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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往昔布局

    

憶往昔·布局



    近日來,京中最熱門的人物方屬新晉的狀元郎了。女皇陛下親賜游街,他紅袍加身,騎著駿馬,于前呼后擁中款款而行,少年容貌過人,著實(shí)同一旁的榜眼探花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大公主那邊自是氣急,這新上任的翰林院修撰,雖還未顯露黨派傾向,卻頗受陛下看中,尉遲琳瑯于他有知遇之恩,到頭來豈不是落在尉遲瑛頭上。

    有人勸道:“殿下最近實(shí)在cao之過急了些。”

    “若不是尉遲瑛先出手,本殿下也不會這么急切。”她道,“慕相那老家伙,近來是越發(fā)奇怪了,我總瞧著,他沒以前誠心。若不能為我所用,還是盡早拔除的好。”

    “殿下有兵權(quán)在手,又已收服了寧遠(yuǎn)侯,朝中文臣,苦慕相權(quán)勢已久,只是他慕家關(guān)系錯綜復(fù)雜,要下手,需快、狠?!?/br>
    這說話的謀士名為行之,是四年前投靠來的,他計(jì)謀狠辣,極受尉遲瑾器重。

    “當(dāng)然,還是得摸清慕相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在下有一計(jì),無論慕家是何想法,也必在殿下的掌控之中?!?/br>
    大公主生辰,自然辦的鋪張,即便黨派不同的臣子也上門祝賀。其中兩人格外引人注目,一是慕家的小公子慕知雪,二是幾個月過去風(fēng)頭猶盛的越竹溪。

    尉遲琳瑯卻沒有上門祝賀。道家節(jié)日將至,女皇看重,著她準(zhǔn)備,她忙的腳不沾地,正在書房里研習(xí),門卻被一把推開。一女子跪地行禮:“臣女阮玉儀參見三殿下?!?/br>
    她粉衣羅衫,珠翠滿頭,眉目間卻含著英武豪氣,不似傳說中琴藝獨(dú)絕的名門貴女。尉遲琳瑯見她第一面便十分欣賞,笑意卻隨著她訴說漸漸隱去。

    她父親阮尚書攜她參加大公主生辰,一侍女在她身側(cè)奉茶,同時笑著請她過去參閱琴譜,說那琴譜不得見風(fēng),極易損傷。她還未飲下,一旁的越竹溪突然道:不知是什么譜子,可否讓在下一觀?

    那婢子聞言一愣,陪笑道,琴譜乃殿下為阮小姐所備,若越大人也好琴藝,日后殿下定會獻(xiàn)上好禮。

    他道:“早聽聞阮小姐琴藝高超,今日于殿下府中品茗,心中抒懷;不知在下所做琴曲,能否請小姐指正?”

    他稍一思索,竟是現(xiàn)場動筆,撫琴彈奏。琴聲清越,其中幾處落點(diǎn)極為古怪,越竹溪笑道:“此曲偶然而得,請小姐見笑?!?/br>
    阮玉儀已瞧出不對勁來,此曲詠茶,卻錯漏頻出,實(shí)為......茶有誤。

    圍觀眾人,也有懂琴的,只道他名氣大,琴藝爾爾,不免小瞧。慕知雪卻皺起眉頭,起身道:“我也有一曲,請?jiān)酱笕撕腿钚〗阒附?。?/br>
    他琴聲泠泠,自讓人想到漫天風(fēng)雪,寒梅獨(dú)傲,而后急轉(zhuǎn)直下,飽含征伐殺戮之意,又聽的人熱血沸騰。一曲終了,滿堂喝彩,唯有越竹溪和阮玉儀沉默不語。忽然,他上前攬住慕知雪肩膀:“慕兄不愧是謫仙人,越某甘拜下風(fēng)。”

    旁人看了,只覺越竹溪大膽,誰不知慕小公子不喜人近身?誰知慕知雪難得一笑:“越大人之聰慧,懷思遠(yuǎn)不可及?!?/br>
    即便是在暗處設(shè)計(jì)觀察一切的人,也未發(fā)現(xiàn)越竹溪耳語:“我有一計(jì),需人報(bào)信?!?/br>
    慕知雪轉(zhuǎn)而對阮玉儀行禮:“懷思聽聞小姐近日得了一把水云琴,殿下生辰,當(dāng)有此等好琴配上大殿下?!?/br>
    她笑著回道:“水云為我新得,若能為殿下賀壽,自是好的。請殿下恩準(zhǔn)臣女回府取琴?!?/br>
    大公主謀劃落空,很是不虞,但想到慕知雪仍在府里,自己派人盯著,也不怕阮玉儀不回來;而這幾個才子都彈琴賀壽,自己平日時被詬病不知風(fēng)雅,便準(zhǔn)了她。

    她又來請慕知雪一談,他目光落在越竹溪腰間,隨后對他們深深作揖,同他離去。越竹溪也顧不了有人窺視,上前收回琴譜:“阮小姐可有把握去三公主府?”

