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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緝事廠

    

東緝事廠



    初春的天氣還透著寒涼。出了暖閣,清璇冷得一哆嗦,不由緊了緊身上的斗篷。

    主子,轎子已經(jīng)備好了,快上去吧。丫鬟奶蓋見她鼻尖都凍紅了,心疼得不行。

    清璇擺了擺手:不坐轎子了,走走還能暖和點(diǎn)。

    剛穿過來的時候什么都覺得新鮮,轎子也沒少坐?,F(xiàn)在熱乎勁兒過去,她又開始念起現(xiàn)代交通工具的好。實(shí)在是轎子這東西中看不中用,坐著顛屁股不說,大冷天也不暖和,四面透風(fēng)的。

    清璇帶著侍女來到皇宮西南角的東緝事廠,還未靠近大門,守門小太監(jiān)便跑過來磕頭了。

    奴才叩見清璇公主。

    起來吧。清璇團(tuán)扇遮面,側(cè)眸看了眼身邊的侍女抹茶。

    抹茶微微點(diǎn)頭,上前了一步:你們督主今日可在里面兒?我們公主找他有事。

    在的在的,公主您里面兒請。小太監(jiān)忙將人領(lǐng)進(jìn)門,還讓人給督主通傳了一聲。

    清璇公主身份尊貴,不僅是當(dāng)朝唯一的公主,還是圣上寵愛萬分的嫡妹,他一個小太監(jiān)是萬萬不敢怠慢的。

    衙門內(nèi)看起來很是熱鬧,來來往往全都是身穿黑色飛魚服的太監(jiān),見到公主都會停下手里的活,恭敬行禮,待人走遠(yuǎn)了才繼續(xù)忙碌。

    東緝事廠不似皇宮其他地方那般華麗繁復(fù),這里整個地盤都滲透著肅穆威嚴(yán)。梁柱柵欄被刷上了墨色的漆,配上灰瓦白墻和高大的門樓,無一絲暖意,令人望而生畏。

    公主殿下,督主在里面兒呢,請您這邊走。

    穿過一條大甬路,小太監(jiān)將人一路帶到會客廳門口,頭低著,沒敢多看。

    清璇吩咐抹茶在外面候著,自己提著食盒走了進(jìn)去。

    屋內(nèi)的圓木椅上坐著個青年男子,身穿墨色暗紋飛魚服,高挑挺拔。單看外形,實(shí)在不像個太監(jiān)。

    不夠陰柔,也缺了幾味奴性。

    見到來人,他起身行禮:單淮見過公主殿下。

    單淮的聲線比尋常男人細(xì)一些,卻不女氣,讓清璇不禁想著若是讓他唱戲腔一定合適。他的姿態(tài)看似謙卑恭謹(jǐn),但腰桿卻挺得筆直,神情也透著一絲隨意,顯然沒有真的將她這個公主看在眼里。

    瞧瞧,都不肯自稱奴才的。

    人家傲著呢...

    清璇輕移蓮步,將食盒里的點(diǎn)心端出來放到桌上,拈了一塊送過去:廠公試試?

    單淮趕忙雙手接過,嘴上客氣:公主費(fèi)心了。

    不妨事。清璇擦了擦手坐到旁邊,巧笑嫣嫣,今兒個廚子做了幾樣點(diǎn)心,獨(dú)獨(dú)這道松子百合酥甚是合人心意,本宮就想著給廠公也嘗嘗。

    做得越刻意,說得越隨意??催^游戲策劃案的她,幸運(yùn)地了解到松子百合酥是單淮的最愛。送一塊能加10點(diǎn)好感度呢!這次清璇拿來一大盤,也不求他以身相許,能給摸個小手就行!

    單淮給面子地吃了一口,不著痕跡地打量她。小姑娘年方二八,正是花兒一般的年紀(jì),端的是仙姿佚貌,身段婀娜。他暗道這艷冠京城的名聲果真不虛,單單一笑,便能讓燕京兒郎盡折腰了。

    當(dāng)然,他自是不會成為其中一員。單淮身為管理東緝事廠幾萬人馬的欽差掌印太監(jiān),粘過的血比外面那些少年郎喝過的酒還多。對他來講,紅顏枯骨有如過眼云煙。

    但話又說回來,平時毫無交集的人突然登門拜訪,還帶著禮。

    這位公主,能找他有什么事兒...

    公主今日造訪,可有事要吩咐?

