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除夕夜

    除夕這天父母又來了電話，叮囑良久，因?yàn)樘酶缪α乙彩且粋€人，就一起過年了，今年家中只有三個小輩。

    薛烈來時提了兩手的東西，他們是準(zhǔn)備自己做飯的。

    堂哥！秩寧站起來撓了撓腦袋。

    薛烈換好鞋，看到她，稍微舉了舉手里的袋子：

    堂哥今天給你露一手！

    秩寧一笑，我去喊哥哥！

    她拖著拖鞋走到樓梯口，薛恩已經(jīng)下來了。

    秩寧感到空氣莫名滯了一下，她喊著哥哥，余光看見薛烈的目光一直看向這個方向。

    薛恩摸摸她的腦袋，餓了吧。

    嗯嗯。秩寧連連點(diǎn)著頭，哥哥我先上去了！

    她踢踢踏踏地上樓，輕輕合上門，撲到床上，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突然看到墻上掛著的一個小兔子玩偶，她買的，給了老秦一只，她的是白的，老秦的是黑的。

    她翻出手機(jī)，找到老秦的微信，發(fā)了兔子揮動熒光棒的表情包過去，沒多久，那邊就回過來：

    【吃完了？】

    【還沒呢！】

    秩寧想想，又打過去：

    【你那里可以看到煙花嗎？】

    【沒有】

    秩寧翻過身，發(fā)過去一個兔子拜年的表情包。

    【新年快樂啊，老秦！】

    那邊發(fā)過來一個摸摸頭的表情。

    薛烈的廚藝確實(shí)不錯，三人坐在一桌，哥哥笑起來仍然溫柔，堂哥也和秩寧搭著話，只是兩人話語間隙都不由自主地望向薛恩，薛恩察覺到了，也只是笑著給秩寧夾菜，和meimei說兩句，秩寧一會兒和堂哥搭腔，一會兒又扭頭和哥哥說話，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她脖子都酸了。

    ??！哥哥！秩寧扒完最后一口飯，匆匆放下，我那個同學(xué)約我一起去河邊看煙花！我去了?。?/br>
    說著跑上樓套上挎包，又風(fēng)風(fēng)火火下樓了。

    注意安全??！薛恩抓緊說了句。

    沒事兒！街上都是人呢！秩寧擺擺手，你們別喝大了！嗯堂哥！看著我哥點(diǎn)兒?。?/br>
    她狀似無意地說完，披上衣服，換上鞋，又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走了。

    薛恩仍舊低下頭吃飯，薛烈轉(zhuǎn)過身來，眼眸深深地望著對面。

    小區(qū)里都是出來散步玩鬧的人，秩寧走到小區(qū)門口，轉(zhuǎn)圈等了好一會兒才等來一輛空車。

    秩寧跳上車，看到沿路的飯店娛樂場所都燈紅酒綠地開著，裹得圓圓的孩子手里拿著氣球追逐著，大人的呵斥聲遠(yuǎn)遠(yuǎn)地傳來。

    快點(diǎn)吧！師傅！她把窗戶搖了上去，寒風(fēng)就都在外面了。

    別墅二樓都是黑的，只有一樓的一扇窗戶透著橘黃色的燈光，掩映在層疊的樹枝里，有些朦朧。

    秩寧輕輕地打開了門，玄關(guān)的燈沒開，襯著客廳的燈，摸出拖鞋換上，她向客廳里走，電視放著，畫面里是一片紅色。

    沙發(fā)上的人像是聽到聲響，轉(zhuǎn)頭看見是她，坐起來穿著拖鞋：

    你來了。

    他坐在落地?zé)舻臒粲袄?，她站在光的輪廓外?/br>
    他走過來攬住她，坐到沙發(fā)里，秩寧靠在他身上，他問一句就答一句，末了，兩人就在一起靠著，電視里傳來喜氣洋洋的聲音，秩寧突然把頭埋到了他的頸窩，一會兒肩膀處就感到一陣濡濕。

    怎么了？

    秦馥攬緊她，想掰過她的臉看看，秩寧搖搖頭，抱緊他的脖子，抽抽噎噎地。

    我不來，這一夜，你就這樣過去了，是不是？

    秦馥拍拍她的頭，沒說話，秩寧抬起頭，捧住了他的臉，秦馥就也望向她。

    她白雪一般的臉就在他的眼前，眼睛紅紅的，淚痕斑斑，水亮漆黑的瞳孔里盛滿了愛意。

    我愛你，我是你的女朋友，你打電話，我一定會過來陪你，我現(xiàn)在什么也沒有，但是陪伴我可以給你，別人的男朋友有什么，我也要讓你有什么。關(guān)心、陪伴，我現(xiàn)在都可以給你。我傷心寂寞時，你總會安慰我，可是你孤獨(dú)時，卻不知道告訴我。秦馥，這并不公平。她說著閉上眼，再睜開時嘴角翹了一下，湊上去親在了他的唇角，又退回去，手臂摟住他的脖頸，看著他的眼睛笑了一下，是我不好，我早該猜到你是一個人，應(yīng)該早點(diǎn)過來陪你。

    她又湊上來，眼睛就在他眼睛下方眨了眨，說話的氣息都拂在他的臉上：

    你吃飯了嗎？餓不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