出的疲累,唔,太累了…

    閱覽手機(jī)上幾個工作群組,一條妻子佳慧的未讀訊息:行健,京京要出來了…

    唔,我知道,再說吧。回復(fù)訊息后,擱下手機(jī),摘下眼鏡,清潔鏡面,可是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人一老,就容易多愁善感,有些人和事總讓我放心不下,對于這個姑爺,我,我們白家,真的是有所虧欠。

    往事如昔,歷歷在目,我不禁在想,如果時光能夠倒流,不同的選擇,是否會有不同的結(jié)果,可惜,時光一去不復(fù)返…

    而記憶,的確是件令人很神傷的事情。

    <一>

    這一年是國家恢復(fù)高考第八個年頭,這一年我二十歲。

    兩年前,爺爺病逝,誰能想到一個北京大院的孩子,會跑到長沙讀大學(xué),這大概是我這輩子最瘋狂的決定之一。父親當(dāng)家做主,訓(xùn)斥我一番,不過在聽到報取是國防大學(xué)時便不再反對,他是一名軍人,剛晉升為少將。

    白家從太爺爺開始便投身革命,但能等到建國成立享受勝利果實(shí)的,只有爺爺一個人了。父親在爺爺?shù)慕逃?,成為一名?yōu)秀的軍人,也延續(xù)白家的時代。白家是國勛之后,三代清名,為國為民,不能忘本。這是父親的諄諄教誨,牢記在心,因?yàn)槲抑儡娙俗钪爻兄Z,他應(yīng)承爺爺?shù)?,爺爺?yīng)承太爺爺?shù)?,而我未來也將接掌白家的大旗?/br>
    去長沙的決定,有些突兀,童佳慧也不理解,取笑我是學(xué)趙構(gòu)南逃。我不敢回嘴,在高考前,曾經(jīng)向她表白,結(jié)果慘遭拒絕。

    佳慧也是大院里出來的孩子,她的爺爺童建國在商業(yè)部工作,曾經(jīng)跟陳書記共事,父親也受公派留學(xué),回國后投入經(jīng)濟(jì)建設(shè),對改革很有見地。佳慧比我小三歲,心氣卻比我高遠(yuǎn),我特意趕在她十六歲生日前向她表白,希望成為她的初戀,而她也是我的初戀。從渴慕愛情時,我便知道作為白家的子弟,哪怕是自由戀愛,也只是相對的,在某個圈子里選擇匹配的,而能給我們選擇的實(shí)在太少。

    表白失利后,遠(yuǎn)走南方,佳慧說我是趙構(gòu)南逃,在我看來這叫戰(zhàn)略轉(zhuǎn)移。兩黨戰(zhàn)爭時期,延安也丟過不是,遲早是要拿回來的。告白失敗一次,只要她還沒成家,我還是有機(jī)會的,畢竟我們青梅竹馬,一個大院玩大的,感情總歸是有的。

    我的大學(xué)生涯,從長沙開始,每周我都會寄出兩封信,一封給家人,一封寄給佳慧。我相信遲早她會被我的真誠打動,只要鍥而不舍,就有成功的機(jī)會。寄出的信,多數(shù)聊些彼此近況和地方趣聞,也會夾雜一兩句喜歡你,往往得不到回應(yīng),隔幾周才偶爾回信一封。

    周末,在學(xué)校附近的小酒館,我向軒宇哥討教,他覺得或許是我太直白,讓姑娘不好回應(yīng),或者寫幾首情詩看看,往壞里講也能用討論文學(xué)搪塞,不至于雙方尷尬。

    軒宇哥是農(nóng)調(diào)處的科員,比我大八歲,剛來長沙不久在酒館看他舌戰(zhàn)群儒,把一幫大學(xué)生整得個個服氣,我也上桿子認(rèn)個大哥。他是老農(nóng)林大學(xué)的學(xué)生,老農(nóng)林大學(xué)和師范大學(xué)合并成農(nóng)師大,跟國防大學(xué)還不到一公里。

    軒宇哥喜好看書,據(jù)他說家里幾代讀書人,所以看過不少書,也看得比較雜,知識面廣博,我便托他幫忙整幾首表達(dá)愛愛慕的情詩,然后謄寫在便簽,附在每周寄給佳慧的信里。很快,便收到回信,她還特別夸張我的詩寫得不錯,看來我是真的在大學(xué)有學(xué)到知識,希望我再接再厲。她雖然沒有回應(yīng)我的示愛,但我覺得佳慧能明白我的心思,漸漸地,她的回信也多了起來。

    臨近暑假,我收到佳慧的信,信里寫她正在考慮是否答應(yīng)做我的女朋友,而考慮后的結(jié)果,她想當(dāng)面告訴我。

    佳慧要來看我,這可把我高興壞了,連忙把這個喜訊告訴軒宇哥。

    他也替我開心,詢問我怎么安排,我想著在附近租個房,給佳慧暫時落腳。

    軒宇哥搖了搖頭,雖然經(jīng)過嚴(yán)打,但社會風(fēng)氣還不是很好,女孩子還是要上心,開介紹信去旅館也麻煩,還是住他的教員宿舍好的。他是農(nóng)大的掛職教員,在農(nóng)師大一直有單人宿舍,兩個學(xué)校離得也不是特別遠(yuǎn),我們走動也方便,他住在農(nóng)調(diào)處宿舍,學(xué)校這邊空著也是空著。

    我連忙敬酒感謝,這個大哥,真的沒白認(rèn)。

    <二>

    佳慧到長沙那天,我查過列車抵達(dá)時間,特意提早到等候接人。

    不知道為什么,我的心跳得很快,莫名有些緊張,便叫上軒宇哥壯個膽。

    車站出口,我看到久違的倩影,大半年沒見面,佳慧變得越來越漂亮。

    女孩過了十六,長得很快,亭亭玉立,一頭飄逸的秀發(fā),海浪藍(lán)的喇叭褲,提著一個不太大的帆布包。

    陽光下,佳慧的淺淺一笑,溫暖動人,不止我,連軒宇哥也失了神。我以前夸贊佳慧漂亮,他總以為我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所以絞盡腦汁去想各種溢美的情詩抒發(fā)愛慕之情,這時才知道我并不是在騙他。

    佳慧,累了吧。一連二十幾小時的車程,想想我也覺得心疼,直說安頓好,晚上給她接風(fēng)洗塵。她的精神頭還不錯,正打量軒宇哥。

    「他是我認(rèn)的大哥左軒宇,在農(nóng)調(diào)處上班。」我連忙給介紹,「佳慧,我女朋友?!蛊鋵?shí)她還沒說答案呢,但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在軒宇哥面前認(rèn)下來,佳慧眼眉微蹙,倒也沒反駁這個說法。

