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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_ 玄關(guān)處,令人啼笑皆非的一幕:陳燈坐在地上,抱著烏喃的腿,四喜咬著烏喃的另一只褲腳,不時發(fā)出嗚嗚的聲音。 一人一狗,齊心極了。 “嗷我爸媽在國外玩又不回來,這么大的房子就我一個人,凄凄慘慘冷冷清清,你好不容易來,連一晚上也不陪我睡,我不管,我不讓你走…四喜,別松口,晚上獎勵你rou吃!” 門開了一半。 烏喃蹲下,揉了揉四喜的小腦袋,妥協(xié)地點點頭。 “好耶!四喜你有rou吃啦!” 陳燈歡呼之際,半掩著的門忽然被打開。 許定棠套了件寬松的灰色衛(wèi)衣,拎著藥箱,居高臨下地望著兩人一狗,挑了挑眉,看向僵硬的少女。 “小學(xué)妹?” “噗…” 陳燈一個沒忍住,拍地爆笑。 烏喃尷尬得想找個洞鉆進去。 “喏,藥箱還你?!?/br> 藥箱放在茶幾上,少年開了罐冰可樂,仰頭喝了一口,喉結(jié)滾動,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荷爾蒙。 四喜一直在少女腳邊打轉(zhuǎn)。 許定棠掃了一眼四喜,笑起來,修長的手指撓撓它,說:“平時可沒見你對我這么積極。別叫四喜了,叫白眼狼吧?!?/br> 烏喃如坐針氈,求救的眼神投向陳燈,陳燈也回了一個束手無策的眼神,眼神之中,又藏著點看好戲的意思。 許定棠喜歡烏喃,大概只有烏喃不知道。 烏喃死后,他渾渾噩噩過了一陣,再清醒,比以前還混不吝。 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清醒。 “認識一下,許定棠,你呢?” 他說完,才想起來眼前小學(xué)妹是知道他的。 烏喃驀然站起:“不好意思,我想起來家里有事,先走了?!?/br> 四喜見主人往外走,也踏著小短腿跟上,結(jié)果被許定棠一把撈起,夾在懷里。 “誒你個小四喜今天怎么回事?見到漂亮的就跟著走?” 說話間,已不見少女的身影。 陳燈盤坐在沙發(fā)上,開了瓶啤酒,喝一口,愜意地瞇起眼睛,說:“她叫烏喃?!?/br> 許定棠逗弄四喜的手一頓,像被施了咒,一動不動。 “很巧吧,我一開始也嚇一跳呢。” 陳燈一向是裝傻的好手,笑呵呵的,看不出任何端倪。 內(nèi)心OS: 我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 轉(zhuǎn)眼十二月,道路兩旁的樹光禿禿的,安靜地準(zhǔn)備入冬。 不知道是不是死在水里的關(guān)系,烏喃重生后總是手腳冰涼,烏mama疑心是落下的病根,帶烏喃去看中醫(yī),也沒看出個結(jié)果。 “宋…宋學(xué)長,麻煩你看一下?!?/br> 安靜的教室,烏喃將演算紙遞給宋清焉。 少年身姿筆直,寫題的筆一頓,?接過紙,眸光微閃,棱角分明的側(cè)臉在暮色下有些清冷。 暮色是暖的,他是冷的。 宋清焉是有自己世界的一個人,他的世界,繁華熱鬧退卻,什么都不留,但一定會留一輪月亮。 而他本身就是月亮。 少年掃一眼,抬手將問題處畫出來,又將思路寫下,說:“你過來?!?/br> 他不喊“烏喃”。 宋清焉講起題來清楚思敏,烏喃安靜聽著,不知為什么腦袋蒙蒙的,身體發(fā)冷,正聽到關(guān)鍵處,他卻突然停下來,盯著那張畫的亂七八糟的紙看。 或者說,是盯著少女的字看。 “然后呢?下面……” 沒等少女繼續(xù)說完,宋清焉合上書,收拾好東西,站起,淡淡道:“今天先到這兒吧,下次再說。” “誒…好?!?/br> 兩人走到校門口,天空下起霧蒙蒙的小雨,冷風(fēng)吹亂了雨,爭先恐后地往脖子里鉆。 烏喃摸了摸額頭,有些燙,將圍巾從書包里掏出來,圍了兩圈,只露出半張白凈臉龐,找了半天沒找到傘,與宋清焉敷衍道別后徑直走了。 少年遞傘的手一頓,默了默,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 走了沒一會兒,遇見許定棠。 少年撐著把傘,在烏喃回家的必經(jīng)之路上等著,還買了兩個熱騰騰的烤紅薯,散發(fā)著誘人的香氣,一邊吃一邊被燙的直哈氣。 他遞給了一個烤紅薯給烏喃,傘傾斜,自己在雨里淋著。 烏喃面色潮紅,愣愣地捧著那個紅薯,抬眼看他,見他一副熟稔的模樣,忍不住倒退一步,語氣訕訕,溫吞得像只小烏龜。 “阿燈,告訴你了?” 見過笨的。 但沒見過這么笨的。 連偽裝也是破綻百出,從那聲“許定棠”開始。 少年突然笑起來,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你以為呢?” 烏喃懵懵地眨了眨眼,自言自語:“我以為…我以為阿燈不會的,我有點難受,好亂,你先不要和我說話……” 說著說著,少女蹲下了,用冰涼的手捂著臉,小口喘著氣。 許定棠也跟著蹲下,傘撐在兩人頭頂,離得近些,就聽清烏喃在說什么了。 “許定棠,我好難受…” 她烏黑的發(fā)絲被雨水打濕,黏在發(fā)熱的兩頰,可憐兮兮的,說話也很輕,像在撒嬌。 心被什么扎了一下。 許定棠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觸碰到少女濕潤的發(fā)絲,挽至耳后,然后細細看她潔白眉眼。 生怕是一場夢幻泡影。 “我也很難受,你只知道阿燈,那我呢?” “你?” 烏喃揉了揉眼睛,說:“你別打架了,很痛的…許叔叔會罵你,還會打你的。” 少年笑的十分孩子氣,黑發(fā)濕溻溻的,黑眸也流進了模糊的水意。 “沒關(guān)系,你會來看我的?!?/br> “我一直在等你啊?!?/br> “等你來看我?!?/br> 人也好,鬼也好,無論你是什么模樣,我都很喜歡。 喜歡到,可以不講道理。 雨漸漸大了,賣紅薯的爺爺也推著車子走了,一條路上只有他們兩個。 偶爾也會有匆匆路過的行人。 傘半遮住兩人的臉。 少女半闔眼,手抓著許定棠衛(wèi)衣的領(lǐng)子,舔了舔嘴角那塊,軟軟的,忍不住困惑地皺了皺眉,使勁推開,問:“是紅薯嗎…為什么不甜?” 許定棠煞有其事地說:“是紅薯,你再嘗嘗。” “喔?!?/br> 嘗了嘗,還是不甜。 許定棠攔腰抱起少女,小小的一團,縮在他懷里,因為自身是冷的,所以拼命靠向熱源。 “許定棠…” 她小小地喊了一聲,燒的迷糊,還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以后別買那家紅薯…不甜…騙人?!?/br> 還是跟以前一樣,一發(fā)燒就愛說胡話,絮絮叨叨的,像個小老太婆。 可愛的小老太婆。 清水 純情 俺像是在晉江 【醒醒 你在po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