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轉校

    陸知初下樓的時候顧城已經(jīng)在樓下等待了，今天他踩了輛自行車過來。

    “上車?！鳖櫝寝D過身用眼神明示陸知初。

    陸知初小心翼翼坐上了自行車的后座。

    “……”顧城在前面等了好久也沒見陸知初把手放在自己的腰際上，他實在忍不住開口：“你不怕摔？”

    “？”陸知初對顧城的問題感到疑惑。就不能主動點熱情點？顧城要氣結，他都這么明示了，怎么她還是這么笨比。

    “手搭好?！?/br>
    陸知初算是明白顧城的意思了，她的臉微微泛紅，躊躇了一會兒才輕輕將手放在顧城的腰際。

    感覺到了腰間傳來的溫度，顧城低頭看了一眼腰上那雙白皙嬌嫩的手，嘴角微微上揚。

    他特意將踏板踩的急，急速前傾的自行車讓陸知初心下一驚措手不及，下意識就將搭著手改為環(huán)抱。

    這一抱差點給他搞起火了，顧城只覺得下腹一緊，開始動了歪心思。

    適應了車速之后，陸知初剛想微微松手恢復期初手搭在腰上的姿勢，卻被顧城出聲制止：“別松手?！?/br>
    接著又用曖昧輕挑的語氣不知廉恥地說：“我硬了。”

    “……”

    一大早就開始發(fā)情，下一秒陸知初的手在顧城腰上不輕不重掐了一下，暗示他閉嘴。

    顧城心里更樂了。

    來來往往上學的學生有人認出了顧城，無數(shù)的詫異視線落在他們身上。陸知初知道顧城走到哪里都是焦點，她今天被他載回學校不知道要有多少議論。

    顧城行事隨心所欲，從小就是這樣，陸知初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其實這幾天Y中關于顧城和陸知初的輿論已經(jīng)熱度第一了。一方面顧城雖然人帥家境好，收到的告白不少，但女朋友的位置是長時間處于空窗，曖昧對象也極其稀有，還一度被認為可能不喜歡異性，另一方面陸知初獨來獨往言語極少，十分讓人捉摸不透?，F(xiàn)在顧城的頻頻互動已經(jīng)讓民間的顧城擇偶標準刷新幾回。

    一旦將他們之間建立起聯(lián)系，會發(fā)現(xiàn)兩個人的曖昧氣息極重。

    陸知初也隱約感覺到最近她受到的視線關注開始變多，與她一貫渴望的低調(diào)相悖。她不在乎別人的流言蜚語，她更在乎的是如何解決他們之間這種模糊不清的關系。

    不清不楚的界限，她會患得患失。

    陸知初出神之際已經(jīng)到了校門，下車之后顧城從書包里拿出熱乎的豆?jié){和油條塞進她的手里。

    “都吃完。”顧城看著陸知初的眼睛輕聲囑咐，“我今天不在，照顧好自己?！?/br>
    “沒事不要亂走?！?/br>
    陸知初凝視著顧城的臉，動了動唇卻沒有發(fā)出聲音。

    她想知道他去哪里，卻又不想讓他覺得厭煩。

    “路上小心。”她斟酌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問出口。

    顧城略微一怔，露出了個晴朗的笑容，“知道了?！?/br>
    “怎么像個閨怨的。”看著陸知初略微皺起來的眉頭和清明的眼睛，顧城忍不住調(diào)侃，“怎么？舍不得我？喜歡我？”以陸知初一貫的性格，顧城知道陸知初不會回答他的批話，他說完停留了一會兒就轉身逐漸遠去。

    陸知初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重擊，她聽見自己顫抖的聲音：“是?！?/br>
    不知道顧城有沒有聽到，她的聲音消失在風聲里。

    顧城一整個上午都不在，下午班會課的時候班主任進來宣布有成績優(yōu)異的插班生。

    一個女生邁著輕快的步子走進課室，聲音清甜而又熟悉：“大家好我是楚詩語，請多指教?！?/br>
    課室里響起掌聲。

    陸知初抬起頭，正好對上楚詩語盯著她的眼神。

    “教室還有幾個空位，你挑著坐吧。”老師溫和地對楚詩語說。

    “嗯好?！背娬Z乖巧地點頭，下一秒就朝陸知初身后的座位走去。

    陸知初沒有察覺到自己拿著筆的力度略微加大了，她一言不發(fā)繼續(xù)低頭寫作業(yè)。

    沒過多久身后就傳來了熟悉的聲音：“阿初?！?/br>
    陸知初寫字的動作略微一滯，卻充耳不聞繼續(xù)在紙上寫畫。

    楚詩語自然不會輕易放棄，她不死心地又喊了一聲，陸知初只好轉過身對上她的視線。

    眼里有些不耐煩。

    楚詩語的眼神掃過陸知初旁邊的空位，“你同桌……是顧城吧？”