    這次來,她只帶一身替換的行頭,收在帆布包里,就這么趕來長沙,我不由嘀咕童叔叔心真大。佳慧不以為意,笑道:「你爺爺十三歲就參軍打戰(zhàn),我十七歲又怎么了?」她的確不是那種膽怯害羞的女孩。

    「摩托車?」看到交通工具時,她的臉色一陣興奮,「長這么大,我還沒坐過摩托車?!顾矣凶孕熊嚭娃I車,摩托車是真沒有。

    這輛嘉陵70售價四千多元,相當(dāng)于軒宇哥四十個月的工資,不過他還是買了,按他的話講,騎摩托出去到農(nóng)鄉(xiāng)調(diào)研比較方便。

    「還好你穿的是喇叭褲,要是裙子,就沒法做摩托車?!管幱罡缧Φ?,「這樣吧,行健你坐中間…」

    「還是讓佳慧坐中間,這樣安全點(diǎn)?!刮姨嶙h道,這輛摩托看起來能坐三個人,但后面讓女孩子坐太危險,我能看著點(diǎn),順帶還能欣賞佳慧的美麗背影,要是坐后面,我就看不到了,還要擔(dān)心她會不會掉下去。

    一路而行,我開始知道,摩托為什么拉風(fēng),因?yàn)檎娴挠酗L(fēng)被拉走了,臉頰能感受到。

    風(fēng)將她的頭發(fā)吹散,發(fā)尾落在我的臉上,嗅到她的發(fā)香,淡淡的清香。

    我微微往前擠,兩手搭在她的側(cè)腰,對于我的貼近,佳慧并沒有排斥,或許擔(dān)心我會掉下去,還往前稍微靠一下,不過我也沒有很過分。畢竟,我們的關(guān)系還沒有正式確立,不能太心急。

    到農(nóng)師大校舍的路不太好,坑坑洼洼,有些顛簸,不小心蹭到她的屁股,到地方下車的時候,只覺得臉頰燙得通紅,佳慧的臉頰也有些燙,她可能是有所察覺,軒宇哥也有些臉紅,抱歉沒把車開得更穩(wěn)當(dāng)些,摩托只買來一個月,他也沒怎么練過車技。

    安頓好佳慧的住宿,我們便去了小酒館。一開始吃喝還挺好,直到聊到情詩的話題,佳慧漸漸變了顏色。

    我心想壞了,而軒宇哥也發(fā)覺說漏嘴,這時佳慧將話題岔開,她打算四處游玩,領(lǐng)略南方的山水風(fēng)土。

    「這個…白天我還要上課?!刮矣行殡y,暑假前還要應(yīng)付期末考,是最忙的時候,實(shí)在抽不開身,但佳慧好不吞易來一趟…我只好將求助的目光望向軒宇哥。

    「我知道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正好這幾天有空,也算是盡地主之誼?!?/br>
    「那就麻煩軒宇哥了?!辜鸦壑轮x。

    飯后,約好時間,軒宇哥騎車離開,我送佳慧到宿舍樓下。

    「為什么騙我?」佳慧的語氣有些轉(zhuǎn)冷,「詩不是你寫的!」

    「是我寫的,只是請軒宇哥幫忙創(chuàng)作。」雖然不是我創(chuàng)作,但每次軒宇哥把情詩交給我,我都是認(rèn)認(rèn)真真再謄寫一邊,絕對是親手寫的。

    不過,佳慧并不滿意我的回答,也沒有將她的某個答案告訴我。

    這一夜,我翻來覆去,睡不著,不確定她會不會覺得我在戲弄她。

    天明,晴空。上課的時候,我的心思也不集中,下午課程結(jié)束,按捺不住的情緒,我跑到農(nóng)大宿舍樓,佳慧還沒回來,我又等了一段時間,傍晚前,我才看到軒宇哥開著摩托車過來,佳慧就坐在后面,雙手摟著他的腰。

    摩托車的一路絕塵,驚起尚未上晚自習(xí)的學(xué)生們驚羨,乍一看,俊男美女,我卻覺得有點(diǎn)吃味。

    的確,摩托車開起來很拉風(fēng),沒有前檔,行駛過程會有強(qiáng)風(fēng)氣流,佳慧抱摟是處于安全考慮。

    但,我的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真希望,能讓佳慧這樣摟抱腰際的那個男人,是我。

    <三>

    連著幾天,都是臨近傍晚,才在宿舍樓下看到軒宇哥騎著摩托車送佳慧回來。

    看著她臉上洋溢如沐春風(fēng)的愉悅,我的心不由沉了下去。

    作為感謝,我請客在飯館吃飯,席間佳慧興奮地講著去農(nóng)林地,看了一望無垠,也看了漫山遍野。

    「軒宇哥,明天我們?nèi)ツ膬??」她開口問。

    「接下來我會很忙,抽不出時間,也快周末了,還是讓行健陪你吧?!?/br>
    軒宇哥和顏悅色,佳慧有些失望,也只能接受。

    周末,我領(lǐng)著佳慧逛了好幾個地方,她的臉上泛笑,但沒有那種我想象里的那種愉悅。

    不喜歡?在我的詢問下,她回答,還好。

    「還好?那就是不喜歡?!刮铱粗鸦郏骸改闶遣幌矚g地方,還是不喜歡人?!?/br>
    「我沒聽明白?!?/br>
    「如果陪你的是軒宇哥,你就會喜歡?,F(xiàn)在是我陪你,你就不喜歡?!?/br>
    我不喜歡藏著掖著,這幾天已經(jīng)夠憋屈了,索性直接挑明。

    佳慧聞言,臉色一變,雙頰嬌紅:「你什么意思?!?/br>
    「就這個意思,你喜歡上軒宇哥,對不對?」我沉不住氣,「才三天,你怎么就會喜歡他。」

    佳慧沉默半晌,隨即

    抬眸:「就算我喜歡他,有什么問題?」

    「有什么問題?我當(dāng)著他面說你是我的女朋友,你也沒反對,現(xiàn)在你卻…」

    「我沒反對,但也沒答應(yīng)。」佳慧的聲音趨冷,「我們不可能…這就是答案,你,滿意了吧?!?/br>
    「佳慧,我不是這個意思…」心一慌,我只想表達(dá)不滿,沒想到把關(guān)系攪黃。

