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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三個字

    

另外三個字



    嚴(yán)莫早在看守所見過梁行長知悉情況后,就開始聯(lián)系左永軍的羈押機關(guān)申請會見。

    會見批準(zhǔn)下來后,梁鹿與嚴(yán)莫一同回到本市,肖欽也騰出時間,趕來看守所。

    左永軍現(xiàn)在是梁父案件的關(guān)鍵人物,只要他能松口,一切問題就都迎刃而解,否則……

    “否則,我也還是會讓梁行長清白脫身?!弊哌M戒備森嚴(yán)的高門,嚴(yán)莫平靜道,“這案子并不復(fù)雜,只要梁行長拒不承認(rèn),再想辦法找證人證明那十萬塊的用途正當(dāng),就不能定罪。”

    “只是這樣打官司會拖延一段時間,期間對梁行長聲譽可能造成影響。所以最好還是讓他松口,否認(rèn)對梁行長的指認(rèn)?!?/br>
    可供認(rèn)同犯有利于左永軍從寬減刑,他會輕易推翻自己已經(jīng)寫出來的證詞嗎?

    梁鹿心里惴惴來到看守所,結(jié)果不出她所料,左永軍仍堅持指認(rèn)梁行長,不肯翻供。

    梁鹿內(nèi)心十分受挫,頭一次深刻意識到一個人的惡意可以強烈到什么程度。為了給自己減刑甚至是拉墊背,不惜毀掉別人的前途和生活,自己落難也不讓他人好過,全然不念及情分和良知。

    那十萬塊明明是梁行長早先借給左永軍應(yīng)急的錢。只是梁行長當(dāng)時給的是現(xiàn)金,且因為關(guān)系好沒有打借條,所以沒有證據(jù)。

    梁鹿從看守所出來后臉色就一直不太好。

    嚴(yán)莫還有其它事務(wù)要忙,安慰道:“會有辦法的?!北愠J點一點頭先離開。

    梁鹿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蔫兒,肖欽拍了拍她耷拉著的腦袋,也道:“會有辦法的。”

    梁鹿沒把這話放在心上,只當(dāng)他是安慰自己。因為憂心梁行長的事,吃不好也睡不好,短短幾天就瘦了一圈,嘴上都長了燎泡,卻沒想這天突然接到嚴(yán)莫的電話,通知:“左永軍翻供了,承認(rèn)誣陷梁行長。”

    籠罩頭頂多日的陰云豁然撥開,梁鹿和田女士露出了連日來第一個放松的笑容,梁行長雖沒有表現(xiàn)得像她們一樣激動,但到底松了一口氣。

    梁鹿鉆進臥室,關(guān)了門,趴在床上給肖欽去電話。

    窗外天色昏黃,兩周前的這個時候,自己在樓下等嚴(yán)莫,那會事情才剛開始,現(xiàn)在結(jié)束了,這一刻比她預(yù)料的提早許多,她知道這一切都要歸功于誰。

    那邊接起電話,聲音懶懶的,“喂?”

    梁鹿一聽就臉埋在被子里偷笑起來,這語調(diào),分明是知道她打電話的用意,就等著她夸了。

    肖欽聽到話筒這邊窸窸窣窣的聲音,問:“怎么了?”

    “沒什么。”梁鹿忍笑,“就是讓你久等了,不好意思……”

    那邊頓了頓,聲音聽起來有點氣餒,“很明顯?”

    梁鹿終于“噗嗤”笑出來,明知對方看不見,還是忍不住點頭,“很明顯?!?/br>
    肖欽也低低地笑了。

    梁鹿都能想象此刻他撐著額頭有點無奈的表情,捏著手機在床上滾了個圈兒,攤平躺在床上,嘴角揚了又揚,“謝謝你……”

    那邊卻不冷不熱地“唔?!绷艘宦?,淡淡道:“這樣啊……”

    “要不然呢?”

    “我以外會是另外三個字呢?!?/br>
    梁鹿又翻身趴在床上,整個人陷在柔軟的被子里,臉紅了半邊,“想得美你……”

    那邊笑起來,聲音戲謔,“我說的是‘下午好’這三個字,你想什么呢?”

    梁鹿嬌嗔一聲,惱羞成怒,揚言要撂電話,肖欽才笑聲漸低,問:“想我沒有?”

    梁鹿“哼”一聲不答話,他卻突然認(rèn)真道:“我想你了。”聲音低亮清晰,像一泓清泉,潺潺流進梁鹿心里。

    電話里只有淺淺的呼吸聲,兩人一時都沒有說話,梁鹿絞著被罩,最后道:“我明天來找你?!?/br>
    肖欽滿意勾唇,眼睛和窗外反光的玻璃墻一樣亮,“好?!?/br>
    嚴(yán)莫當(dāng)天晚上登門,預(yù)計檢察院接下來會開始準(zhǔn)備撤案,期間可能傳喚梁行長做筆錄,是正常程序,叫他們到時候不必驚慌,配合即可。不出意外的話,不久后收到撤案通知書,就徹底結(jié)案了。

    田女士十分高興,張羅著要請嚴(yán)莫吃飯,嚴(yán)莫直呼自己的身份不宜接受宴請,田女士這才讓步,最后留了他在家里吃晚飯,熱情招待,只是沒吃多久,話題開始隱隱朝查戶口的方向發(fā)展。嚴(yán)莫笑得溫和,禮貌地一一答話,梁鹿十分尷尬,朝梁女士使眼色,誰知她裝看不見,最后還是梁行長出聲打斷才了事。

    嚴(yán)莫飯后小坐一會就告辭,梁鹿送他下樓,進了電梯才問:“你是怎么說服左永軍的?別說對我爸媽說的那一套,我可不信他是良心發(fā)現(xiàn)。后來你也知道,他到本市任職后還聯(lián)系過我爸幫他再貸款,不過不符合要求被我爸給拒了,然后就有嫌隙了?!?/br>
    “知道你不會信,也沒打算瞞你?!眹?yán)莫笑了笑,“其實并不復(fù)雜,去了他家里幾次,說服他家人就成了?!?/br>
    梁鹿驚訝,“你們沒把他們怎么樣吧?”

    嚴(yán)莫失笑,“怎么會?只是承諾照顧他的家人,然后叫他說實話罷了。判刑后他不光家產(chǎn)會都被沒收,還會處罰金。他在里面最不放心的當(dāng)然是家人,尤其他兒子,明年高考,到時候大學(xué)學(xué)費都成問題……”

    左永軍的兒子梁鹿小時候在大院經(jīng)常碰見,很是聰明伶俐,想來只覺得唏噓。

    梁鹿第二天一早就坐飛機去本市。肖欽有會,抽不開身,便叫秘書去把人接到辦公室來。

    梁鹿第一次坐直達總經(jīng)理辦公室的專用電梯,也是第一次在他辦公室看他辦公。

    他忙得團團轉(zhuǎn),開完會回來塞給梁鹿一個平板叫她自己玩,就沒看她幾眼,中午飯都是秘書買了送上來,兩人在辦公室解決的。

    他工作起來沒什么表情,但眼神銳利很有壓迫感,不是在敲電腦就是在翻文件。梁鹿覺得無聊,不想被進來送文件的人當(dāng)外星人一樣觀賞,扔下平板,進辦公室里的休息室睡覺。

    躺在柔軟的灰色床上,枕間還有他身上一貫清冽的味道,梁鹿這才覺得最近這些日子緊繃的神經(jīng)真正放松下來,沉沉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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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擺平了嗎?當(dāng)然沒有。

    本文計劃30萬字左右完結(jié),差不多可以倒數(sh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