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20 夏(上)
7 20 夏(上)
7 20 夏 我又重了一斤!楊冬站在電子秤上,帶著一點哭腔叫著哥哥。 楊夏從七月初再次來到倫敦和她一起過暑假,包攬她的一日三餐后,她的體重就穩(wěn)定增長一路飄紅。 她有點抓狂:明明攝入的卡路里沒有超標(biāo)?。∈且鯓?! 楊夏擦著手從廚房里出來,和她一起研究,你現(xiàn)在訓(xùn)練量小了? 沒有,我工作很認(rèn)真的!楊冬脫掉拖鞋又去測一次,顯示的數(shù)字依然令人心碎。 你想想有什么不同?假設(shè)攝入量既然一樣的話,我是說假設(shè),肯定是消耗的卡路里變少了。他眼角眉梢都帶著笑,要不每天和我去跑步,外面空氣其實很不錯。 楊冬突然側(cè)身盯著他,說:我想起來了,我一個人住的時候要自己去買菜煮飯,一個人洗碗洗衣服,一個人拖地 楊夏用那種慈愛的目光回視她。 哥,要不你走吧,現(xiàn)在剛剛八月份,趁著還有時間,全歐游什么的還來得及。她幽幽道,不然你來一趟,就只知道IKEA和ASDA在哪里,好歹兩個月呢。 楊夏笑容逐漸消失。 明天開始給你做減脂餐?他聲音低沉,顯得有點失落。 楊冬才不要,減脂餐一點都不好吃,她穿上拖鞋,一臉沉痛地說:明天開始我要提早一個小時去練舞房。 楊夏質(zhì)疑:你起得來嗎? 這里是倫敦郊區(qū),開車去市中心不堵車的話四十分鐘就能到,然而倫敦怎么可能不堵車呢,所以一般路上交通得預(yù)留一個半小時的時間。楊冬七點起,掐著點去,磨磨蹭蹭九點能到,如果要提前一個小時,那她得六點半前起床。 楊冬想了一下,我去給你報旅游團(tuán) 楊夏把她抱起來,抱小孩的那種姿勢,還掂了掂,一點也不重,嗯。 她摟住他的脖子笑,笑完感嘆:哥,你怎么對我這么好? 他神情僵硬了一瞬,沒等回答什么,楊冬又說:你什么時候領(lǐng)個嫂子回來,不然我一個人胖沒有道理啊。 顯然后一個問題比前一個好回答,楊夏放她下來,揉揉她的頭,你怎么和那些熱心大媽一樣催婚,再說你不胖,別多想了。 楊冬比那些四五十歲的大媽更難搞,她才將將二十,不是一個怕被說老的年紀(jì),說話卻比大媽生猛,你都快三十了,也沒交過女朋友,哥,你不會還是處吧?其實楊冬也懷疑過她哥是gay,只是楊夏如果真是,沒道理連她也瞞著。 楊夏: 我去洗碗。他說。 楊冬跟在后面碎碎念,他簡直要敗給她,我再過十年結(jié)婚都來得及。 楊冬就喜歡老哥這種惱羞成怒的勁勁兒,不會吧,就算你不結(jié)婚,那你平時怎么解決生理需求的?羽田真里還沒看膩?。?/br> 楊夏深呼吸一口氣,很罕見地沖她吼:楊小冬,你又亂翻我電腦! 他手里卻在洗盤子,使得震懾程度-100%,楊冬咯咯的笑:還有早乙女由依 楊夏覺得自己是個傻逼。 他十七歲時就發(fā)現(xiàn)自己對meimei的喜歡不是一般的喜歡,畢竟沒有哪個哥哥會對親meimei的裸體產(chǎn)生性沖動。他當(dāng)時只是以為自己是那種喜歡幼女的變態(tài),后來發(fā)現(xiàn),不是。他是一個喜歡親meimei的傻逼。 他即是保護(hù)她的哥哥,也是想要傷害她的男人,他十七歲時選擇做一個哥哥,此后哥哥的身份牢牢地套住了他,已經(jīng)十二年了。憑借楊冬對他的信任,他什么都可以做,而他什么都沒有做,所以他是傻逼。 楊夏也不是第一次認(rèn)識到,他們兩個之間的關(guān)系不會保持完美的平行線,如果一直是兄妹,他們只會越走越遠(yuǎn),世俗的洪流挾制住他,時間的裂縫推開他和她。 如果再不做點什么,如果今天過去他們?nèi)耘f做兄妹 也許是晚餐時喝了一杯紅酒,也許是異國晚間的風(fēng)過于自由,也許是她握住他胳膊的柔軟的手,也許是被觸及真實的憤怒,種種具象和抽象的因素,促使著楊夏在這一次,親吻上楊冬的嘴唇。 不僅僅是相觸,他伸出舌舔了一下她的下唇,然后又咬了一下。軟軟的,溫?zé)岬模€帶著橙子的香味。今天的餐后甜點是橙子蛋糕。 楊冬完全凝固,眼睛一轉(zhuǎn)不轉(zhuǎn)地看著他,接著早乙女由依的下一個女優(yōu)名字被堵在唇齒間。 這一幕楊夏已經(jīng)想象過無數(shù)次,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份感情絕不會得到回應(yīng),所以他第一句說:對不起。