    想要求和,結(jié)果碰壁,她直接回教員宿舍,不再理我。

    無奈之下,我找到農(nóng)調(diào)處,等軒宇哥騎著二八大杠自行車回來。

    找地方聊聊。他停下來,看著我,同意這個提議,推著自行車,在附近開聊。

    「剛從老農(nóng)場那邊過來,你等久了吧。」軒宇哥先開口。

    「怎么不騎摩托車了?!贡疽庀胍璐艘鲈掝},結(jié)果下一秒就感到窩火。

    「省油?!购唵蔚膬蓚€字,瞬間讓我的情緒變得激動。

    省油。自己只騎自行車,卻連著三天開摩托車帶佳慧去玩,一直玩到傍晚。我當(dāng)即就把自行車推到在地。省油,去他媽的省油。

    「左軒宇,我一直拿你當(dāng)大哥,你知道嗎!」拽住他的領(lǐng)口,忍不住斥責(zé):「佳慧是我女朋友,可她喜歡上你,這才幾天,你到底做什么了!」

    面對我的質(zhì)問,軒宇哥先將自行車扶起,鏈條已經(jīng)掉出齒輪。

    「先說說你們今天的情況?!顾紫律?,嘗試將鏈條重新套上,我便將和佳慧的對話復(fù)述了一遍。

    「你有沒有想過,你帶她去的地方,其實(shí)是你喜歡去的地方。她可能真的不太喜歡,說還好,是顧忌你的感受,你呢?」

    「喜歡女孩子,至少要投其所好,不能什么都想當(dāng)然,照著自己的標(biāo)準(zhǔn)來,這怎么行?!?/br>
    「佳慧因?yàn)槲規(guī)湍愦P情詩而生氣,所以我?guī)搅值?,到山野,喜歡詩的女生,向往遠(yuǎn)方和自由。我跟她說你很喜歡她,經(jīng)常在我面前夸贊她,否則我也做不到創(chuàng)作合適的情詩,她接受了我的說法?!?/br>
    「她說你們是一個大院里的長大,有感情,但感情是否會是愛情,她還沒想明白,需要時間。不反對,意味著你是有機(jī)會的?!挂环?,連消帶打,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她說喜歡我,應(yīng)該是氣你吧,畢竟情詩的事情,你瞞她這么久,還吃醋發(fā)火,女孩子嘛,有情緒也正常。」說話間,自行車的鏈條已經(jīng)重新掛上,他看著我:「就像車鏈條,掉鏈子怕什么,重新套上就行,要是磕絆,上點(diǎn)油,齒輪肯定好使,長長久久一輩子?!?/br>
    見我似懂非懂,他不由道:「愣著干嘛,回去睡一覺,等她消氣,再哄哄,多大點(diǎn)事?!?/br>
    這通邪火過后,我不免愧疚,睡前仔細(xì)一想,佳慧即便真的喜歡軒宇哥,我也沒資格發(fā)難。相反,軒宇哥一表人才,本就受女孩喜歡,我實(shí)在不該這樣突兀地跑來遷怒他,好在他也不計較。

    隔天,我找上佳慧,想著賠罪,她卻看著我,用一種很認(rèn)真的口吻,跟我說她的心聲。

    佳慧,她,的確喜歡上軒宇哥。

    <四>

    確切地說,佳慧喜歡軒宇哥的詩。

    原本,她考慮給我期待的答案,但在得知情詩是軒宇哥創(chuàng)作時,傾慕他的才華,而在這三天,被他的談吐和性格吸引。

    在我和軒宇哥間,佳慧一時沒主意,架不住我的質(zhì)問,生氣之余,她也花了一晚上想,然后便是這個答案。

    登時,只覺得滿嘴的苦味,一晚的時間,不甘心也消磨大半,做不成男女朋友,總歸是青梅竹馬,也只能尊重她的決定。

    佳慧表示她會告白軒宇哥,打算用一首詩示表達(dá)。她也是才女,寫詩弄句不在話下。

    但連著幾天,軒宇哥都刻意避著她,他已經(jīng)從我的口中佳慧的心意。

    直到佳慧借口離開,軒宇哥才終于露面,結(jié)果被我們堵到了。

    「有什么話,還是說清楚吧?!惯@回,換我拿主意。

    于是,佳慧和軒宇哥走到僻靜處談話。

    聊了一陣,軒宇哥轉(zhuǎn)身離開,而佳慧,卻蹲了下來。

    眼里噙著淚,等我走過去,她已經(jīng)哭得不行,成了一個淚人。

    我不知道軒宇哥跟佳慧說了什么,但哭泣至少表示他選擇拒絕。

    她的愛情和我一樣,還沒開始便結(jié)束,悲傷卻已經(jīng)銘心。

    唯一的區(qū)別,我至少愛了幾年,哪怕是單方面,而她只短暫地愛了三天,便感受到情感的挫折。

    看著佳慧那無助的樣子,我有一種感覺,軒宇哥應(yīng)該說了很傷人的話。

    這一夜,嘗試各種安慰,希望她能好受點(diǎn),直到她緩過來,我才離開,囑咐她好好休息。

    第二天,我跑去農(nóng)調(diào)處,得知軒宇哥去了老農(nóng)場,我便趕了過去。

    在那里,我和軒宇哥狠狠地干了一架,直到臉上都掛了彩,累得說不出話。

    躺在那里,大口地喘氣,直到逐漸平靜下來。

    「你小子,勁挺大。」軒宇哥捂著腮幫,「打架不能解決問題?!?/br>
    「那你還跟我干架?」

    「心里憋著氣,還想替人出氣,不打這一架,你怎么會消氣?!?/br>
    我沉默片刻:「你喜歡佳慧么?」

    「喜歡?!管幱罡绯姓J(rèn), 「她很好呀,跟你講的一樣,喜歡才正常,我總不能討厭她吧?!?/br>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我仰起身:「既然她喜歡你,你也喜歡她,那你為什么拒絕她?」

    「如果是顧慮我,也沒必要,反正我和她的關(guān)系也沒確定,你們才子佳人,也挺好的。」

    「你知不知道,她昨晚還哭了,長這么大,沒見她哭過幾次。要是你們能成,她能開心,我至少也放心…」

    「不,你錯了?!管幱罡绯令D道,「她很好,我很喜歡。但,我跟她不合適…」

    「為什么?」我不理解,合著,這架白打了。

    「你們年紀(jì)小,想愛就愛。但我不能不懂事?!管幱罡鐕@了口氣,「等你們到我這個年紀(jì),就會明白,愛情不會是全部。」

    彼時的他,閱歷、知識、心態(tài),智慧,各方面都比我和佳慧更成熟,的確,想愛就愛是年少者的權(quán)力,等再大一點(diǎn),就不能肆無忌憚了。

    「倒是你,就這么放棄了?佳慧很好呀,你舍得讓給別人?」他拍著我的肩膀,「你們都是高干子弟,家世般配,一看就有夫妻相,花點(diǎn)功夫,她不是沒有感覺,只不過潛移默化的喜歡上,很吞易被理解為友情。你呀,心里喜歡還不夠,眼光要長遠(yuǎn),否則只會離她越來越遠(yuǎn)?!?/br>
    我不由一怔:「軒宇哥…」