    陸知初面無表情看著她，她知道她要做妖，所以她在等待她的下文。

    楚詩語眨了眨眼睛用好奇的語調(diào)問：“都同桌了？你們在一起了？”

    “我們很熟？”陸知初皺眉。

    楚詩語眉毛一挑，“他喜歡我，我會和他在一起的。”

    她說出了陸知初最不想承認的事實，陸知初深吸了一口氣：“你曾經(jīng)有過機會，可你丟下他。”

    楚詩語的眸略微一黯，陸知初看不出是什么情緒，但很快她就重新恢復了笑容：“我知道他去哪里了?！?/br>
    陸知初冷漠地看著楚詩語略帶得意的笑容，她隱約感覺到顧城的請假有些不對勁，卻也沒有想過楚詩語會知道。她想讓她生氣，讓她低落，不安。

    陸知初好像察覺到了，她微瞇著眼看著楚詩語：“我做過什么讓你這么針對我？”

    “不要給自己漲身價了。”楚詩語的臉色突然有些陰沉，“你把顧城當珍寶，可惜他永遠不會喜歡你?！?/br>
    陸知初發(fā)現(xiàn)她神色不對，決定不再和她繼續(xù)說話，冷漠地掃了她一眼轉過頭繼續(xù)寫作業(yè)。

    不知道顧城今天去哪里了，陸知初洗完澡后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雖然表現(xiàn)的很平靜，她其實還是很在意楚詩語今天的話的。

    楚詩語才是能清楚他的人嗎？

    陸知初拿著手機不知道怎么就點開了顧城的電話，等她意識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點開他的電話時她有些震驚，她指尖劃過手機屏幕卻意外地點開了撥通鍵。

    “……”陸知初看著屏幕上顯示的正在撥打突然不知所措，正想掛斷時手機卻顯示正在通話。

    “怎么了？”是顧城的聲音。

    陸知初還沒有做好給他打電話的準備就被接了電話，此刻思緒一片混亂，“……沒事?！?/br>
    顧城尋思著平時陸知初就沒主動給自己打過電話，看到撥號備注時他迅速就接了。

    沒事？顧城才不相信。

    他接著問：“哪里不舒服？”

    “沒有?！?/br>
    “睡不著？”

    陸知初思考了當下的現(xiàn)狀，“是?！?/br>
    “想我了？”

    “……”

    他真不要臉。

    陸知初也沒有想到還有后續(xù)。

    “既然睡不著，那我們做些別的事情？”

    別的事情是什么陸知初怎么會不明白。

    她當下立馬斬釘截鐵：“滾?！?/br>
    然后雙方進入了沉默。

    問吧。陸知初心里有個擺脫不了的聲音在蠱惑。她猶豫了一會兒鼓起勇氣試探性地開口：“你……今天去哪了？”

    顧城那邊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不想和自己說嗎？陸知初心里有點空蕩蕩的，后悔和低落的情緒在胸腔里炸開。

    是她就不行嗎？

    她剛想開口說“對不起多管閑事了”，顧城的聲音就從手機里傳了過來：“今天是一個敬愛的人的忌日。”

    陸知初意識到自己提到了他的悲傷處，帶著歉意的口吻：“對不起?！?/br>
    怪不得他會沉默。

    陸知初此時此刻充斥著愧疚的情緒，可能真的不應該問的。

    然而顧城卻總是用清奇的腦回路在挑戰(zhàn)著她。

    “既然你讓我想起了不開心的事情。”顧城一字一句，“那就補償我。”

    又開始了是嗎。

    陸知初知道顧城是想讓自己不陷入負面情緒之中，但是他的方式也太令人發(fā)指了。

    “你說?！彪m然有動過掛電話的念頭，但陸知初還是因為些許愧疚壓抑住了這個想法，努力配合他的演出。

    “陪我睡覺。”

    “……”

    “明天周末，而且我家沒人?！?/br>
    “……”

    陸知初猶豫了一會兒想爭取最后的寬限：“單純睡覺……么？”

    “你覺得呢？”顧城語氣輕佻，“本來呢我已經(jīng)走出了悲傷的情緒了，可是你現(xiàn)在又讓我想起了痛苦的事情，我真的很難過?！?/br>
    他還要補上一句：“讓我再度陷入悲傷的罪魁禍首良心不痛嗎?！?/br>
    絕世大戲精。

    陸知初什么愧疚的情緒都沒有了，只想掛電話。

    “所以我們一起裸睡？”顧城相信陸知初時時刻刻都有可能掛斷他的電話，他要在她的忍耐限度邊緣進行著最后的瘋狂試探。

    “中午就要來哦，我們睡久點，紓解一周的學習壓力。”

    他有個雞兒學習壓力。陸知初忍無可忍。

    她被顧城吃得死死的，卻又是心甘情愿。

    “晚安。”這是陸知初掛斷電話前最后聽到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