他甚至為她的難堪和羞恥而快意,因此心情比想象中更加平靜,冬冬,以后不要再說這些話了,嗯? 因為我喜歡的是你,請求你不要再說這些話,請求你不要再單純地看待哥哥,請求你和我一起負(fù)擔(dān)悖德的情感。 楊冬呢? 楊冬松開抓著他胳膊的手,往后退了一步。他們之前靠得太近了,她簡直是貼在他背上,因為有恃無恐,看到他放下盤子轉(zhuǎn)身時,她并沒有動,所以楊夏一轉(zhuǎn)身就親到了人。 她睜著眼睛,能很清楚的看到他不算很快地俯下身,板著一張臉湊過來,把嘴唇貼到她的嘴唇上。是親吻嗎?這是兄妹之間可以做的事情嗎?因為亂翻電腦,所以親了她,這好像不構(gòu)成因果關(guān)系吧? 哥哥,你還把我咬了一下。 楊冬懵了,喃喃道:我cao。純語氣詞。 楊夏和她對望,等著她反應(yīng)過來,等著她的審判,等著她下達(dá)處決通知,他平靜又緊張,無望又解脫。 楊冬腦海里茫茫一片,想了很多又像是什么都沒想,她看到哥哥緊抿的唇,微微皺起的眉頭,還看到他身后沒關(guān)緊的水龍頭,滴答滴答,洗碗池里消亡的泡沫提醒她已經(jīng)過了很久。 哥,不要再說什么話?她整個人還是很僵硬,可是不得不面對。 剛剛那種,為什么不找女朋友為什么不相親為什么不結(jié)婚這個為什么那個為什么我不想。他神情有點疲憊,最后三個字咬的很重。 哦。她現(xiàn)在很乖的點頭,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仿佛他親她是一種懲罰,懲罰她的不乖,從而劃分到她認(rèn)定的合理的兄妹交流中去。 楊夏的心泛起酸澀,侵吞了他虛假的平靜,他說:冬冬,你那天醒著的吧? 你說的哪天?楊冬的身體更加緊繃。 去年過年,在酒店的時候,我也親了你。他冰涼的手指撫摸上她的臉頰,然后點了點她的嘴角。 楊冬習(xí)慣性地湊近,又因為他進(jìn)一步的動作退開,我以為那是晚安吻,你又沒有親嘴巴。她垂下頭,躲開他的手,聲若蚊喃。 他突然很厭棄自己,咽下更多的質(zhì)問,收回手就此離開,你就當(dāng)剛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明天我就回國。抱歉。 也不是最壞的情況。楊夏心想,他的冬冬沒有委屈得掉眼淚,沒有跳起來打他一巴掌,罵他死變態(tài)快點滾。她只是逃避事實,又對他豎起防線。 哥哥她站在原地叫他,看到他回頭,卻說不出一句話。楊冬不知道該說什么,她現(xiàn)在腦子還是暈的。 楊夏嘆了口氣,扯出一個笑,然后離開。 他不為剛剛的沖動感到后悔,既然他們注定會越來越疏遠(yuǎn),那不如讓他來親手推一把,溫水煮青蛙一樣的死亡,他不會接受。 楊冬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怎么回的臥室,又怎么站到哥哥的房門前。 他的門半掩著,行李箱已經(jīng)收拾出來靠墻擺好,里面的人背對她坐著,面前是一臺筆記本,因為長時間未cao作進(jìn)入待機狀態(tài),鎖屏壁紙是他們家的全家福,曾經(jīng)被她嘲笑過無數(shù)次老土。 她如果知道自己今天會惹出這一樁事,絕對不會跟著哥哥進(jìn)廚房。她也不知道這個看上去平常的夏日傍晚一點也不平常,她的哥哥突然親了她,讓人不知所措。 楊冬走過去,挨著他坐下來,哥,你不要走好不好? 楊夏房間的這把椅子是房東的一張沙發(fā)椅,兩個人坐上去綽綽有余,昨天的時候她還和他一起坐著看電影。只是它還有闊氣的扶手,現(xiàn)在楊冬就坐在上面。 楊夏沒有想到她會來,他看了一眼時間,已經(jīng)凌晨一點半了。 他沒有問為什么,用很溫柔的語氣說:已經(jīng)買好機票了,你早點睡吧。 楊冬和哥哥的交流從來都沒有這么費力和小心翼翼過,她摳著沙發(fā)上的拼接處,很想直接說不要,你快去退票,可是她現(xiàn)在有了顧慮,假設(shè)從正常的兄妹關(guān)系出發(fā),她有什么立場阻止楊夏呢。 正常的兄妹關(guān)系有時候他們真的太過親密了嗎?原來她也覺得不正常。 楊冬的指甲無聲的斷在木片里。 現(xiàn)在興致來了就寫一點,寫這本的心情總體上是很輕松快樂的,希望成品出來后也能傳達(dá)這種情緒。(所以更這么慢也是可以理解的了叭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