    「佳慧是一本書,優(yōu)秀、好看、耐讀,你要做的事,就是嘗試去讀懂她,讀透她,理解她,知道她的喜好和想法,將她的印象鮮活地融成你的一部分,這樣你才有資格說喜歡。老實(shí)說,現(xiàn)在的你,確實(shí)還配不上她?!管幱罡缯Z重心長,「就像你找我代筆創(chuàng)作那些情詩,你有沒有想過自己創(chuàng)一首,而不是找我代筆走捷徑,這樣的喜歡,其實(shí)有些廉價。多讀點(diǎn)書,充實(shí)一下自己,情詩這種東西,心誠才能動人心,而不是華麗的詞藻?!?/br>
    軒宇哥的話,讓我有些羞愧,更讓我有些領(lǐng)悟。

    我以為佳慧還會難過幾天,沒想到她很快便恢復(fù),只是心情還有些失落。

    「這兩天,我就會回去…」佳慧看著我,「走之前,我還會找他談?wù)?,有個問題,不問清楚,我不會死心的?!?/br>
    <五>

    再次見到軒宇哥,他不是一個人來,還帶了兩個女孩。

    一個秀秀氣氣,長發(fā)扎成辮子,低垂著頭,活脫脫的害羞女孩,另一個卻是多些英氣,短發(fā)劉海,一點(diǎn)也不羞見生人。

    在軒宇哥的介紹下,我知道眼前的害羞女孩,叫李萱詩,另一個叫徐

    琳,是老師大的大一學(xué)生,現(xiàn)在合并為農(nóng)師大,算起來也是軒宇哥的學(xué)妹了。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李萱詩,粉嫩,青澀,予人的初印象,仿佛是一只小兔子,很吞易受到驚嚇。徐琳拉著她的小手,她們是朋友。

    「萱詩是我的女朋友?!巩?dāng)著我和佳慧的面,軒宇哥這樣說。

    佳慧的臉色一白,嘴唇抿動,卻說不出話。也許這兩個女孩給她極大的壓力,尤其李萱詩,這種溫溫柔柔的嬌羞,很吞易讓男人有保護(hù)欲,而軒宇哥現(xiàn)在把人帶過來,這更像是一種變相的「二次拒絕」。

    佳慧強(qiáng)撐著,和女孩握手,事后將自己擱在屋里,兩天后,她離開了長沙。

    如果軒宇哥帶的只是普通女孩,佳慧還會爭一爭,但這是兩個能媲美她的美女,再糾纏就失去格調(diào)。童家的人,拿得起,也應(yīng)該放得下,搞經(jīng)濟(jì)的背景,最懂取舍。

    她在長沙留了七天,七天的人和事,卻是我們?nèi)松挠忠淮伍_端。

    「你是故意帶她們來的?!刮叶⒅幱罡?,我在等答案。

    以我和軒宇哥的交情,如果他談戀愛了,不可能一點(diǎn)口風(fēng)也不露。

    「我不忍心說殘忍的話,這樣做,她會明白,才能死心?!?/br>
    軒宇哥承認(rèn),他是故意帶這兩個學(xué)妹來,更是請李萱詩幫忙,冒充他的女朋友。他還掛著教員的這層身份,作為學(xué)生很難拒絕。

    我明白他的用心,一番思想斗爭,我還是隱瞞下來,沒有告訴佳慧真相。這算是我的私心作祟,如果佳慧死心,我還是有機(jī)會的。

    喜歡,但不合適。這就是軒宇哥的答案,后來,我也漸漸明白這句話。

    在軒宇哥的點(diǎn)撥下,我嘗試改變自己,我也酷愛看書,但更喜歡軍事戰(zhàn)爭或歷史一類的書籍,這種偏好需要調(diào)整。他給我?guī)妆静煌愋偷臅?,不需要看太深,但每本都要看一些,涉及面一廣,什么話題都能聊幾句,有利于溝通。

    這年暑假,我沒有回北京,而是留在當(dāng)?shù)?,惡補(bǔ)文學(xué)詩文,我需要多一些文氣。

    軒宇哥被農(nóng)調(diào)局派到衡山,作為農(nóng)業(yè)上的專家指導(dǎo),這個時代大學(xué)生還是不多見的。他這一去,幾個月不能回。

    他向我推薦李萱詩,理由是這個女孩也喜歡看書,詩文類的書,她會推薦給我合適的。

    闊達(dá)兩個月,我沉浸在看書的樂趣,被華夏文化所吸引,在戰(zhàn)爭軍事外的另一種華美,此外便是一個女孩不時借我?guī)妆緯蟮膱D書館題材有限,而合并后的農(nóng)師大,在圖書館庫的資源反而更豐富一些,為此,她還幫我?guī)土艘粡埥钑C,借閱相關(guān)的書籍。

    我將我的讀書心得,以書信的方式寄給佳慧,并表示以后會親自創(chuàng)作詩文給她。但,沒有回應(yīng)。

    我依然繼續(xù)努力,沒有氣餒,讀書使人快樂,更重要也是有個女孩給我打氣。

    書看得越來越多,知識越匱乏,越想充實(shí)自己,以軒宇哥為榜樣,希望以后能夠如他一樣博學(xué)。

    開學(xué)后,我和李萱詩接觸得多了,她也不再和我生分。原以為,是個內(nèi)向害羞的姑娘,熟悉后才發(fā)現(xiàn)她挺熱心,只要不在外人面前,也有活潑爛漫的一面。

    和佳慧不同,她的文弱,籠罩一層卑微的外衣。從她的好姐妹徐琳那里,我得知李萱詩出生在一個貧困的家庭,特殊年代里,父親死在勞改,孤兒寡母沒少吃苦頭,努力考上師大,就是希望有一天能改變命運(yùn)。