    “水云實(shí)乃我佩劍?!?/br>
    越竹溪百業(yè)俱悉,唯武不善,不禁也有些詫異:“請小姐去府里請三殿下,告訴她......“

    尉遲琳瑯聽到此處,儼然明白,尉遲瑾竟是想給她二人下藥。彼時關(guān)在一處房里,藥效發(fā)作,慕知雪必然要娶阮玉儀。只是錯算了兩點(diǎn):一是越竹溪竟能發(fā)覺,二是阮玉儀不僅善琴,還善武。

    而大公主府內(nèi)已等不得,他們早有準(zhǔn)備,即便沒了阮玉儀,只要將慕知雪名譽(yù)拿捏住便算成功。正待這時,有人來報(bào):城內(nèi)發(fā)現(xiàn)一伙可疑人物,疑似西陵人。

    大公主掌管巡衛(wèi)司,聽了這話,便顧不上設(shè)計(jì)。西陵人狡猾,若能捉住,女皇必然欣喜,立時對眾臣道今日宴會到此,派人送眾臣回去,臣子們無不夸贊。

    慕衡同慕知雪坐上馬車:“這大殿下倒也明白何事最為要緊......”他話沒說完,見慕知雪手中血流如注,“懷思,你怎么了?”命令馬夫加快速度回到幕府,郎中看了,道小公子是中了一種迷情藥,好在藥量不多,放血之后,體內(nèi)已無殘余。

    慕相揮袖怒道:“是誰下手?”

    慕知雪淡淡道:“是大公主?!?/br>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此招狠毒,實(shí)在令人后怕。若成功,慕家即便有怨,已綁在大公主船上;若不成功,便看慕家的態(tài)度了。

    慕相派去的人鎩羽而歸,尉遲荇被保護(hù)的極好,但越是如此,慕相越為懷疑。此番又出了這事,兩人離心已定,他思考片刻,凝神動筆書寫。

    郎中替慕知雪開了安神湯藥,他卻毫無困意,他雖不關(guān)心政事,卻將格局看的一清二楚。朝局動蕩,只會戕害百姓,而自家在洪流之中,也不過微塵一粒。

    自生辰事情過后,尉遲琳瑯與阮玉儀便成好友。她道自己小時候拜了個神秘的師傅,多年來一直瞞著眾人。幾年前的上元節(jié)她為逃避婚事溜出家門,卻不料碰見慕知雪,自此結(jié)交,二人是光風(fēng)霽月的朋友。

    “難怪我那時看見你們二人同行?!蔽具t琳瑯想起先前錯怪,有些感慨。

    軟轎停下,卻不是在任何高宅前,這坊間魚龍混雜,青苔爬滿地磚,綿延路上,可見挑著扁擔(dān)賣菜的老農(nóng),插著鮮花的少女。阮玉儀好奇地四處看看:“越大人還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尉遲琳瑯也覺詫異,陛下有意賜他狀元府,他卻拒絕,道自己所住屋宅適合靜心,看這環(huán)境,怎么也不是安靜住處。

    公主府侍從上前叩門,很快就一老奴上來應(yīng)門。他鶴發(fā)雞皮,眼睛異常有神,拘禮道:“參見三公主殿下,見過阮小姐?!?/br>
    二人對視一眼,尉遲琳瑯笑道:“越竹溪莫非是妖精變得,還能未卜先知?”

    待她跨進(jìn)院子才想到,說他是妖精,是小瞧了他。

    院中不大,布置得十分煙火氣,有限的地方,都種滿了叫不上名的......菜葉子。越竹溪蹲在地上,正在給它們澆水。

    “越大人真有閑情逸致。”阮玉儀此次來是為謝過他上次提醒恩德,過后還要出城,寒暄幾句,便留他二人在這院中。

    “寒舍簡陋,望殿下海涵?!?/br>
    尉遲琳瑯道:“我倒覺得,在這能活的逍遙自在?!?/br>
    “殿下有什么話,不妨直說?!?/br>
    “自是關(guān)于上次大姐生辰的事。你是如何知道,那茶有問題的?”

    越竹溪道:“臣曾在青樓做過一段時間工,聞多了,自然也就知道了?!?/br>
    尉遲琳瑯不禁啞然,他干過小攤販,在自家里種菜,還曾在青樓做工,實(shí)在不像一個當(dāng)朝最搶手的狀元郎。更令她好奇的是......

    “你的那幫朋友,可都藏好了嗎?”

    越竹溪笑道:“他們別的本事沒有,偽裝的功夫最好?!?/br>
    “為何你篤定,大姐聽到西陵人出沒,便會放棄計(jì)劃呢?”

    “大殿下務(wù)實(shí),比起暗地謀劃,她更在意實(shí)際的問題?!痹街裣獙⒛緣厥掌?,尉遲琳瑯跟著他,又來到另一處地,“西陵前些日子才與我朝在海上有糾紛,若能抓住細(xì)作,陛下定然欣喜。”

    尉遲琳瑯沉默片刻:“多謝你,愿意救他們?!?/br>
    越竹溪看那水傾瀉而下:“慕公子和阮小姐都已謝過臣,此事沒有殿下傳信,也不可成?!?/br>
    “所以,”他抬眼笑道,“殿下也應(yīng)該得到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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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俺來了俺來了

    以后改為隔日更(   今天這章爆字?jǐn)?sh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