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膠片7
第三卷膠片7
陳憲將她的手腕壓向消防門,迫使她抬起頭,撞進那雙黑色眼眸。她的心跳陡然漏了一拍,他應該也聽見了,不然不會這樣,用一種曖昧不清的語氣,問她: 終于肯見我了? 而她幾乎要死在他的煙嗓里。 耳朵尖的紅慢慢往上蔓延。 陳憲低頭,鴨舌帽沿快要碰到她的頭頂,耳邊是她的喘息聲。 他愣了愣,沒有說話。 他好像聞到了什么香氣,低頭一嗅,應該是她的洗發(fā)水,發(fā)絲弄的他鼻尖有些癢,倒忘了自己要說什么。 放開。謝裘煙狠狠道。 聽我說完?他湊近她耳邊吐字。 謝裘煙側過頭,先松開。 陳憲低笑一聲,你跑了怎么辦? 怎么跑?!她瞪他一眼,手腕輕輕掙扎一下。 OK。陳憲松開她的手腕,身體稍微離開了一段距離,不過手還是撐在她的兩邊,像是情侶之間的壁咚。 如果被其他人瞧見,或許會把劍拔弩張的二人當成是正在調情的小情侶。 可惜。 要不是手腕被按住,巴掌就要揮到人臉上了。 陳憲盯著她,認真道:北非那次,是我的錯,信號不好所以沒有接到你的電話。我看到消息就立馬回了,但你沒有接。 嗯。故意的。 陳憲也沒氣,低沉的聲音帶了些笑意。 親你那次 謝裘煙聞言皺眉,臉上有點掛不住,這個他還能怎么解釋?! 陳憲覺得她的反應有趣,下嘴唇被咬住,讓人忍不住撫平咬痕,他捏住她的下巴,輕輕將她的臉向著自己。 對不起 聽到這三個字,謝裘煙心里更加惱火,一句對不起想打發(fā)誰呢?她冷笑一聲,道:對不起三個字就能解決的話,還要警察唔??! 陳憲直接封住她的話,吮吸著那瓣柔軟的上嘴唇,舌尖掃過他覺得十分性感的唇珠和那瓣被牙齒咬出痕跡的紅唇。 是什么味道? 他又舔了舔,嘗不出來。 謝裘煙完全沒有想到,微張嘴巴,想要發(fā)出什么聲音,起碼讓他停下來,或者是,打破這寂靜,但是等她反應過來,自己的舌頭已經碰上了他的,舌尖被柔軟的吮吸著,她想推開他,身上卻沒有力氣,大腦一片空白。 又一次。 手上力氣慢慢放松,她幾乎軟在他懷里。 不知吻了多久,陳憲慢慢舔著她的唇,而她沒有拒絕,反而不自覺地伸出舌尖去夠他的。 瘋了瘋了。 陳憲啞著聲,上一次,再加上這一次,他用大拇指撫了撫她被親紅的下唇,我都沒法解釋。 你罵的挺對。 他笑了笑,又道:上床嗎?謝老師。 ?!謝裘煙傻住,眼睛里全是不可置信。 陳憲慢慢湊近,側頭耳語,聲音沙啞:從那天晚上開始,就想做了。 沉默可以是拒絕,也可以是無聲邀請。 他見她不說話,右手來到她腰間,衣服寬松,手指可以輕而易舉伸進去,摸到她的脊背,冰冷的手指卻帶起火,讓她忍不住顫抖。 也許是身后的那扇門里傳來的說話聲,亦或是陳憲剛才的那句話,讓她恍惚墜入夢境,醒來,又是另一副光景。 呵。她冷笑一聲,陳憲沒設防,直接被她往后推的踉蹌一步。 謝裘煙一句話都不說,直接下樓。 陳憲側頭看著她的背影,咬了咬口腔內壁,下一秒,還是追了過去。 謝裘煙被他攔住去路,抱著手直視著站在下面兩級臺階的陳憲,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陳憲平視著面前的姑娘,她今天好像化了妝,眼尾狹長,而嘴唇上的唇彩已經斑駁,大半部分進到自己的口中,細細品嘗,甜絲絲的。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說出那句話,可能是難得的頭腦一熱,欲望在心里瘋狂滋長,所有的理智都要潰敗。陳憲實在是很討厭這樣的自己,因為也只有在這種情況下,他才發(fā)現原來自己只是隱藏的很好罷了,那從內心深處冒出來的聲音,還是被人聽見了。 謝裘煙啊謝裘煙,你到底給人下了什么藥。 別走。他的聲音還是有些啞。 謝裘煙勾唇,不走等著被你cao?明明是很曖昧很欲感的話語,可是被她用一種冷漠、嘲笑的語氣說出來,沒有一絲好笑的意味。 陳憲沉默幾秒,然后忽然叫她名字:謝裘煙。他摘下帽子,露出一頭亂糟糟的短發(fā)。 奇怪,都這個時候,她竟然還能被他發(fā)型分去一點視線。 唔,好像比上次的刺猬頭要好看些。 正在想著,又聽到他說: 你看,我有沒有資格當你男朋友? 她看著他,愣了好久。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么。 想要出口,換一種說法,結果還是笑了笑,等著她的回答。 