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108變故
Chapter0108·變故
與其說是看,不如說是聽。因為外面黑漆漆地,只能憑燈光和閃電隱約觀得剎那,但淅淅瀝瀝的雨聲卻是十分清晰的。 不過很明顯他也并不是認真想她看或聽雨,只是隨便找個話題將上一個話題翻過去。切茜婭對此感到很疑惑,因為他并不是什么溫和、大方、寬容的人,相反,他非常斤斤計較,完全可以說是睚眥必報。好比他問她喜不喜歡他時,她只是反應慢了些便被掐住了脖子。 他絕美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殘忍的心。 所以他絕不可能像現(xiàn)在這樣輕輕放過她。但切茜婭如履薄冰了幾天,并沒有等到她以為會有的后續(xù),反而收到了很多并無異樣的禮物。 比如來自某個酒莊特制的低純度的葡萄酒,雜七雜八的旅游紀念品,一塊貓爪形狀的玉,一把定制的匕首,以及每天清晨放在她酒店房間門口的一束紫羅蘭花。 她不堅定地迷茫了一下,在心動和恐慌中陷入了后者。 她像往常一樣坐在酒店房間落地窗前的單人沙發(fā)里,戴著耳機跟索斯亞聊天。為了避免在每晚跟他的聊天中無話可說,切茜婭不得不留意一下身邊發(fā)生的事。 安娜交了個新男友,伊貝爾又沒來學校,不過拉斐利亞過來了,他們吵架了?校門口跳舞的小丑送了玫瑰花 怎么天天給你送花?索斯亞打斷她。 不是啊,我們好多人都收到了,不是單單給我的我以后不收了。切茜婭連忙道。 這倒不必。這么做顯得他很小氣似的。 雖然他說不必,但為了自己的安危,切茜婭默默決定她以后還是躲開那群行為藝術家好了。 還有,今天瑪伊雅過來這邊有事要辦,順便請我喝了杯酒 嘖,她來這里會有什么事?她的目的就是請你喝酒。她有對你索斯亞沉思了片刻,動手動腳嗎? 瑪伊雅男女不忌。 沒有,只是正常的擁抱了一下。而且我們剛喝兩口阿斯莫德就過來了,他們切茜婭不太想回憶他們旁若無人的親吻、愈演愈烈的動作。 嚇到了?他笑了一笑。 聽起來索斯亞很了解這兩個人的作風。 還好只是覺得他們的作風有點過于狂放了。好歹等她走了再開始啊,切茜婭抱住膝蓋。 說起來她對這個金眸紅發(fā)的女人有些好奇,那是個很有魅力的女人,她身上那種慵懶的風情非常迷人,甜如蜜糖的聲音卻會給人一種這是陷阱的危險感。安娜說她是個職業(yè)S,在那個SM的圈子里很有名,甚至很多權貴都會找她。 伊貝爾說她手里握有很多人的秘密,所以有很多人想殺了她,阿斯莫德可以說是她的保護者伊貝爾后來又偷偷告訴她,阿斯莫德只是她的保護者之一?,斠裂庞泻芏啾Wo傘,據(jù)她推測,她父親和索斯亞的父親可能也是之一,但這兩人大概率不會跟她有情色交易,而是有其他隱秘的合作,這一點她還沒有調查出來。 她們兩人都告誡她面對瑪伊雅要小心一些,安娜擔心她被瑪伊雅拐上床,伊貝爾則擔心她被瑪伊雅忽悠得團團轉。 不過她們都是白擔心,因為她完全沒有跟其他人交流溝通的心情,完全沒有做其他事的心思,她需要集中精力對付索斯亞。 索斯亞說他今天遇到了一只淋濕了的小貓,還說這只貓膽子很大,很像她。 膽子很大,像她?她是哪里讓他誤會了?她膽子哪里大,她都不敢跟他大聲說話。 你要養(yǎng)它嗎?切茜婭按照正常聊天的邏輯問了一句。 不,扔給一個路過的小朋友了。 切茜婭松了口氣,雖然隨便扔給路人這種行為也不太好,但是小動物落在他手里他說不定能干出虐待這種事。 索斯亞近期實在是很反常。 她不明白他跟她交換日常有什么目的,可能是想降低她的警惕性?不對,他如果察覺到她在警惕他,可能會直接懲罰她了??赡苁亲兿嗟谋O(jiān)視?讓她自己說出她今天都在干什么,切茜婭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但是那些禮物呢?