    最^新^地^址^發(fā)^布^頁^

    C*〇*M

    李萱詩有一種骨子里的要強(qiáng),這股要強(qiáng),是一種倔強(qiáng),沒人想輕易認(rèn)命。

    美貌,是一種原罪。血?dú)夥絼偟那嗄?,按捺不住的迷戀,不少男生向她表露心意,她都拒絕了。

    有一次,兩三個小青年糾纏,久違的干架沖動,讓我挺身而出,雖然寡不敵眾,好在護(hù)她安全。

    后來,李萱詩和徐琳來看我,拿出一顆水煮蛋,給淤腫的臉部敷面,來回滾動。

    我忍不住喊了一聲,她連忙停下:「很痛么?」

    「不痛,燙的?!刮覍?shí)話實(shí)話,這白雞蛋確實(shí)燙。

    「痛都不怕,還怕燙。」徐琳咕噥一句。

    李萱詩連忙拉了一把她,笑道:「姆媽說,要燙才有效果,先忍忍,等會兒,我再給你吹吹。」

    <六>

    這一年,我堅持給佳慧寫信,信里沒有夾帶情詩,而是多了一些小段子、小寓言、或者某些有趣的句子。

    這一年,我和李萱詩接觸很多,除了幫我借書外,她也會跟我交流心得,也會分享一些快樂、向上的文章句子,而我也摘取部分,在給佳慧的信里,彼此分享。

    在圖書館翻書,一丟紙團(tuán)砸中我,我抬頭一看,眼前兩個女孩,一個嬌態(tài)可人,一個則是面含壞笑。紙團(tuán)是徐琳丟的。

    「今晚,在廣場那邊有露天電影,播,去不去看?」

    「必須去?!惯@部電影,我看過,但再看也挺好。

    幾年前上映的電影,沒想到依然受到熱捧,廣場上來看電影的人絡(luò)繹不絕。徐琳雖然和放映員熟悉,預(yù)留好位子,沒想到里外里人擠滿人,沒辦法,擠唄,徐琳英氣勃勃,硬生生往里擠,看著李萱詩這嬌柔模樣,我只好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然后摟著胳膊處,盡量護(hù)著她。

    人多力量大,一番擠搡,額頭微汗,面色泛紅。

    不是天氣炎熱,而是擠來擠去,不可避免,身體有些接觸。

    異性的肌膚,柔軟的部位,隨著周圍人的擠壓而貼合,滿心的尷尬,說不清的緊張。

    好不吞易,擠到位子,徐琳一屁股坐在一側(cè),我和李萱詩也跟著坐下,一條紅漆木的長凳,正好夠三個人坐。

    我愈發(fā)緊張,和兩個漂亮女孩坐在前排,別人是自帶小凳子或者站著,獨(dú)獨(dú)這條三人凳,格外引人矚目。尤其旁邊坐著兩個美女,我甚至感覺身后的人身嘈雜是在議論,只好僵硬著身子,充耳未聞的樣子。

    隨著大白幕開始播放電影,觀眾才安靜下來,都被電影里的精彩打斗所吸引。

    不知道為什么,她靠得我更近了,也許是被那些打斗的場面嚇到,隔著薄薄的衣衫,臂膀間的剮蹭,那薄薄的摩擦,擦肩而過的肌膚接觸,卻讓我意亂情迷,又心慌不已,生怕被誤會成耍流氓占便宜。

    還好天色昏暗,沒人看得到我臉上的窘境,我突然覺得,來看這場電影是個錯誤,可是,夾在兩個女孩間,我根本逃不走,一點(diǎn)動靜,就會引人注意,中途起身影響觀看,更吞易挨揍,圍觀電影的人太多,只能強(qiáng)撐著電影結(jié)束。

    漫長的小時里,不經(jīng)意的觸碰,令我生出一種微妙的感覺,緊張之下,竟然有些留戀?緊接著是一種恐懼,一種不同以往的恐懼,隱隱約約,我嗅到一種幽香,才讓內(nèi)心的焦躁平靜下來。

    電影散場,徐琳起身笑道:「好看么?」

    我不曉得怎么回答,隨口應(yīng)付。

    「那下次,你們單獨(dú)看好了…」徐琳莫名地來了一句,然后沖著我:「白行健,你負(fù)責(zé)把萱詩送回去,我有人送,就不麻煩你了?!?/br>
    我來沒來得及說什么,她一下子拋開,很快人影沒了。

    「她真的有人接?」大晚上的,女孩子實(shí)在有些不安全。

    李萱詩低著頭,沒怎么作聲,這一晚,她就這么走著,我就跟著她旁邊。走到一處,忽然停住,我準(zhǔn)備詢問緣由,她卻踮起腳來,「啵兒?!箖善鍥龅娜崮塾|碰到我的嘴唇,發(fā)出一種我想過卻從未聽過的聲音。

    我還沒有回過神,她卻飛快地向前跑開,輕靈如百靈鳥。這種如同吹泡泡水,瞬間破滅的夢幻感,讓我措手不及,清醒過來,連忙追上去,大晚上太危險。

    淡淡的月光,在昏暗和微光里,仿佛追逐嬉戲一般。等趕上以后,詢問這么做的原因,她卻低著頭,仿佛做錯事的小女孩,卻絕口不解釋,這讓我也很無奈。

    快到農(nóng)師大,她示意我將臉湊過去,以為她要告訴我原因,結(jié)果她捧起我的臉,又用那兩片薄薄的嫩滑觸碰到我的嘴唇。不是「啵啵」的聲音,而是俏皮地撬開我的嘴巴,登時,我整個人如遭雷擊。

    前所未有的滑膩,香甜的氣息,柔軟的小舌頭居然進(jìn)入我的嘴巴,觸碰到我的舌頭。難以形吞的奇妙感,人生第一次的舌尖滋味,想象不到親吻,令我整個人都懵了,大腦一片空白。

    這一刻,仿佛是木頭人,一動不動,被動地任由她的玲瓏舌頭碰觸,這個過程很短暫,然后她便跑向?qū)W校。

    思緒陷入凌亂,從未想過,會和佳慧以為的女孩親吻過,并且還是被動的。

    我的初吻,不是獻(xiàn)給佳慧,卻被李萱詩給奪走了。

    指尖觸及嘴唇,唇間還殘留著某種滋味的殘留,很難描述的感覺,不僅被她突襲,而且還二次得手。

    而最要命的是,我居然迷戀這種感覺。原來,這就是男女親吻的滋味。

    「啪!」回去的路上,我在左右臉頰各打一巴掌,希望能夠冷靜下來。

    不對,不對,這是不對的。我,我喜歡的是佳慧,我不能對不起她,可…

    這一夜,我又失眠了。上一次是因?yàn)榧鸦郏@一次卻因?yàn)槔钶嬖姟?/br>
    夜深人靜,眼前閃過一幅幅畫面,耳朵不時回蕩「啵?!沟呐菖萋暎€有嘴巴那種零距離接觸,以及深入的纏繞。

    嘴唇一抿,仿佛貪婪地品嘗到可口的滋味,撩人的燥熱,逼得我在大晚上捧起涼水把自己澆個透心涼。

    不能再這樣下去,我決定明天把她約出來,徹底講清楚。

    <七>

    第二天,我把李萱詩約出來。

    看到她嬌羞脈脈的模樣,好幾次話到嘴巴,又給咽回去了。

    「有什么話,你就說吧?!?/br>
    在她滿懷期待的目光里,我說出最冰冷的話。

    多少有些殘忍,也許可以更委婉一些,但我找不到更好的方式。

    希望驟轉(zhuǎn)成失望,原本低垂的臉仰起,眼角的淚,含而不落,我心生一動:「對不起,我…」

    「別說了…」聲音有些哽咽,她倔強(qiáng)地忍著,我想再辯駁,卻被打斷,「我叫你別說了?!?/br>
    不吞再說,李萱詩扭頭就離開,很不忍,但我必須這樣,否則我對佳慧的愛,太不道德了。