有沒有資格這幾個字,他從來沒說過,倒是被很多人問過。 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他直接反問:你有? 不管是才華,還是熱血,在他這個年紀,得到的一切都被認為是老天眷顧,而他覺得這不過爾爾。 他只喜歡攝影本身這一件事。 弗洛伊德將libido(力比多)視為人類心理和行動的動力源泉,欲望本身就是為了滿足身心的快感,讓他著迷,甚至萬劫不復的,除了眼中的光影,還有面前的人。 她終于笑了。 笑,有時候是委婉的拒絕,有時候也是心靈相照的釋然。 陳憲盯著她,嗯?了一聲。 謝裘煙也嗯。了一聲。 所以啊,只要有一個人低頭不就好了?這段時間的僵持不下到底是因為什么? 她想聽的,其實就是那幾個字,掰開揉碎,字眼里藏字,這么多的九曲回腸,全特么用在他一個人身上。 直男真是難搞。 陳憲遲疑了一下,還是伸出手,拍了拍謝裘煙的頭,你想知道展上的那些照片是怎么拍的么? 她揮開他的手,沒忍住,不是瞎拍的? 話一說出口,她的臉又有些燒。 果然,陳憲像是終于懂了什么,笑著看向她。 還挺關注我? 沒有。 陳憲沒有戳穿,又笑,帶你去個好地方 不去。她直接拒絕。 有貓,去不去? 貓?! 謝裘煙愣了,努力壓制住自己內心的激動,狀似不在意,實則小心地試探,問:是那只英短? 陳憲笑了笑,將鴨舌帽扣在她頭上,寬大的帽檐幾乎要遮住她半張臉。 她連忙用手扶正,又被人輕輕攥住手腕,然后順勢握住手指。 謝裘煙抽不開手,只好跟上陳憲的步伐,又問:是叫裘裘嗎? 陳憲側頭看她一眼,你自己去問,看它應不應你? * 栗子找了他們老大一圈,都沒有見到他,這位攝影展的主人,這位等會要接受金主爸爸給他頒獎的人,不見了。 他心里奔過一千匹草泥馬。 好不容易在門口攔住了陳憲的車,栗子差點沒沖到擋風玻璃前給陳憲跪下。他拼命拍門,車窗降了下來,栗子剛想說話,小眼睛卻瞥到車里情況。 副駕駛座上竟然坐了個大美女!抱著手戴著老大的帽子,雖然帽檐遮住了一半臉,但是這氣質!他又定睛一看,老大嘴上怎么紅紅的?! 三個人沉默了幾秒。栗子艱難開口:那個老大,獎 你幫我領。陳憲剛想關窗,栗子眼疾手快用胳膊肘壓住了。 爸爸!我給你跪下了!!你就上臺拿個獎杯行么!??! 謝裘煙開口,語氣真誠:要不你先去領個獎?大攝影師?雖然聽起來有些調侃的意味。 栗子眼含熱淚看向謝裘煙,后者沖他微微點頭一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美女,哦不!嫂子笑起來好好看! 陳憲瞥了窗外的栗子一眼,直接把車窗關上。 嘿!還不讓人看了!小氣! 將車停在路邊車位,陳憲熄火,解開安全帶。謝裘煙還以為自己是在車上等他,沒想到這人竟然俯身過來把她安全帶解了,她整個人都縮到車門上,攥著安全帶,皺眉看向頭頂的陳憲,你干嘛? 陳憲低頭,更加湊近她的臉,呼吸都噴在她耳邊,謝裘煙連忙空出手捂住耳朵,然后聽到一聲輕笑:下車。 這個人??! 謝裘煙紅著臉,憤憤地關上車門,瞪了陳憲一眼。 陳憲發(fā)現被欺負的謝裘煙竟然異??蓯?,像兔子一樣紅著耳朵。于是他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耳垂,雖然被捶了幾拳,但老實說,手感不錯。 其實這個名不見經傳的攝影獎沒什么意思,只不過是一家公司投的,沒什么名氣,但是獎金不少,也漸漸被攝影圈接受。 陳憲的工作室的股東之一,便是這家公司。 這個獎該頒給誰,大家都心知肚明。 陳憲倒沒什么不好意思,直接上臺從金主爸爸手中領了獎,記者剛想再拍幾張照片,結果人一句話都沒說就下臺了。 栗子眼前一黑,沒想到金主爸爸笑呵呵地,竟然面不改色自己一個人在臺上說完了原先準備的講詞。 不愧是見過大場面的人。 謝裘煙別扭地想要掙開陳憲的手掌,她忽然發(fā)現他真的好喜歡牽自己,她自從幼兒園之后,就再也沒有讓人牽過手了,又不是小孩子了。 沒想到陳憲加大力氣握住她的手指,生怕她跑了似的。 她索性放棄掙扎。 回到車上,陳憲把金燦燦的獎杯隨手往后座一扔,空出手來給人系上了安全帶。 我們現在去哪? 陳憲打著方向盤,我家啊。 ??? 咕咕咕咕(我回來啦) 說實話這章真的卡了好久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