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聽苓乖

    雨天。

    宋聽苓沒帶傘，只能拿著粉色的書包頂在頭上在雨幕里前行。黑色的小皮鞋踩在水洼里，將她的白色褲襪濺濕，褐色的水漬在上面留下痕跡。

    她看了一眼那臟漬，不悅地癟了嘴。

    這條褲襪是爸爸前幾日才給她買的，哥哥也夸漂亮。看樣子她回去了就得立刻脫下洗了。

    經(jīng)過家門口的那條街道時(shí)，她瞅見了一輛不屬于他們家的黑色轎車。

    雨水打在上面，將車頂蓋震得砰砰砰發(fā)響。

    以為是鄰居的或者是路人停在這里，她便沒多想。一路跑到家門口。

    拿著鑰匙打開家門，躲過了那密密麻麻的雨水后，她才長吁一口氣。

    又開始覺得肚子開始疼了。

    今天是周一，爸爸mama都不在家，哥哥也在上學(xué)，她是因?yàn)橥唇?jīng)痛得受不了才請假了回家，可是這一出校門老天爺就開始潑水下來。

    今天她真的倒霉極了。

    可她不知道，更倒霉的事在后頭。

    她脫下鞋子，在玄關(guān)處就脫下自己的褲襪，赤著腳上樓，打算拿著褲襪去廁所泡著，方便洗干凈。

    經(jīng)過父母的臥室時(shí)，她的腳步停了。

    家里應(yīng)該是沒有一個(gè)人才對的，此刻父母的臥室里卻發(fā)出了一些奇怪的聲響

    床震動的聲音，還有東西哐當(dāng)哐當(dāng)掃落在地上的異響。

    她不知道自己當(dāng)時(shí)為什么不害怕。而是輕輕走近，伸手轉(zhuǎn)開門把手。沒有反鎖，也沒有開燈。

    撲面而來的一股汗臊子味和淡淡的腥味。

    走廊處的燈光打進(jìn)屋子里。

    她隱約看到了床上的兩人，交疊在一起，腿壓著腿，臉貼著臉。

    被咬住的rufang。

    一晃而過的胯間性器。

    呻吟和床榻震動的聲音戛然而止，床上的兩人都看向傻愣在原地的自己。

    那兩張臉，一張她再熟悉不過，一張她從未見過。

    她不知道是她媽瞞得太好或者是這個(gè)男的也是剛剛和她媽攪和上。她震驚得幾乎失語，眼前的畫面在她的認(rèn)知里，是可恥的下流的不令人接受的。

    陳紓?cè)镆婇T口站的是自己的女兒，提到嗓子眼的那顆心又稍稍落下。還好是她，換了其他兩個(gè)，她都會覺得棘手。

    身上做得正起興的男人被嚇得差點(diǎn)射精，一動不動像是僵在那里了，他束手無措地看著陳紓?cè)?。她伸手抓過被子，將兩人蓋住，又推開他，在被子里套了一件衣服后，朝宋聽苓走過去。

    陳紓?cè)镱^發(fā)凌亂，身上的那件綢緞睡衣也只是虛虛地?cái)n著，姣好白嫩的rufang敞在微涼的空氣里，上面還帶著汗珠和未干的口水。隨著走過來的步伐，宋聽苓看到了mama光裸的大腿根部有幾個(gè)掐痕，紅紫相間，還沾了莫名其妙的液體，她不知道是什么。

    手里的褲襪不知道怎么了她一時(shí)沒有抓住，掉落在地上。她往后退了一步，陳紓?cè)锏耐闲壬纤难澮m。

    臟了。

    不想要了。

    宋聽苓看了陳紓?cè)镆谎?，眼神又落到床上，那張爸爸mama一起買的大床。

    那個(gè)男人躲在被子里，窸窸窣窣地穿著衣服。

    陳紓?cè)锷焓秩ッ哪?，被她躲過。陳紓?cè)锏难凵耖W了閃，又去抓她的手，捏著她的下巴讓她轉(zhuǎn)過頭來看自己。

    陳紓?cè)镙p聲說：是mama，不要害怕。

    宋聽苓的眼神都在顫抖。怎么能不害怕？

    聽苓乖。你怎么回來了？

    宋聽苓沒說話，小腹還是鈍鈍地疼得厲害，她的唇都疼得發(fā)白。

    陳紓?cè)锩嗣哪?，卷曲的秀發(fā)貼在她依舊秀美的臉上，眼神諂媚，語氣溫和：聽苓初一了對不對？該懂事了。

    你跟他上床了。宋聽苓淡淡地陳述著事實(shí)。

    陳紓?cè)锾袅嗣济?，不置可否?/br>
    你這是出軌，你對不起爸爸，對不起我和哥哥。對不起整個(gè)家。出軌這兩個(gè)字對宋聽苓來說很陌生，她像在嚼生字一樣生澀磕絆地說出這兩個(gè)字。