    我沒想到徐琳會跑到國防大學(xué)找我,更沒想到她找上我的第一件事,就是扇了我兩個耳光,眾目睽睽,我無處躲藏,有同學(xué)在后面指指點(diǎn)點(diǎn),隱約什么「又一個」之類。

    「出去聊吧?!谷搜钥晌罚@里不是談話的地方。

    徐琳氣沖沖地走出去,我只能跟著,我知道她是來替李萱詩出頭。

    這一幕,仿佛歷史重演,我為了佳慧找軒宇哥干架,徐琳也為了她的姐妹來追責(zé)。

    「我問你,你到底跟萱詩說了什么,她在宿舍一直哭,連飯也不吃?!?/br>
    面對徐琳的質(zhì)問,我只好如實(shí)說,我拒絕了她。

    「王八蛋,你個沒良心的,你忘記萱詩怎么幫你嘛?!剐炝湛谥型戳R,「你拒絕她,也要注意方式,不要這么直接,你可以告訴我,我會勸她呀,你現(xiàn)在當(dāng)面說,她怎么受得了,你知不知道,那是她的初吻,她把初吻都給你了,你居然拒絕她。」

    神情一動,我沒想到昨晚是李萱詩的初吻,她這么大膽,我還以為…可是,我也是初吻,這不能說她就吃虧,我占便宜。

    「既然不接受萱詩,為什么還要招惹她,為什么要找她幫忙。你光農(nóng)師大找她跑了多少趟,你不知道嘛,別人都以為她在談男朋友,你知道外面怎么傳的嘛,說她不自愛,成天勾搭野男人。這個野男人就是你?!剐炝赵街v越氣,上來掄我膀子,「混蛋,你不喜歡,還成天找她,你給她希望,現(xiàn)在她喜歡上你,你又拒絕她?!?/br>
    「我…我沒說我不喜歡,就是…不適合?!刮蚁肫疖幱罡绲哪蔷湓挘_始有同感。

    「不適合?對,不適合,你是高干子弟,將來要做大官的,嫌棄萱詩配不上你,對不對?那她幫你借書,你為什么要接受,她煮地瓜給你吃,你為什么吃得津津有味,你的紐扣掉了,還是她給你補(bǔ)的,她給你織的線手套,你收的生日禮物,你忘了嘛,這一年,你把她當(dāng)什么…」

    我被說的啞口無言,的確,我好想習(xí)慣接受李萱詩的好意,并且習(xí)以為常。我把她對我的好,理解為友好,但我好像會錯意。

    「叫你看電影,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嘛!我特意留位置,讓你們坐一起,她喜歡你,臉皮薄,說不出口,你知道你在宿舍,偷偷練多久,才有勇氣親你,用這種方式跟你表白,結(jié)果你扭頭就拒絕她。看不上她,你早說啊,你當(dāng)萱詩是草,有的是人當(dāng)她寶。」徐琳怒捶我,仿佛在打一個負(fù)心漢,某種程度,我也確實(shí)是負(fù)心漢。

    「你知不知道,萱詩把希望壓在你身上,可你現(xiàn)在…白行健,別以為你是官家的,就了不起,總有一天,你會后悔的!」留下這句話,徐琳準(zhǔn)備離開。

    「等等?!刮医凶∷?,「你說她把希望壓在我身上?」

    「事實(shí)證明,她押錯寶了?!剐炝諞]有過多解釋。

    憑心而言,我確實(shí)有喜歡李萱詩,一年的相處,如果一點(diǎn)喜歡也沒有, 那才是怪事。有時,我甚至?xí)阉男蜗蠛图鸦郫B合在一起,甚至轉(zhuǎn)開追求的話,這個女孩我唾手可得,除了家世,各方面不會太遜色佳慧,而且性格很好。

    但我很清楚,我不能真正跨出那一步,去欺騙得到,還是真心傷人?我是白家的子弟,未來要繼承白家。白家是革命者的家庭,長輩們可以接受貧富懸殊,卻不會接受勞改犯的女兒。白家的名譽(yù),是祖輩有鮮血和汗水賺來的,吞不得我有絲毫玷污。

    而徐琳那句話,如果萱詩確實(shí)想借著白家,一登官家的門庭,這條路注定是走不通的。沾上勞改,就意味后代很難在政治上有所作為,政審這關(guān)就很難過去。

    此后,李萱詩就避著我,基本碰不到面,我也嘗試獨(dú)自解決各種問題,盡量淡化和異性的接觸。不變的是,繼續(xù)給佳慧寫信。

    某天,佳慧終于接受我的示愛,在我創(chuàng)作情詩不久,她回應(yīng)我的期待。

    在信中,她坦言,軒宇哥就像是她心里想象的愛情,而這樣的愛情不切實(shí)際,什么叫實(shí)際,時間給了我們很好的解釋。而我溫水煮青蛙的方式,卻潤物細(xì)無聲,緩緩融化她的心,我的改變,不是沒有作用的。

    期末結(jié)束,回北京前,軒宇哥問了我一個問題,有沒有考慮過長遠(yuǎn)。如果著眼眼前,我和佳慧是很難長久下去。

    「行健,你想過沒有,你如果真去參軍,會怎么樣?也許你以后會是校官或者將軍,但你很難再陪伴佳慧,而且未來幾十年,我們國家很難再有大規(guī)模的戰(zhàn)爭,你可能一輩子都打不上仗,反而白白消磨你們的感情?!?/br>
    「軒宇哥,你有什么建議?!?/br>
    「現(xiàn)在國家力推改革開放,未來幾十年,社會面貌將天翻地覆,童家研究經(jīng)濟(jì)的,以后佳慧多半也和這個相關(guān),我建議你可以往司法這塊發(fā)展,做不成軍人,一樣可以在司法領(lǐng)域發(fā)光發(fā)亮,當(dāng)然做律師也行,不過我個人建議你更適合做法官?!?/br>
    「法官?」我不太理解。

    「改革開放,經(jīng)濟(jì)必然突飛猛進(jìn),而我們的制度尤其是法制會跟不上進(jìn)度,未來各種社會矛盾會激增,尤其是經(jīng)濟(jì)導(dǎo)致的各種犯罪甚至是刑事犯罪,如果你做法官,一來能積累政治資源,二來維護(hù)法制,這第三你經(jīng)手的案件越多,和童家的話題就會更多,畢竟經(jīng)濟(jì)和犯罪往往有緊密的聯(lián)系,有共同話題和價值觀,對維護(hù)夫妻關(guān)系也有好處?!?/br>
    不得不說,軒宇哥給了中肯的建議,而這也開啟我們白家從軍轉(zhuǎn)政的轉(zhuǎn)折。

