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將軍在旁并未說話，夫人也只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們之間不見其它交流，“不用麻煩?！?/br>
晚膳桌上平平無奇。而去到伙房里，仆眾們已快說翻天了。王管家的消息是比他們靈通些，曉得了是將軍在外偶遇的一個女子，正好看中，當(dāng)時就娶了再回來的，是以也并未張揚(yáng)辦事。

“……我還以為將軍要娶個大家閨秀，怎的這般草率，咱們將軍府都趕不上辦一樁大喜事?！?/br>
“將軍又冷又兇的，臉上還有道傷，千金小姐們見了都怕。”

“夫人看著是不大尋常。她家里是做什么的？”

“不知道，說是西北那邊鄉(xiāng)下的小戶人家。”

“將軍的事，用得上你們跟這瞎議論，”

王管家皺著眉，一個個輪番敲頭訓(xùn)斥：“少說幾句，活兒多干。明天將軍就去寧沅別苑了，要帶些用度過去，還不快去備上?！?/br>
小廝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嘟囔：“這才回來一天，就去別苑。將軍還要不要這將軍府了?！?/br>
王管家聽前院傳話，要膳房備棗圓湯送到書房，便親自去膳房捎了食盒帶去。

敲過門，得了應(yīng)聲，王管家推門進(jìn)去了。

他沒想到夫人也在里面，在中間茶幾旁貴妃榻上看書，撐首凝面，但坐不語。將軍坐在案前，冷峻蹙眉，提筆書寫，見他小心把食盒提進(jìn)來，也不抬眼，只道：“給夫人拿去。”

王管家備了兩盅湯，應(yīng)了一聲，拿出一盅放在他案上，再給夫人捎到手邊。

“夫人喝點(diǎn)熱湯。”

“有勞了。”

“將軍，夫人，還有何吩咐？”

“你去吧?！?/br>
將軍說道，王管家便點(diǎn)頭出去了。出去時在門口猶豫了許久，忽然躥起個想偷聽的念頭，接著驀然“當(dāng)”一下，什么東西從里面砸在門框上，他啊的叫了一聲，忙提聲道：“將軍將軍，我正收拾呢，剛收好，剛收好?！毖粤T忙擦著額頭，快步走了。

江棠鏡自書案前站了起來，走到貴妃榻旁。

“只這一日而已?！?/br>
王小花點(diǎn)頭：“嗯?！?/br>
看他還立在旁邊，又抬眼補(bǔ)一句：“知道了。”

“往后總還得來，遲早府上都要知道你。”

她把書放下：“那也不用非得安著夫人這兩字?！?/br>
她想錯了，江棠鏡確實(shí)很難醉到意識不清，并且比她想象的還不識好歹。有這兩字在，這府上人就都想來看，想蒙混過去都難。

他皺起眉：“這都已經(jīng)給安排上，圓過去了，不用再擔(dān)心這個?！?/br>
搖了搖頭，但王小花不再開口。他根本不懂，這種無意義的反復(fù)爭論也沒什么意思。

“喝點(diǎn)湯，”江棠鏡端過那盅湯坐到旁邊，“天涼了，好暖暖身子?！?/br>
她不挑食，對吃的喝的并無特別的要求，多精致好吃的也不會太念著，但只要送到面前，不出意外還是都會全盤接收。

湯匙已湊了過來，王小花便張口喝下?，F(xiàn)已是冬日，喝完湯坐在軟榻上，不遠(yuǎn)處有銀炭烘烤，暖融融的。江棠鏡抱她橫坐在自己腿上，擁在懷中，問：“喝舒服了？”

她點(diǎn)頭。

他含住她的唇瓣。

榻上兩具修長頎韌的身體緩慢相貼，交疊臥下，王小花只是閉目躺著，不動也不出聲，黑發(fā)堆起，肩線時而繃起一些，好像只是在醞釀養(yǎng)神。

江棠鏡一手捧起她的后腦，“小花，”

