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Ossuary 1-A beinning

    Gush合作，成弈一度以為此時石沉大海，沒想到成為年后第一釘上板子合作的項目。

    不過，聽dy連線時，覺得事情嗆得人心慌。成弈問她為什么。她說，Gump直接找到了COO，還順路捎來自己年初投資的奢侈品買手平臺，預(yù)計在四月在中國市場全面開花。

    成弈倒是肆無忌憚地擠著嘴角，哦，原來這樣啊，不急，先看看嘛。

    她和黃艾嘉去年搞的小程序平臺，在Gump的投資下，改頭換面，有點野雞變鳳凰的味道。這樣的結(jié)局對她來說，一定是最好的。成弈秉著職業(yè)精神去搜索了團隊相關(guān)信息，隔空發(fā)出詫異：好牛啊，原來他家中國董事總經(jīng)理是前不久隔壁站點辭呈的大中華區(qū)董事總經(jīng)理啊。

    還沒等dy繼續(xù)訴說隱患，成弈開始揶揄：兩個大單子，糖果老師你年三十兒晚上燒了頭香吧？

    那邊倒是求爹求媽的回復(fù)：所以小成老師，拜托拜托。

    她幻燈片切換到Gush介紹黃艾嘉那一頁的時候，手從鼠標(biāo)上挪開：Gush的第一次合作給到的ission是20%，是不是讓我們主打膠囊系列？

    對，初步談是這樣的，你覺得不太OK是吧？

    環(huán)抱雙肘靠在椅子上，要不把找個機會讓黃艾嘉給dy拋個橄欖枝。她摸了摸自己的馬尾：如果你都覺得不行，那就確實不太行。試一試走精品店款，行嗎？

    這時Lily正好找她到談一談，起身之后對著桌上的鏡子看了兩眼，才朝著辦公室走去。

    找我？她叩門兩聲得到里頭回應(yīng)，只探進半個身子。

    對，來坐下。Lily示意她進來。

    四六分齊著肩微翹短發(fā)，發(fā)線別耳處有一顆復(fù)古珍珠耳釘，她瞎摸出唇上涂得的CL   101。Lily自持能力太好，有孕在身和平時雷厲風(fēng)行別無異樣。成弈倒覺得她有一種柔弱感，所以需要被這個世界施護相待。

    怎么了？成弈雙手十指相扣，余光瞟一眼Lily擱在桌上的工牌，忙不迭對上她的眼。

    Lily手邊的筆記本上還壓著中性筆：帶班了快五個月了，感覺如何？

    成弈故作松肩，淡笑：具體哪方面？

    先說團隊吧，看著沒太大的問題？去年你也沒有提擴充計劃。

    沒太大的問題。我放假之前有談過一次話，準(zhǔn)備這周再談一次。團隊若有人員調(diào)動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

    成弈知道Lily一直對自己組內(nèi)像可可這樣勤勞肯干的小孩贊賞有佳，去年不是一次兩次找她談話想要調(diào)走可可，她直接攤牌，這樣的中堅力量調(diào)走會影響整個團隊的凝聚力。后來也和Johnny私下抱怨過此事，管理層面不同，格局還真是不同，明明Lily已經(jīng)我的leader，為何還要三番五次每次徒手要人，顯得小家子氣，說是一家人卻做著急著把家分的舉動。

    當(dāng)然，她故意在Johnny面前這樣說片面之詞，顯得自己有膽量又單純、狹隘的一逼。

    Lily見她沒有想要坦出之勢，便進行下一個話題：工作內(nèi)容呢，手上的吃緊嗎？

    上次Johnny來咱們也一起把上半年的KPI定了個大概，怎么講呢？我后悔目標(biāo)定的有點高了。成弈看著桌上小盆里的絨絨仙人球，旁邊還有新冒出的小不點絨球，中國組和美國組合并到一起，你需要留心的地方更多了。但還是希望Lily姐能多留心照顧一下，我們。

