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默契(200珠加更!)
第九回 默契(200珠加更?。?/h1> 宴京飯店的鴨松雜糧包,是岑牧野最愛的一道菜。飯局快散后,他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最近新養(yǎng)成的一個習(xí)慣。本想改掉這個習(xí)慣的,但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讓后廚再做了一份包回家去。 手里提著那份熱乎的鴨松雜糧包,心中暗道,這個有口福的丫頭,足不出戶,卻已經(jīng)跟著他把京城大小館子的拿手菜都吃了個遍。 可這人還沒上樓呢,心里卻已經(jīng)打起了退堂鼓。昨日她剛說想要冷靜冷靜,現(xiàn)下又給人送吃食、表關(guān)懷,怎么想來都覺得像是死纏爛打的招數(shù)。 但從食盒飄出來的陣陣香味兒,讓他覺得實在是不忍浪費了這樣好的美食。 “和叔!”岑牧野把正在關(guān)樓門的和叔叫了過來。 “誒,來了?!焙褪逡灰娝嘀樥龑χ莻€食盒犯愁的模樣,心中便料想到了原由。 岑牧野把手里的食盒遞給他,淡淡說道:“把這個給那丫頭送去,就說是我給您帶的,您吃不了這些,勻給她吃?!?/br> 和叔故作認真地說道:“沒關(guān)系,四爺您別看我年紀大,但這宴京飯店的鴨松包啊,我還是能一口氣吃掉十個八個的!” “怪不得是‘老狐貍’,隔著食盒都能聞見?”岑牧野玩笑了一句,又對他說道:“想吃哪天我再給您帶,跟一個小孩兒您爭什么勁吶?” 和叔呵呵一樂:“得,我這是爭風吃醋來了!” 岑牧野不置可否地笑道:“和叔最近可是越來越像‘老頑童’了!” “還不是看您領(lǐng)個姑娘回來給高興的嘛?”和叔笑說著便去開門。 岑牧野指了指樓梯的方位,低聲催促道:“趕緊給人送上樓去,又開門做什么?” 和叔一拍腦門,“呦,忘跟您說了,麓姑娘現(xiàn)在不住樓上了。住到后院馬廄邊上的那排小平房里去了?!?/br> 馬廄?平房? “誰讓她去的?這樓上的房是不夠她住的嗎?”岑牧野萬萬沒想到她會故意躲得這么遠,臉色立馬就變了。 和叔立刻上前解釋:“爺,您這可誤會麓姑娘了。今兒馬廄的犇子來報,說是您的那匹‘雨燕’難產(chǎn),讓派人找獸醫(yī)去。那會兒麓姑娘正好到家,聽到這話就想去看看?!?/br> 岑牧野聞言便皺了眉,“這樣的事,她一個姑娘去做什么?犇子他爹呢?馬廄的事兒一向不是他管著?” “他爹前幾天不是說鄉(xiāng)下有事兒歇假回去一趟嗎?您親自準的?!焙褪逡娝樕惶每?,又趕緊笑著補充道:“后來啊還多虧了麓姑娘,那‘雨燕’才平安生產(chǎn),想不到麓姑娘還有這手!真叫人頂佩服的!” 岑牧野聽了臉色稍有緩和,又接著問道:“那都生完了,怎么也不回來?” “要不說麓姑娘有本事又心善呢!她怕那‘雨燕’和馬崽兒情況不穩(wěn)定,說是要在那看著,萬一有個突發(fā)情況她也好照應(yīng)?!?/br> 岑牧野掃了眼早上她放行李的地方,語氣不快地問道:“這東西也都搬過去了?沒說住多久嗎?” “沒說。要不明兒您過去看看馬,順道問問她?”和叔試探著問道。 “不去?!贬烈稗D(zhuǎn)身上樓。 和叔輕嘆一聲,正要出門,又被岑牧野叫住了:“東西別送了,不是說愛吃嗎?那就都給吃了吧!” “這……我……”和叔不知所措地看看手里的食盒,又看看岑牧野。 “不愛吃就倒了,總之不許送?!绷滔逻@句話,岑牧野反倒消了點氣。 他心知,她這一走,恐怕就是想在那住下了。若是成天再給送這送那的,豈不是讓她在那破房子里住的更自在?倒不如讓她吃點苦頭,等她想通了自己回來便好…… * 自從麓鳴兒搬到了這排小平房里,每天除了要去方舒怡的公館里補課,還會偶爾幫著馬夫犇子還有他娘一起照料馬匹。 她在這里的生活用度以及飯食供給,都和岑家的下人是一樣的標準。雖然日子要比以前過得清苦,但好在比較清靜,沒人來打擾。 她與岑牧野好像都有著一樣的默契,彼此都消失在對方的世界里。他不再管束著她,她也不再去麻煩他。 有時想到卻有些悵然,但這樣的結(jié)果不正是自己之前所期望的嗎?又有什么樣的理由再來怨怪這樣的生活? 即便犇子同她說,四爺一年也不會來馬廄幾回,但她心中總還是有些期待。期待不著,那些令人煩惱的念頭便會開始往外冒…… 犇子對這個樣貌出眾、脾氣溫和,又有學(xué)識的女孩頗有好感,每每她愁眉不展時,都會變著法兒的逗她開心。 一開始麓鳴兒也覺得犇子這人樸實又風趣,但接觸久了,才慢慢在他身上覺出了一些不太對勁的苗頭。 吃飯時他會把rou都搛到她碗里,她從辜家回來晚的時候,他也總會提著煤油燈在院門口等她。