她睜開眼，扶著他肩膀，等他再說，但他就不說了。她蹙眉：“怎么了？”

江棠鏡衣裳敞開，還是捧著她后腦，肌rou結(jié)實(shí)緊繃，溫度擴(kuò)散。頓了這一會，他只伸手扯來一只墊子，墊在她后背，身下加快了動作。

兩手?jǐn)n住他的脖子，王小花氣息開始紊亂，話音也顛顫起來：“慢、慢一點(diǎn)——”

頭給墊高，這里燈火很亮，她的視線向下，看到他身下物事在自己體內(nèi)快速抽動進(jìn)出的畫面，不由臉上一熱，視線轉(zhuǎn)到雕花房梁，兩手?jǐn)n得更緊。

最后終于釋放，江棠鏡伏在她耳際喘著粗氣，遲遲沒有起身，手指插進(jìn)她頭發(fā)里，低頭去嗅：“想什么呢？”

她覺得很松懈，呼吸漸平，一身薄汗，還是看著梁柱：“想寧沅別苑是什么樣子。”

“比山莊暖和一點(diǎn)，人也不多?！?/br>
江棠鏡慢慢說著，王小花一副在聽的模樣，但她腦子里只在想，如果是跟很相愛的人做這些，會是什么感覺？

可能自己想要的還是太多了。曾經(jīng)偶爾是會那樣想，設(shè)想的對象曾是徐白，溫柔青澀的，而后來就沒了面孔，只是一個模糊的人影。她想象自己跟那個人彼此真心深愛，然后一起做這些事。

但除了那些迷亂、心悸、空白和沉溺，除了身體的感受，她還是想象不出會不會有什么不同。她開始懷疑，是不是永遠(yuǎn)也沒法知道，那會是什么感受。

……她拒絕去設(shè)想趙晨晨。

“你的傷，”

王小花抬手摸了摸他那處傷痕，在這燈下看著很是明顯。她聽陳宇說過這傷怎么來的，但還未聽他自己說過，她需要轉(zhuǎn)移一下注意力，“是怎么弄的？”

江棠鏡略偏了偏頭，別開了那處傷：“先前跟那些余黨交過手?！?/br>
陳宇說是他喝多了酒，醉倒在馬車?yán)锶に挖w晨晨一行，卻中了鄭起英余黨的埋伏，給馬車上穿頂而過的劍尖傷到。

她哦了一聲，沒再多問。

“……你怎么去到藥鋪的？”

“什么？”

她回神過來，對上江棠鏡黢黑的眸子。

她已反應(yīng)過來他在說什么。

……也懶得隱瞞了，王小花別開頭，撫了一把散開的頭發(fā)，還是疏離慵懶：“多少總有些辦法。只是去下藥鋪罷了，放心，我不去別地兒，我說到做到。”

江棠鏡深吸了一口氣。

“那藥對身體不好，以后不要再吃了。”

她抬眸道：“那每月需算好日子，不在那日子里的，不能上床。”

江棠鏡下頜線繃住，眸光里些微掙扎，終于沉聲說著：“小花，我們還是要一個孩子?！?/br>
她立刻把他推開：“不可能?！?/br>
“這事不急，”江棠鏡知道她心有芥蒂，緩和著語氣勸解，“但那藥你別再吃了?！?/br>
“不，不要，”王小花坐起身來，“你自己想要幾個都行，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guān)?！?/br>
他有點(diǎn)著惱，牢牢握著她手：“我要的就是我們倆的孩子，我們的骨血延續(xù)，是你的家人。你不想要一個家人？”

她出離氣憤了：“你……我已經(jīng)……這……”

“不會跟上次一樣，也不會……我找最好的大夫一起調(diào)養(yǎng)照顧，察看待產(chǎn)，有我在，你又這般強(qiáng)韌，只要照看妥當(dāng)，斷是不會有何損傷?！?/br>
王小花牙齒打顫，面色倏忽之間已開始發(f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