    Lily貼心得暖了她一下：也別太擔(dān)心，有你我還是很期待很放心的。

    過獎了。你也知道，我這個人馬虎的很，以前經(jīng)常上榜的。成弈想到剛?cè)肼毜臅r候，作為新員工整天被Lily越界查水表的日子，整天都是冒鬼火。忍俊不禁，不過還得謝謝您，那時候的特別關(guān)照。

    不客氣的。Lily松了一只手退下桌子。

    成弈想，她是不是順手搭在了小腹上。羊毛衫包裹著微微凸起的小腹，有一條柔美的線條在擴張。

    其實我拿不定的還是小視頻這一塊兒。筆記本上的水性筆被Lily拿起，筆帽被來回松動，小小辦公室里，來回切磋的聲音，步步驚心。

    我到覺得還好啊。成弈松開自己的手掌，這一步再不走就連檢票口都進不了了。你這算是考前綜合癥嗎？

    其實我在預(yù)習(xí)。Lily將筆帽用力倒在桌上，筆尖如刀鞘而出，被無辜指向成弈，如果是考前綜合癥，一大把年紀(jì)了，也得好好治一治。

    沒那么夸張。成弈又把手環(huán)環(huán)相扣，Lily姐，最近就不要太累了。

    Lily退至靠椅上，食指關(guān)節(jié)點在桌子上咚咚兩聲，果然是個聰明的姑娘，怪不得Johnny一直就看好你。

    你又過獎了。說實在的，這段時間不要把工作的事情太放在心上。成弈用指紋在桌上蓋著小桃心，咱們也是一個team了，我希望大多時候，Lily姐能想起我，B班的同學(xué)是非常希望自己能晉級到A班的。

    那我先把丑話說在先，以后找你的時候，千萬別白眼哦。Lily主動拉上她的手，要是當(dāng)初是我招你進來，   也不會讓你轉(zhuǎn)這么大的圈子。

    成弈拿出自己的溫柔刀，忙解釋，也沒有啦，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不是也成了一家人嗎？

    Lily姐預(yù)產(chǎn)期是什么時候？

    還早還早，看你走花路我才敢去生孩子。

    好滴，那我盡可能，C位出道。她小手背在身后小擺著出門，又探回一個腦袋，感謝全民制作人Lily小姐的打投，你今天的Mikimoto真好看。

    等等，你回來。Gush郵件我已經(jīng)看了，直接劃給你們組？招手讓她回來坐好。

    行啊。她寧愿陷在椅子里面，起不來，我回頭聽聽全名制作人的意見怎么搞？

    *

    佛門清凈，禪出的祝福和忠告都像小楷一樣書寫進廟人的心里。青煙在鼎盛寥起，煞人又跋扈。

    成弈在千年銀杏樹下，九支香合過頂，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對著四方行禮。混得自己如善女。她該求什么愿呢？

    事業(yè)？好像多個心眼比齊步伐就能逐日摘得。

    功名？這東西于她自己來說最是故弄玄虛。

    家庭？一路以來都支離破碎但她是真渴望。

    那還是平安吧，若真能這般，那健康、財富、快活等欲念順理成章。

    大雄寶殿里，佛家人在蒲墊上整齊化一，在釋迦牟尼尊像下做著早課，密密麻麻的經(jīng)文聲勢浩大，有點莊嚴又神圣的意思：如河駛流，往而不返，人命如是，逝者不還。   是日已過，命亦隨減，如少水魚，斯有何樂。   當(dāng)勤精進，如救頭燃，但念無常，慎勿放逸。

    正如她出寺廟回頭望時，圍著信仰的朱紅粉刷墻上寫著：南無大悲觀世音菩薩，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平等公正法治。

