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前

    認識李憬然的時候，宋知稔還是個實習生。怎么就變成現(xiàn)在這樣了呢？宋知稔把玩著身旁人的頭發(fā)輕聲囈語，看著他熟睡的臉，睫毛分外卷翹，但是很短。宋知稔突然想到了第一次和他近距離接觸就是因為他過于卷翹的睫毛，忍不住笑出了聲。

    哎哎哎我眼睛睜不開了！組長李憬然正和她講著表格怎么做，宋知稔突然聽見頭頂傳來一聲痛呼。抬頭一看，李憬然緊閉著左眼，歪著嘴，本來弓著身子的他立刻站直了身體，剛剛撐著辦公桌的左手正在不停揉眼睛。組長你別揉！臟！是不進灰塵了？宋知稔也站起身一把抓住了李憬然的手腕。

    李憬然揉著眼睛含含糊糊地說：我是倒睫，經(jīng)常這樣。宋知稔松開手腕疑惑道：倒睫？李憬然揉紅了左眼，左眼含著淚，不太好意思地說：你那個，鏡子，有沒有？宋知稔搖了搖頭，她在實習，公司分給她的工位是和其他兩個實習生共用的，逼仄又簡陋，宋知稔還從來沒把私人物品帶到公司來過。

    這樣，你坐我這兒，我?guī)湍憧纯此沃谄鹉_按著李憬然的肩膀，將他按在座椅上。李憬然驚慌地擺手：不不不不用了，我去洗手間就行。奈何宋知稔熱情又力氣大，李憬然當然不能用蠻力推開她，只好順從地坐下。閉上眼。李憬然聽見她說。

    宋知稔半蹲著，湊近看了看李憬然。

    心跳偷偷加了速，嘴角的笑意快要遏制不住，宋知稔咬著下嘴唇，努力讓自己平靜呼吸，生怕被對方聽到一絲端倪。

    宋知稔拿了張濕巾擦了擦手，左手搭在他的眼皮上，右手輕輕扶著他的臉，李憬然微微抬著頭，眼睛緊閉。宋知稔撥開他的上眼皮，看到他的睫毛都十分卷翹，長度卻有限，以至于眼尾有一根睫毛卷著長到了眼皮上，她把那根睫毛生長方向順好，雙手捧著他的臉。她的鼻尖和他的鼻尖近在咫尺，被她刻意控制呼出去的氣流徐徐地在他臉上氤氳開，散到她的心底，心臟漏跳了一拍。

    你真的好像初原啊。3個月前半蹲著的宋知稔和此時此刻把玩著李憬然頭發(fā)的宋知稔，心里發(fā)出了同一個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