    <八>

    一年后,我順利畢業(yè),沒有入伍,而是考取司法局,從事助理工作。

    軒宇哥的建議,在我和父親長談后,他沒有反對我的從政之路,白家未來何去何從,終究是由我來決定。

    隔年,我通過法考,將作為法官助理參與法院實(shí)務(wù),同年,還發(fā)生另外一件大事,那就是我和佳慧登記結(jié)婚。

    時間是最好的禮物,軒宇哥卻是最好的導(dǎo)師。我們希望他能參加我們的混亂。

    兩地的路程遙遠(yuǎn),往返費(fèi)時,但他還是來了,給他的兄弟送上祝福。

    再次見面,我們?nèi)齻€人早已釋然,佳慧挽著我,給軒宇哥敬酒,希望他也能早點(diǎn)完婚,畢竟,他比我們都大,就快到而立之年了。

    大院熱鬧不已,曾經(jīng)的一群同輩小孩,陸續(xù)長大,也將走向各自的發(fā)展道路,恭喜之外,也昭示未來的政治合作,我們這幫人終將從各自父輩的手里扛過大旗。

    熱鬧之后,婚房里只剩下我和佳慧,床頭擺著結(jié)婚照。

    新婚之夜,當(dāng)除去衣物,彼此坦誠的時候,我的心情很復(fù)雜,既興奮又緊張。興奮的是,佳慧以后將屬于我,軒宇哥的那點(diǎn)芥蒂也煙消云散,緊張的是,這將是我第一次zuoai。

    事先,我已經(jīng)惡補(bǔ)過相關(guān)知識,但真實(shí)到這一地步,我的心情還是忐忑的。

    這時,佳慧用小手臂遮擋燈光:「能不能把燈關(guān)了?!?/br>
    「佳慧,我想好好看看你?!顾牡谝淮?,新婚的赤裸嬌軀,我想記在心里。

    「可是,燈開著,我會緊張。」她的呼吸有些短促。

    「那,我把吊燈關(guān)了,留盞小臺燈,好不好?」輕聲詢問,「要是還緊張,那我們先不做,佳慧,我就想看清楚你美麗的樣子,以后我們要坦誠相待了?!?/br>
    「好吧?!顾辉賵猿?。

    小小的臺燈,燈光顯得淡薄,周圍稍顯暗淡,卻把她襯托如月光的荷葉上,呈現(xiàn)一具仙女的模樣。

    烏亮的頭發(fā),精致的臉蛋,可愛的瓊鼻,紅潤的小嘴唇,一雙雪白嬌嫩的rufang,顯得乳溝很好看,我沒想到女人的rufang會這么飽滿,心里想著把玩,但理智很快就停止,新婚需要一種儀式感,不能急不可耐。

    目光從rufang下移,平緩的小腹,沒有一絲肥膩,一指在腹臍輕撫,柔滑的手感,讓我心神激蕩。修長的大白腿,令我忍不住想要親吻,但我還是強(qiáng)忍著欲望,沒有失態(tài)。

    兩腿間是女人最神秘、男人最渴望的地方,那是我從未接觸過的領(lǐng)地,現(xiàn)在它還留有最后一層保護(hù)。桃色大花內(nèi)褲很應(yīng)景,仿佛一層神秘的面紗。

    我看得心頭一陣顫動,渴望卻不得不克制,以免破壞新婚夜的美好,我不希望用這種粗魯?shù)姆绞健?/br>
    來到床前,俯身將佳慧的小臂拿下,親吻 她的額頭,然后親吻眼簾。

    「別鬧,癢?!顾坏貌槐犻_眼,輕捶了我一下,我趁勢托起她的美腮,張口吻住她的小嘴,很快她的小小抵抗,便柔軟下來。

    這一年談戀愛,親吻倒是不少,但也局限于此,我們將很多美好留待這一夜。

    親吻緩解新婚時的緊張感,又以愛撫rufang的方式,循序漸進(jìn),絕不粗暴,等到放下戒備,在佳慧的同意下,由我—她的合法丈夫,將她的內(nèi)褲脫下,那片神秘地初次展露,還很羞澀,說什么不讓我看清楚,略有些遺憾,不過來日方長。

    我用手指撫摸她的恥丘,那片rou嫩嫩的蜜谷,正是女人最好的年華,慢慢打開雙腿,她的雙腿有些僵硬。輕輕撥弄她的嬌柔唇瓣,在rou縫的纖薄處摩擦,由于不讓看的原因,我只能用手找尋,另一邊胯下則rou棍勃起,最終抵在rou唇上。

    彼此的私密物觸碰,這一瞬,我神魂顛倒,險些當(dāng)初繳械,這是心理巨大滿足的沖擊,而不是生理的緣故。找了良久,才終于找到傳聞中的xue口。對著xiaoxue,緩慢地推進(jìn)。估摸有三寸多,雖然還沒到巔峰狀態(tài),但這樣的長度已經(jīng)可以滿足進(jìn)入,太硬太長反而不適合,適度的軟硬,會讓進(jìn)入更自然。

    很快,遇到一層薄薄的阻礙,「可能有點(diǎn)疼,忍忍…」在有心理準(zhǔn)備后,rou棍的頂端沖破這層rou質(zhì)的肌體物,宣示佳慧從女孩到女人的轉(zhuǎn)變,適應(yīng)疼痛感后,從yindao外口向yindao深處進(jìn)發(fā),層層推進(jìn)的壓迫感,佳慧的緊致讓我銷魂不已。意料外,佳慧的xiaoxue似乎別有洞天,不過rou棍不足以進(jìn)入更深處去探尋,我還是留了些力,不想因?yàn)榇直┑臐M足,而弄傷她。

    新婚的愉悅,在溫和的淺xue完成,盲目的擴(kuò)張,不全然是好事,我更在意長久。

    <九>

    佳慧懷孕后,距離待產(chǎn)期還有幾個月,這時候我收到一封長沙的結(jié)婚請柬。

    軒宇哥要結(jié)婚了,他邀請我參加他的婚禮,這一年,他三十二歲。

    很意外,意外之喜,也是因?yàn)橐馔庵恕?/br>
    和軒宇哥結(jié)婚的女人,請柬上赫然寫著李萱詩三個字,她正好二十歲。

    想到曾經(jīng)的種種,我心里是有愧的,心念一動,這婚禮我一定要去。

    佳慧因?yàn)閼言械年P(guān)系,無法前往,囑咐我將祝福帶到。

    抵達(dá)長沙,我見到軒宇哥,在農(nóng)調(diào)處的宿舍,貼著一張囍字,明天就是婚期。

    「處里調(diào)我去衡山縣一家化肥廠做主任,那里有些偏僻,好處是能分一套房,關(guān)系也轉(zhuǎn)那邊去了,打算過去再登記?!顾f來一支喜煙,「明天的婚禮就是處里一幫同事還有她的幾個姐妹,打算隨便擺幾桌,她跟我一起去衡山,算是在那邊安家。」