聽說過去死刑犯臨死前的最后一頓飯最為豐盛。 切茜婭一把抓過今天收到的那束新鮮的紫羅蘭花,揪它的花瓣,一邊揪一邊默念:他想殺了我、他不想、他想殺了我、他不想 被她念叨著的索斯亞則在來回翻看著平板上的十幾張照片。 照片焦點都是他的貓,只看照片的話大概會覺得這是個非常愛笑非?;顫姷呐ⅰ⒑椭車岁P系很好這就是問題所在。他很清楚她并不是這種活潑好動的性格,也并不熱衷于社交。 更何況他點開兩張偷拍角度的照片,和其他她知道鏡頭所在的照片不同,這兩張照片里的她一副昏昏欲睡,神思恍惚的模樣。 她的精神狀態(tài)的糟糕程度比安吉兒說的還要嚴重,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想他想的? 這種想法雖然很令他興奮,但是理智給他潑了把冷水。 他本來以為對她用懷柔政策她能放松下心情,會主動向他傾訴。但是完全無用,她完全沒有因為他的態(tài)度感到開心,甚至面對他情緒更緊張了。 這意味著要么他在她那里的信任度很低,要么他不能再給她帶來希望了。 哪一種他都不會開心。 她真該死。 真想弄壞她啊。 索斯亞突然斷掉了電話,切茜婭一愣,迅速打了幾個字發(fā)過去。 -斷網了? 她裝了下傻,過了會兒,她又發(fā)過去一句。 -沒電了? 她緊跟著發(fā)了個可愛的表情。 沒有回應。 切茜婭蜷縮在單人沙發(fā)里,落地窗外雨聲滴答如沙漏,遠處高樓燈火如晝。 時至午夜,她緊握著的手機鈴聲突響,她立時按了接聽放在耳朵邊上。等對面人開口她才反應過來打電話過來的人不是索斯亞,而是伊貝爾。 我爸爸我爸死了。 切茜婭不由愣住。 伊貝爾的聲音聽起來比起悲傷更多的是茫然。 我很抱歉聽到這個消息。她不知如何安慰她,我能為你做些什么? 你現(xiàn)在能過來嗎? 你家?可以。切茜婭揉了揉發(fā)酸的四肢,當機立斷道。 伊貝爾應了一聲,匆匆掛掉了電話。 她穿好衣服下了樓,準備打車時卻見酒店門口站著三個西裝革履的人。 這三人她并不陌生,正是那三個索斯亞安排過來保護她的保鏢。 其中那個拳擊手見她過來撐起了手中的黑傘,在酒店門前的臺階下做出恭敬等待的姿勢,另外兩個則走向了停在路邊的一輛邁巴赫,一個坐進駕駛座,一個替她打開了后車門。 看起來他們已經等候多時。 我要去她坐上車,回憶著伊貝爾家的地址。 但是坐上司機位置的保鏢回頭說了句:Boss吩咐過了。 她閉了嘴。 索斯亞的消息這么靈通也不奇怪。 不對,從伊貝爾十分茫然的狀態(tài)來看,她可能是剛得知這個消息,如果索斯亞得知這個消息的時間比伊貝爾得知的時間還要早那就有些不對勁了。 臨近目的地時,坐在她旁邊的拳擊手向她遞來一個微型耳麥。 她塞進耳朵,另一邊淺淺的呼吸聲清晰可聞。四周有些安靜,她屏住呼吸,小聲開口:索斯亞? 我的小貓。他的聲音輕如耳語。 轎車在莊園前的公路上停下,切茜婭側頭望去,透過車窗,隱約可見無數(shù)穿著黑色西裝的人筆直地站在滂沱大雨中,不安和躁動一觸即發(fā)。而莊園里的燈火搖曳,在雷雨交加的暴烈中伶仃如落葉。直到此時切茜婭才恍惚意識到這并不僅僅是死了一個人的事,以卡西羅尼家族和蒼藍之淚的財富地位,以目前黑道上各方勢力交錯的復雜情況,伊貝爾給她打電話恐怕并不單單是為了尋求幾句安慰。 她握緊了雙手。 乖,別緊張。遠在天邊的索斯亞像是能看穿她的情緒似的,以一種閑庭漫步般散漫的語氣安撫著她。 三個保鏢下了車,卻阻止了她下車的動作,他們遞給了她兩個盒子,而后關上了車門。兩個盒子里分別裝著黑色禮服和黑色小皮鞋。還有一個小盒子,里面是一個紫羅蘭花形狀的水晶胸針,花蕊以紅寶石點綴。 喜歡么? 他像是能看到她的動作似的適時地問。 我可愛的小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