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有空嗎？

    高三上學(xué)期的期末考對二十四班學(xué)生來說是相當(dāng)重要的一場考試，結(jié)果出來的這天，班里的人員分布來了一次大調(diào)動。

    老周根據(jù)成績高低排兵布陣，五個小組里平均分配前十的其中兩個，前二十其中兩個，以此類推，成績越高座位越靠前。

    按成績分座位，把學(xué)生劃為三六九等是個很常見的現(xiàn)象，有的班甚至每次月考后進行一次調(diào)動，老周已經(jīng)很克制了，一學(xué)期里也只有在期中和期末搞這么一出，而且還都是讓成績好的扶持成績差的，以強帶弱，平均發(fā)展。

    這是首次出現(xiàn)強強聯(lián)合之勢。余玖考了班上第二名，按理說要和郭孝志坐在一起的，沒想到被指到第三的趙柯旁邊，郭孝志和第四名的一個女生成為了同桌。

    趙柯是班里的學(xué)習(xí)委員，成績不必說，和郭孝志是強勁的競爭對手，兩人你追我趕不是你第一就是我第二，而且他長得也不賴，情商還高，很是討女生歡心，尤其是那副金絲眼鏡，給他增添一份斯文敗類的氛圍感。

    和誰坐一起沒有區(qū)別，可這次好死不死，沈夢做到了她后桌，之前整整三個學(xué)期都完美地避開了，沒想到還是躲不過。

    所有同學(xué)坐定，老周站在講臺上負手而立，語氣中肯：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這次換座位，實話說，就是給沖擊清北的尖子生創(chuàng)造良好環(huán)境，但不是說成績中等靠后的就不重視了，我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同學(xué)，距離高考還有一學(xué)期

    余玖出神地看老周苦口婆心的嘴，忽然胳膊被戳了一下，身邊的趙柯謙和地露齒笑，伸出右手：你好，新同桌。

    做同桌還要行握手大禮嗎？余玖迷惑看了他一眼，還是伸了右手與他短暫地握了握，你好。

    趙柯收回手，放在桌子下面的大腿上輕輕摩挲：你這次考的很不錯哎，比郭孝志只差了六分，一道選擇題就追上來了。

    余玖很少被夸獎，想了半天回道：還行吧。

    老周還在講臺上，正動之以情地要感化總拖班集體后腿的幾個男生：能考上二十四班的我相信不會有差學(xué)生，你們幾個不比旁人笨，就是心思不在學(xué)習(xí)上

    以后有不會的題可以問你嗎？再次被旁邊的人打斷，余玖從老周臉上收回視線：哈？

    連老周灌雞湯你竟然都能聽的津津有味。趙柯揶揄，雙眼注視她。

    余玖答：我喜歡聽別人說話。

    趙柯：是因為你不愛說話嗎？

    余玖：或許吧。

    缺什么稀罕什么。

    你很特別，是我認識的所有女生里最酷的一個。

    為什么？余玖訝然地看向趙柯。

    人嘛，既是群居動物也是感情動物，更會趨利避害，不可能完全做到獨善其身，連大惡人秦檜都有三分好友，但是趙柯停頓，想要不太冒犯又可以表達自己，你總是獨來獨往，就像來人間渡劫的道友。

    余玖：額你是在夸我還是在罵我？

    趙珂笑：當(dāng)然是夸你。

    那感謝你的夸獎。

    你挺幽默的。

    再次感謝。

    哈哈哈。

    講臺上，老周說了快一節(jié)課，這全程趙柯跟著在旁一直耳語，她第一次碰見這么能聊的同桌，除了有點吵之外，倒是挺逗的。

    不過，余玖發(fā)現(xiàn)每和趙柯竊竊私語，背后就有大力翻書、放筆還有椅子磨地的刺耳聲，她以為是打擾到后面的人了，盡量減少開口說話。

    沒過一周寒假來了，回家那天，余玖見到了久違的賀東嶼，上一見面還是蔓蒂妮婭滾完床單的次日早上。因為期末考忙著復(fù)習(xí)，她根本沒意識到賀東嶼的消失，現(xiàn)在一見到他帥氣且冷漠的臉，恍惚中發(fā)現(xiàn)有一小段時間沒見了。

    在一家面館坐下，點完單相顧無言，賀東嶼似乎心情不好，懶散地靠在椅背，默不作聲地打游戲。

    她對自己的后知后覺感到?jīng)]由來的心虛，率先出口打破沉默：你穿這么少不冷嗎。

    今天出奇的冷，晚上預(yù)報還會下雪，他只穿了一件高領(lǐng)毛衣和薄外套，余玖看著都替他感到寒冷，緊抱住身上穿了很多年的羽絨服，暗嘆這人真的要風(fēng)度不要溫度，夠sao包。

    賀東嶼專注地cao作著，突然聽到這句話，手滑了一下，他的小蛇撞死了。

    臉更臭了。

    余玖偷瞄對面大男孩一眼，小心翼翼端起水杯抿了一口。

    賀東嶼收回手機：晚上有空嗎？

    余玖：我今晚要回家了。

    又是沉默。

    有事的話，我可以明天再走。

    陪我去見個哥們。

    余玖為難，他皺眉，不耐道：不睡你，吃完就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