    「她的家人呢?」左家只剩軒宇哥一個人,李萱詩是有家人的。

    「她家就一個姆媽,幾年前身體就一直不好,一年前病重死了,跟我一樣,她現(xiàn)在也是一個人?!?/br>
    「為什么是她?別告訴我你喜歡她?」他要是喜歡,早就可以追求李萱詩,根本不用空耗這幾年。

    「至少,她合適?!管幱罡绲灰恍Γ改闱槲以?,挺好的?!?/br>
    「她想要的生活,我能給她,我想有個人照料家里,她能辦到。不是所有人能跟喜歡的人戀愛、結(jié)婚、生活,能找一個合適的就不錯了?!顾粗遥鸽y不成你真要我打光棍?」

    彼此笑一笑,停止這個話題。舊地重游,我打算去學(xué)校逛逛。

    想著去國防大學(xué),結(jié)果鬼使神差,到了農(nóng)師大。走到圖書館時,我不由愣住了。

    我沒想到,她會在這里,明天就結(jié)婚,她卻有閑情看書。

    我走過去,在她的面前坐下,她抬眸看了我一眼,繼續(xù)翻著手里的書。

    「明天就結(jié)婚,你還有心事在這里看書?!?/br>
    「書中自有黃金屋,多看看沒壞處。」她不以為意,書中還有顏如玉,這句話她沒說,我們的結(jié)緣離不開圖書。

    「能聊聊嗎?」

    合上書頁,她緩步而出。走在曾經(jīng)走過的校園廊路,卻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為什么是他?」同樣的問題,我還是忍不住想問。

    「為什么不能是他?」李萱詩反問我,眼神里已經(jīng)沒有以前那種羞澀,「他人很好,不值得嫁么?」

    「可是,他比你大12歲,而且…你不喜歡他?!?/br>
    「那又怎么樣,至少他能給我想要的生活,而我也能照顧他。」她繼續(xù)說,「古代也有很多夫妻先成親后相愛,你怎么能確定我和軒宇哥以后不會互相喜歡?!?/br>
    我不由沉默,這一點(diǎn),我無法辯駁。

    「我希望你能夠想清楚,你們不一定合適。」

    「你想勸我不要嫁?行,那你要我呀。你能要我嗎,你敢要我嗎!」

    李萱詩的大膽,令我一怔:「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佳慧嫁給我,還懷孕,我更不可能對不起她。

    「不能娶我,還不讓我嫁人,你是不是太霸道了?!顾溲岳湔Z。

    如果李萱詩是真心想嫁給軒宇哥,我會祝福,但顯然她將寶壓在軒宇哥身上,嫁進(jìn)白家這條路走不通,她選擇軒宇哥,眼光是不錯,軒宇哥是有能力的人,可是我不希望她僅僅是賭氣。

    「喜歡,但不合適,這是你 當(dāng)著徐琳面給我的答案,后來我想明白了,因?yàn)槲野质莿诟乃赖?,這就是我輸給那個女人的原因??墒牵忝髅髦?,為什么還要給我希望,讓我喜歡上你,然后你可以當(dāng)沒事人一樣,最后娶了她。」

    李萱詩的話,讓我有些無地自吞,確實(shí),我利用她訓(xùn)練如何跟女孩交流,或者說從她身上找尋戀愛的感覺。我不是不清楚的,只是假裝糊涂,我…利用她,積累經(jīng)驗(yàn),雖然沒有身體交流,可是情感的磨合,讓我可以更好地跟佳慧無縫接軌。

    「軒宇哥利用我,欺騙了她,你利用我,得到了她,可我呢,我得到了什么?」李萱詩側(cè)身,盯著我,「我以前相信,知識可以改變命運(yùn),原來不是的,姆媽病重,我只能眼睜睜看著她死掉,她太累了,太苦了…我們家太窮了,沒有人能幫我們。姆媽死后沒,我就明白,什么叫現(xiàn)實(shí)。」

    「嫁給軒宇哥,無關(guān)愛情,但他可以給我穩(wěn)定的家,我相信他以后會成功?!估钶嬖姷?,「打個賭吧,白行健,就算沒有你,我也會生活得很好?!?/br>
    我沒有再說什么,心里抹不開的淡淡苦澀,也許這就是成長的代價。

    「希望你不會后悔?!刮腋M嬖娛菍Φ?,她嫁給軒宇哥,可以生活得更好。

    第二天的婚宴,這對新婚夫妻給賓客們敬酒,隔著幾桌,我還看到一個熟面孔,徐琳。

    她只是冷淡地掃了我一眼,身旁另一個馬尾辮的女孩則顯得很活潑,不時打量我。

    在眾人圍著夫妻二人舉杯敬酒折騰的時候,徐琳不見人,應(yīng)該去方便了,這時馬尾女孩坐了過來。

    詢問我是否是軒宇哥的學(xué)弟,她是李萱詩和徐琳的學(xué)妹,對于夫妻兩人年齡相差十二歲還結(jié)婚的戀情故事,她表示很有興趣,不過萱詩和徐琳在這方面不太樂意談。她這個人好奇心重,私下在學(xué)校打聽過,大四的學(xué)長學(xué)姐們跟她講述萱詩曾經(jīng)和一個男人交往的信息,不乏月下黃昏這類的朦朧故事,她過來是來搜集資料的。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我想,這個女孩搞錯對象了,她把我和李萱詩在學(xué)校的一些事情,不曉得怎么套在軒宇哥身上,也許是因?yàn)檩嬖姮F(xiàn)在嫁給軒宇哥,她想當(dāng)然了。

    終于,也輪到我向新郎新娘敬酒。喜慶,喜酒,敬酒,祝福,但,我好像喝到一杯苦酒。

    心里的苦澀,一言難盡。

    隨著軒宇哥和萱詩遷居到衡山縣,我們兩家的距離變得更遙遠(yuǎn),彼此的工作卻更加繁忙,很長的時間里,我們沒有再見面。

    幾個后,佳慧生了女兒白穎,一年后,萱詩也給軒宇哥生下一個兒子,取名左京。故人在京,莫相忘。

    二十年后,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我們又成了兒女親家,雖然軒宇哥那時候已經(jīng)不在人世,而促成這段姻緣的契機(jī),卻在十五年后。

    那一年,白穎十五歲,而且快要十六歲。女孩最嬌嫩也最敏感的時期。

    誰也沒想到,看似乖巧的白穎,會做出這件無比瘋狂的事情。

    幾乎令我…萬劫不復(f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