    當(dāng)下太過真實，忠孝禮儀，皆臣服在權(quán)之下。

    彤彤，師傅說的話不要放在心上。

    成父按下了霧氣，雨刮器一上一下的微妙啪嗒聲音，像繭中抽絲。

    她生日縫著倒春寒，一周里落春雨綿綿，貴如油到不覺得，不丁不大，不像黃梅時節(jié)那般來勢洶洶，對比之下是添上了詩意的溫柔。但給不了路人一個痛快，也就成出門在外的一個煩心事了。

    自然不會，要是真全放心里了，這日子還怎么過？成弈扣好安全帶，過日子哪能天天念著不好的兆頭過，得過死了吧。咱們不是今天都來求了嗎？未雨綢繆該化的都化了，那接下來就看命了。

    話雖然能說的大意，你這人大意慣了，出門在外總要留個心。成父還沒動車子，從包里有摸出一個散著檀香的小佛囊袋遞給成弈，還是給你備了一個，天熱之前都帶著吧。

    成弈接過小袋子，感受了大概的輪廓，明里面是個佛。她忙說聲謝謝放進了衣服口袋。

    去年陰歷差不多的日子里，成父也是帶著她來昧水寺，那時師傅說平時多留心無大礙，紅色加持更好，成父本想再求佛牌加身，成弈回之無必要，走一步算一步，過個本命年死不了。成父也是在這車里，罵到盡講些什么糊涂話。

    她還在包里握著佛牌，倒是覺得不是神明不可褻，反而憨態(tài)可掬了。命里有時終會有，命里無時莫強求。一言以蔽之，如是命也。

    回頭我再打個耳洞，這樣一來相也破了，見紅的就再說吧。掂量著應(yīng)該是個好石料，她也就不打算白白浪費了。

    花里胡哨的你就別搞了，什么舌釘鼻釘肚臍眼兒的，都二十五歲的人了，帶出去就給人不沉穩(wěn)的錯覺。成父邊倒著車邊提著醒。

    這雨點打在前行的歸途上，小鎮(zhèn)的柏油路上渲墨般延伸到新世界。路邊的白梨花被潤出嬌滴之情，可放眼望去漫山都是這嬌，堵成艷，就俗成荒山了。

    爸爸，你是下下周要請譚凱文他爸吧？成弈尋問后又加上一句，到時候帶上我吧。

    成父驚愕問道：你來做什么？

    他當(dāng)然不希望成弈跑來接班受這些罪，他更希望等她在外面干累了老老實實進個單位過朝九晚五的日子，找個人默契享一日三餐便可。

    你們要是去浮云就帶著我吧。成弈央求著，我最近挺累的，想去泡個溫泉，再去附近走走。

    對了。你私下和譚凱文有聯(lián)系不？以前讀書的時候你和林甜，你們?nèi)娴米詈?，回來這么久也沒聽你提過？

    成父輕輕點了剎車，前面有只田園犬進退都不是，就愣在車前。見著車子逼進快停下來時，又一溜煙甩著瘸腿走開。

    哎呀，這就是人各有命。你看一個學(xué)校出來的，別人的分兒還沒我高，高中的時候我們?nèi)€說賺到人生的第一桶金有多重要？結(jié)果現(xiàn)在一個本地砂石生意做來六起，一個在娛樂圈都混成了金牌經(jīng)紀(jì)人，就我一個人在做人模狗樣的白領(lǐng)。成弈干脆盤腿陷在皮椅上，爸爸，我現(xiàn)在啃老還來得及嗎？

    來不及了，我還努力著讓自己老有所依。

    你又開始了。成弈揪著眉頭瞅著成父：這話留給成子由聽啊。

    當(dāng)然是開玩笑的。成父干咽著嗓子頑笑問：林甜和譚凱文還在往來嗎？

    爸爸，你很八卦哎。

    嘿~成父吐著吹口哨的語氣，她真給譚凱文生了娃娃啊？

    拜托，這些話你就聽聽，好歹譚凱文他爸那時候都是個二把手了。

    成父聽著她的吐槽開始拿喬：落花時節(jié)又逢君，又是幾個意思？

    成弈一直給家里人說自己是母胎solo，有初戀沒對象，電影圈里長得有棱有角的東北帥哥都是自己的哥哥，選秀節(jié)目里能唱能跳有禮有貌還有才華的選手都是自己的弟弟。