漸漸的,只要兩人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他還會刻意的想要做一些親密的動作。幸好,麓鳴兒每次都及時的察覺,最后也都順利地避開了。 但這件事情,又平白無故的給她增添了一份煩惱。不過她想著,回頭如果考上了醫(yī)學(xué)院,她便能住到學(xué)校的宿舍里去,到時候再從這里搬走,就能與這些煩惱徹底隔絕。 盡管煩心事再多,日子也還是一樣的飛馳著。今日便是麓鳴兒考學(xué)的日子,當她坐在北平醫(yī)學(xué)院的教室里奮筆疾書時,她便知道自己已是勝券在握了。 可當她考完出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的喜悅除了與那對馬廄的母子分享,好像也無法與其他人說。方舒怡今日有事出了城,而岑牧野…… 自從她搬到這兒,就再也沒見過他吧…… 本來滿心的歡喜,現(xiàn)在也只剩下失落。 “鳴兒!鳴兒!”犇子知道她今日考試,從她出門后,便守在院門口翹首企盼。 麓鳴兒微笑著走到他身邊,犇子便拉起她的手腕往馬廄的方向跑。 “犇子哥!你放開我,我自己走!”麓鳴兒被他拉著,邊跑邊想甩開他的手。 “馬上就到了!”犇子不撒手,一路狂奔。 “你要帶我看什么呀!” 犇子拉著她終于跑到了馬廄,兩人站在一匹小馬駒面前,彎著腰喘著粗氣。 這純黑色的小馬就是“雨燕”之前難產(chǎn)誕下的那匹,后來麓鳴兒給它取名“黑曜”。 麓鳴兒緩了緩,才走到“黑曜”跟前,她伸手摸了摸它的小腦袋,問道:“犇子哥,你是特地拉我來看‘黑曜’的嗎?” 犇子一臉興奮地點頭,“它出牙啦!可以試著喂草料啦!” 麓鳴兒聞言也激動了起來,“真的嗎真的嗎?可以讓我看看它的牙嗎?” “當然可以了!”犇子就知道她聽到這個消息一準高興,二話不說上去就把“黑曜”的馬嘴給掰開。 兩人把頭都湊了過去,麓鳴兒欣喜地拍手叫道:“看到了看到了!我們‘黑曜’終于長大啦!” “今天還有件喜事呢!”犇子從兜里也不知掏出了一件什么東西,偷偷摸摸地藏到了身后。 麓鳴兒歪著腦袋想了半天,“還有喜事?難道是哪匹母馬又有了身孕?” 犇子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神秘兮兮道:“比這事兒還大呢!” “那是什么事?”麓鳴兒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恭祝你考上了大學(xué)呀!” 麓鳴兒微微愣了一下,才有些難為情地說道:“成績還沒出來呢,萬一……” “不會的!我相信你一定會考上的!就算沒考上,我也……”犇子嚅囁著將身后藏著的那支鋼筆送到她面前。 “這……這是什么?”麓鳴兒沒有伸手去接。 犇子不容分說地把筆塞到她手里,“拿著,給你的!” “不行不行,這筆一看就不便宜!我不能收!” 麓鳴兒極力推脫著,卻被他突然握住了手。 麓鳴兒一驚,急忙把手抽了出來,沉默了一會兒,才認真地對他說道:“犇子哥,東西我可以收下,但有件事我覺得應(yīng)該同你說清楚……” “收下就好,”犇子慌亂地避開她的眼神,“晚上我娘備了好菜,你記得來吃。我先走了?!?/br> 他轉(zhuǎn)身急忙離開,不遠處便傳來一陣犬吠。麓鳴兒怔在原地,正看著聲音的來處—— 一對穿著騎裝的男女,牽著一條獵犬,一前一后的,正要跨出院門…… “阿野,還沒選馬呢,你這是要去哪兒?”庾歆然小跑著終于追上了快步離開的岑牧野。 “不去了,頭疼?!贬烈耙凰︸R鞭,“啪”的一聲巨響打在了地上,惹得那狗又狂吠了幾聲。 庾歆然又回頭望了幾眼,追著他問道:“那姑娘,是上回和洋人跳舞的那位吧?我說你怎么一看到她就這么大的氣性?該不會……” 岑牧野拿眼睛瞪她,“你怎么這么多話啊現(xiàn)在?閑得慌就上茶館里說書去!” 庾歆然白了他一眼,“嘁~沒有最好,否則的話……” 岑牧野停下腳步,用更冷戾的眼神盯著她看,“否則什么?你說說看?!?/br> 瘐歆然被他盯得頭皮一陣發(fā)麻,趕緊耍著賴去挽他的胳膊,“哎呀,沒什么沒什么。不去騎馬,那你可得請我吃飯了,午飯晚飯都得請,快走快走!” 岑牧野甩開她的手,不耐煩道:“不請!沒錢!” “走吧,走吧……那我請你還不成嘛?” “頭疼,不去!不去!瘐歆然你別拉拉扯扯的!我說了不去!” “不去也得去!拖也得拖去!” …… 嬉笑打鬧聲逐漸遠去…… 麓鳴兒苦笑著摸了摸“黑曜”的馬頭,“馬兒啊馬兒,好歹你還有母親,我是什么人也沒有了……” PS: 犇子搓搓手:都不主動?那我可要抓緊機會了! 犇子娘:兒砸!放心去! 四爺冷漠臉:我勸你們善良。 PPS: 200珠加更完成啦! 定個500珠的小目標,希望大家?guī)瓦线宵c亮小星星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