    清璇笑著擺擺手:廠公客氣。吩咐談不上,只是本宮看皇兄近日愁眉不展,為玉璽被偷一事困擾甚深,便想替他分擔(dān)一二。若是有什么事能讓本宮幫上忙的,廠公可以盡管提。

    單淮雖無能,但萬萬不敢讓皇家的金枝玉葉受累這等事。東廠正在努力收集線索當(dāng)中,還請公主耐心等待。

    單淮說著便要起身下跪,動作和語調(diào)一樣,都拖得老長,頗有些陰陽怪氣。

    皇上都沒催促,他又怎會真想給一個公主賠罪呢?

    不過演戲應(yīng)付罷了。

    廠公不必自謙,本宮十分相信你的能力。清璇順勢握住他的手,將人拉回座位,指尖還悄悄在他手背上摩挲了一下。

    真的摸到了!好滑(ˉ﹃ˉ)

    單淮挑了挑眉,不動聲色地收回手:多謝公主體恤。那就請您先回吧,若是有了眉目,單淮定親自登門告知。

    清璇:......

    得,一點(diǎn)信息沒套到,還被趕了。

    臭哥哥!

    清璇嘆了口氣,干脆把話挑明:廠公,重葉公子在你這兒吧?

    單淮暗道:來了。面上卻不顯,淡聲詢問:公主為何問起他?

    本宮知道他那晚的一些行蹤,竊賊是他的可能性不大。她頭疼地掐了掐眉心,實(shí)在是沒法把話說明白。

    哦?單淮笑得玩味,那公主可否細(xì)細(xì)說說?重葉公子的守門太監(jiān)說他當(dāng)天一夜未歸,這可不是三兩句就能擺脫嫌疑的。

    路上見到的罷了。本宮也確實(shí)拿不出什么像樣的證據(jù)。

    清璇不過遞個話頭,倒是沒指望一句話就能救下人。

    端起茶盞抿了口,她側(cè)過頭又繼續(xù)道:廠公可有想過,將傳國玉璽當(dāng)做目標(biāo)的賊人,想必身份斐然。親自盜竊的可能性并不大,多半是指使下面人行動。

    單淮頷首:公主說得很對。因此,主嫌犯的不在場證明并不能說明什么問題。

    雖然是這個理兒。他勾著眼尾哼笑一聲,呵,不過重葉公子身為前朝遺孤,在宮中舉步維艱,身邊唯一伺候的太監(jiān)也是東廠的人。他若真想偷玉璽呀,倒是只能自己動手了。

    待東廠審問一番,自會有所定奪。他冷著語調(diào)理了理袖口,看上去又要開始轟人了。

    若是清璇就此放棄,重葉怕是兇多吉少。他雖不見得是竊賊,但不在場證明不足,在徹底擺脫罪名之前必會遭到嚴(yán)查。如此一來,他跟后宮妃嬪的閹臟事暴露只是早晚的事。況且,乖乖等到結(jié)案再聽稟報必不會詳盡,對世界異變的調(diào)查也就起不到太大幫助了。

    廠公提審重葉時,可否帶上本宮一起?她揚(yáng)起小臉,語氣格外真摯,此案含義非比尋常,若是不能幫到皇兄和廠公,清璇將寢食難安。

    朝陽區(qū)熱心群眾清璇公主已上線!

    公主...您不必如此。單淮看上去很為難。

    清璇偷偷醞釀了幾秒鐘情緒,再抬頭時已是滿臉委屈了,她一把扯住他的袖口開始撒嬌:求求你啦!

    尾音還拖著,眼圈已經(jīng)泛了紅,金豆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本宮保證乖乖的,不打擾你們辦案,好不好?

    這嬌氣又可憐的模樣,半分公主的架子都見不到了。單淮受不得這磨勁兒,斟酌片刻終是點(diǎn)頭同意下來。

    帶上一個公主倒是沒什么損失,不妨賣她一個人情。若是真礙事了,跟皇上稟告一聲讓人領(lǐng)走便是。

    見小姑娘被哄好了,他松口氣之余,不由揣測起她對此案如此上心的用意。

    他可不信清璇公主真想為皇帝分憂,早干嘛去了,偏偏這時候跳出來。莫不是看上了重葉?

    當(dāng)朝公主和前朝遺孤...膽子還挺大。

    小丫頭心也大,對他這般隨便摸摸蹭蹭的,一點(diǎn)不知避嫌。她是不是沒想過,太監(jiān)也是男人啊...

    作者有話說:

    我只是個寫小黃文的,辦案過程絕不會精妙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