    滿口飯可以吃，滿口話不可以亂講。成弈去摸掛在后視鏡上的紫檀串珠，這首詩本來就不寫愛情。我說什么來著，師傅們說的話也就聽一半吧？專門忽悠你們這些早就聽天命的人，我們這些小年輕，不見得能聽進去。努力掩飾中搖著頭。

    成父道：還記得小時候有次我?guī)銇韱幔磕菚r候這條路還是石子路，外面的飯館都是蒼蠅館子，我們隨便找了一家坐下，后來來了幾個師傅，點的是蘿卜，上的卻是燉豬蹄。你當(dāng)時拉著我的袖子說，出家人吃rou是違反的，要坐牢，叫我打110。

    她放下腿，直著身子問：丑死了，真的是太小沒見過世面。你走這邊這是還要去哪里??？

    霏霏小雨里，成父說：去鄧婆婆家買點紅糖餅吧，這是多久沒吃到了。

    其實沒多久，新年的時候才吃了好多。喜歡甜食，更喜歡你帶回家的紅糖餅，打小就喜歡。

    外面的小芝麻星星點點提著味道，你說小時候窮想要吃著饅頭就是一種奢念，更別說還有芝麻粒兒來錦上添花了；外面那層酥的掉渣，幾乎入口就化了，慢慢嚼到中央時刻，還能有這樣的脆爽，你說好比做人，外柔而內(nèi)強；再說最后中央處拇指大的方圓里，竟然還能如此甜，你老是講，做人不能太貪，夠留味就好。

    我是沒有資格參與定義你是不是一個好丈夫，但我曾經(jīng)一度問自己，你到底是不是一個好父親。你沒缺席過我成長中的任何一個時刻啊，沒有記憶支撐的時光里，有回憶足夠回味的春秋里，小學(xué)時帶我去CD點買SHE的碟，初中時送最流行的ipod叫我課間聽時不要被班主任抓了，高中畢業(yè)時直接給了銀行卡說女孩子更應(yīng)該有第一筆硬核的資本，大學(xué)畢業(yè)回來工作又配上車和房，愛的浮夸，愛的庸俗，愛的樸質(zhì)，愛的長久，反正對于愛，我是一個要求不高的小孩，你在乎我，那么一點點，我就很滿足。

    所以，你在我這里，還是一個好父親，但不是一個好丈夫。

    這么多年吃過來，記憶力的味道總是被喚起。老成，你也要學(xué)著不偷工減料。

    成父被她說動，時不待我，但爸爸做生意上還是有分寸的。

    *

    黃聞嘉，你爸你大伯知道你要搞這一波嗎？

    孫皓月丟著牛皮紙袋在茶幾上，掏出煙順帶對了對李明一眼，你媳婦兒也是腦瓜抽風(fēng)了，被莊雯忽悠的一出是一出，跟著一起跳海。

    牛皮袋里裝的U盤和紙質(zhì)檔，無非是去年年末開始，莊雯帶著李明太太一起在影視圈里面非法割韭菜的證據(jù)。

    割韭菜的數(shù)目已經(jīng)能夠在財經(jīng)版亮相了，孫皓月問黃聞嘉：這新聞莊雯自己能親自播嗎？

    你的狗性怎么才嗅到？怎么沒狗膽親自去問她？黃聞嘉敞著腿雙肘子架在膝蓋上，瞄了一眼正在拆文件袋細繩的李明，別看了，你媳婦兒真是人精，搞事情之前還帶著林甜入套，頂包的人都找好了,那我也就將就一下？