    陳紓?cè)餂]有否認(rèn)。

    聽苓，你聽mama的話，不要說出去，好嗎？

    宋聽苓的眼眶里打轉(zhuǎn)著眼淚，搖頭。

    如果你說出去了，我們的家會散，爸爸mama會分開，你跟哥哥也會分開。所有你現(xiàn)在擁有的東西，大房子，漂亮衣服都會消失，你會什么都沒有。陳紓?cè)镉脺厝岬恼Z氣來闡述幾近殘忍的事實(shí)。

    她的話像刀一樣刺中宋聽苓的心。

    我跟哥哥會分開？宋聽苓重復(fù)了一遍。

    你哥哥會跟你爸，你會跟我。陳紓?cè)锟粗约嚎蓯燮恋呐畠?，笑著說。

    宋聽苓的眼淚滴了下來落在地上，隱忍掙扎的神情看得陳紓?cè)锒夹奶?，但她知道事情成了?/br>
    mama對不起這個(gè)家，你就原諒我一次好嗎？我之后絕對不會再做這種事了。我們四個(gè)人好好在一起。嗯？陳紓?cè)镉謷佅乱稽c(diǎn)甜頭。

    誘餌落在宋聽苓的眼前，等著她去咬。

    宋聽苓一言不發(fā)，擦了擦眼淚，盯著陳紓?cè)锏纳砗蟮陌涤罢f：滾出我們家。

    男人連滾帶爬地起來，狼狽地出去了，走之前連一個(gè)眼神都沒有落到陳紓?cè)锷砩稀?/br>
    只有一次。宋聽苓朦朧水潤的雙眼里是堅(jiān)定的神情。

    她咬住了誘餌。

    陳紓?cè)稂c(diǎn)頭，又稱贊般地摸了摸宋聽苓的頭，說好。

    可她知道，就算是有第二次，宋聽苓也會原諒她的。

    因?yàn)樗温犥卟簧岬眠@個(gè)家。

    其實(shí)不是的。

    宋聽苓只是舍不得宋祝凌而已。

    當(dāng)時(shí)她只想著要和宋祝凌一直在一起。

    后來宋祝凌問起她那條白色的褲襪呢？他覺得她穿得很好看。

    宋聽苓牽住他的手說：臟了就扔了。

    宋祝凌：讓爸再給你買一條？

    好呀。

    -

    已經(jīng)高二的宋聽苓還是有痛經(jīng)的毛病。

    昨天是第一天，今天痛感尤其明顯，肚子里像藏著一根線，一段一段地繃緊。

    現(xiàn)在是物理課，她坐在后排，悄悄地趴下了身子，捂著肚子，臉趴在冰涼的課桌上養(yǎng)神。

    物理老師的鷹眼很快就注意到了她的異常，走下來問她是不是不舒服？

    宋聽苓咬著唇點(diǎn)頭，蒼白的唇被她也咬出一點(diǎn)血色。

    你陪她去醫(yī)務(wù)室看看？物理老師指了指她的同桌。

    郁思瑩點(diǎn)頭點(diǎn)得快速，下一秒就起身，撐著宋聽苓離開了。

    郁思瑩對著宋聽苓噓寒問暖。

    宋聽苓只是搖著頭說難受。

    好不容易快到了醫(yī)務(wù)室，宋聽苓卻站在一棵樹后不肯進(jìn)去了。

    郁思瑩疑惑極了，在不遠(yuǎn)處的前方看到了一個(gè)高挺的身影。

    男孩兒旁邊還有一個(gè)矮了快一個(gè)頭的女孩兒。

    男生寬肩腿長，就算是千篇一律普通至極的校服也掩蓋不了他卓越的氣質(zhì)。

    女生甜美嬌小，青春靚麗，時(shí)不時(shí)抬頭嬌羞地看一眼男生。

    宋聽苓盯著那女生看，眼睛里是毫不掩飾的嫉妒與憤怒。

    郁思瑩拍了拍宋聽苓壓低了嗓子問：那個(gè)是宋祝凌？她不知道宋聽苓和宋祝凌的關(guān)系，只是恰好知道宋祝凌而已。

    宋聽苓胸間情緒起伏波動很大。

    她的臉色愈加蒼白，全身的力氣都像正在快速地流走，那些憤怒失望嫉妒的負(fù)面情緒也漸漸消失，眼皮也覺得無力，閉上眼睛的時(shí)候，腦子里閃過一道白光。

    她昏過去了。

    昏過去的前一秒，她在想，希望郁思瑩能叫得大聲一點(diǎn)。

    大到宋祝凌能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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