    林甜年前帶著小藝人從李明的公司喬遷，哪知道今年祖國抓稅嚴實，新落腳的公司沒經(jīng)受起偷稅漏稅的檢查，手里的項目通通停盤。林甜懊悔中，不計個人自尊去找了李明的太太，表達自己想要東山再起的決心。話說，小圈子內(nèi)的最美經(jīng)紀(jì)人，林甜不是白叫的；最年輕的合伙人，林甜也不要讓外界白白叫。

    我慫，錢可以少賺，但媳婦兒不能丟。李明看完紙質(zhì)文件，點起了自己的雪茄，看來我祖上積的還不夠多，犯不著好好帶孩子的人獨自跑外面刮野錢。

    我姥姥、爺爺都得墳頭蹦迪了。黃聞嘉從李明手里接過文件袋。

    這事兒善后咋倆得各出一半。李明拍了拍他背心，老四，在理不？

    你在理，我虧一虧。黃聞嘉把文件袋一噠一噠在茶幾上拍，等我這邊理順了你找個時間。

    這趟我是真理虧。李明斜起身子抖了抖下煙頭，擱在煙灰缸上：前段時候有人拍到莊雯在澳門和梁生？

    黃聞嘉真準(zhǔn)備雙手插后頸躺會沙發(fā)，抖了抖自己的二郎腿，和兩位兄弟交代清楚：確有此事。

    黃聞嘉，這是婚內(nèi)出軌吧？孫皓月看一出好戲使勁拍著黃聞嘉的后背，接連砰砰砰好幾聲。

    黃聞嘉側(cè)身瞪了他一眼，你知道什么叫單身自由不？

    孫皓月又是接連砰砰砰好幾聲錘在黃聞嘉背上：你倆什么時候簽的字？他媽的一大群人想看好戲，被你蒙在谷底??？

    黃聞嘉被他拍著心煩，挪開厚掌咳了好幾聲：錢給到位了，字就簽了，我從工會分了1%讓給了他爸爸

    李明在對面看著兩崽子，吹了口煙把話題轉(zhuǎn)移：你爸什么時候回來？

    黃聞嘉雙手扣后腦靠在沙發(fā)上，10G大戶啊。

    李明在青絲中回味那口氣，喜上眉梢：周叔也算是熬出來了。

    黃聞嘉起身抽出一根雪茄開始點，倒也沒打算接他的話：對了，周子牧今年USC就畢業(yè)了，年前回來找我談過，說想拍東西。

    李明二郎腿一放，點了點鞋尖：你這哥哥當(dāng)?shù)脑趺串?dāng)?shù)?？現(xiàn)在跟我提，獻禮的東西都沒幾個了。

    他說他看不上指標(biāo)的東西。黃聞嘉嘴里夾了口煙，還沒等青絲吐出，翕張著薄唇：回頭你倆聊聊？

    使了使眼色給孫皓月，到時候一起唄。

    九點一至，手指撐著太陽xue正慢悠悠晃著腿的黃聞嘉開始skip掉推送來的新聞：基盛科技黨組成員、CFO莊重涉嫌嚴重違紀(jì)違法被調(diào)查。

    頭條，一條一條，均是如此。

    他從沙發(fā)上起來，剛剛凹陷的部分還留著余溫，光線跟著凹下的部分開始反彈蓬松，一團陰翳的漩渦逐漸開始明朗，恢復(fù)平靜。撿起搭在沙發(fā)的領(lǐng)帶，出門前打好溫莎結(jié)，系上一?？?，對著屋里的人玩笑：走了，處理家事了。

    字數(shù)越少，事情越大。

    成弈將手機蓋在沙發(fā)上，蜷縮的手指最后凝成一塊峭冰，跟著手機一起化進了沙發(fā)。

    Happy   Friday~哈哈哈哈我發(fā)現(xiàn)一到周五就是劇情過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