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錯了沒
043.錯了沒
蘇泠走到他前方兩三米左右,停了下來。 一片寂靜之中,誰也沒先說話。 冷風(fēng)從窗外灌了進來,蘇泠兩手插進兜里,呼出來的白霧氤氳在兩人之間,很快就消散不見。 她細細打量著許顧,注射特效藥之后,他的獸人體征果然都暫時消失了。 少年穿著一身棉質(zhì)的灰色家居服,盤腿坐在地上。他微微仰頭看著蘇泠,如果像之前在家那樣,也許還會抖著毛茸茸的耳朵,搖搖尾巴。 他的目光沉靜,眸瞳在較暗的環(huán)境里變成了墨綠。 明明是一雙非常有侵略性的冷眸,望著她的時候,卻顯得干凈澄澈。 片刻,許顧出聲:你怎么來了? 明知故問。 蘇泠瞇著美眸,抬腿在鐵籠子上狠狠踹了一腳,房間里響起一聲震蕩的金屬音。 狗崽子,你還有臉問?她兇神惡煞地瞪過去。 許顧老實閉上嘴巴,安靜地望著她。 蘇泠拿鑰匙串一個一個套著鎖,嘴里還使勁碎叨:要不是托您的福,我也不至于蹚這趟渾水,光伺候你就算了,誰承想我他媽的還得跑國科院來撈你cao,這鎖怎么回事 她用了點勁兒,才把厚重的大鎖給打開。 見狀,許顧站了起來。 蘇泠扒拉著玻璃房的門,咬牙切齒:想想就來氣,居然還要我陪同你去國科院?狗膽包天反了你了 話音未落,玻璃門打開了。 兩人之間的隔閡障礙一掃而光,許顧就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 說,你錯了沒?蘇泠抬手就要捶他的狗頭。 手還沒挨到他,驟然,許顧的長臂一伸,幾乎是在瞬間用力抱住了她,將蘇泠整個都嵌入了懷里。 清爽好聞的氣息縈繞在鼻尖,蘇泠尷尬地抬著一只手,僵住了。 少年低垂著頭,柔軟的發(fā)絲在她脖頸間蹭啊蹭。 活像一只朝她撒嬌的大狗。 蘇泠咽了咽口水,想要說話,卻只覺得喉間發(fā)緊,什么都講不出口。 許顧緊緊抱著懷里的人,心里空著的那一塊兒就這樣被填滿了。 算起來,也不過一日不見而已。 如隔三秋。 古文誠不欺他。 錯了。許顧低低地開口,嗓子有些啞。 說完又蹭了蹭。 蘇泠被蹭得有些癢,還沒反應(yīng)過來,這狗崽子認錯態(tài)度這么良好?這還讓她怎么發(fā)脾氣? 你她不自然地掙脫兩下,松開我先。 他們向來是互相傷害,這會兒含情脈脈了,蘇泠反而覺得不太適應(yīng)。 許顧聽話地放開她。 說來聽聽,蘇泠抬頭,凝視著面前的少年,正色道,你為什么讓我陪你去國科院? 她想,這孩子也不至于恩將仇報到這種地步吧? 這是蘇醫(yī)生與狗,又不是農(nóng)夫與蛇。 許顧:怕你有危險。 蘇泠仔細盯著他,少年的神情看起來無辜得很,柔軟的發(fā)絲垂在眉眼上,眼神莫名濕漉漉的。 好吧,她信了。 蘇泠想起周芳說過的話,又問:柯朗,他是一直追殺你的那個獵人? 嗯。 你上次這里的傷就是他弄的?蘇泠抬手,摸了摸他的臉。 當初少年側(cè)臉那道猙獰的傷疤已經(jīng)痊愈,現(xiàn)在光滑白皙,看不出任何疤痕。 她的掌心覆在臉上,有些涼,柔軟的指腹緊貼著他,不免有些眷戀。 許顧捏住了她的手腕,順勢將她冰冷的指尖握在手心里,沉默著沒有說話。 蘭町湖死的那兩個,是他做的? 嗯。 他為什么要害我?蘇泠皺眉,忽然壓低了聲音,就因為我收留你在家里? 許顧垂眸看著她。 靜了片刻,他淡淡說道:不是。 那為什么? 許顧語塞。 他總不能直言,就因為他喜歡她吧。 許顧冒出來的尖耳動了動,冷硬回了一句:自己猜。 什么狗脾氣?說著說著就上頭了。 蘇泠想不明白,這中間確實沒有什么必要的邏輯關(guān)系??? 除非這獵人瘋了,見人就殺。 轉(zhuǎn)念一想,倒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蘭町湖死的那兩個專員也是無辜的。 蘇泠還想說幾句,邊上忽然有人喊道:那個蘇醫(yī)生 她看過去。 只見厚重的簾子旁排排站了五六個人,從她進門開始就盯著,將他們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卻一直沒出聲打擾。 葉教授想請您過去一趟。那人說道。 知道了。蘇泠很平靜。 她當然不慌,她還有些事兒要葉崇明談判。 臨走前,蘇泠像是想起了什么。 她把手揣進兜里,摸了摸,掏出皺巴巴的小紙狼:喏。 許顧看過去。 那工作人員說在你手里發(fā)現(xiàn)的,還給你。蘇泠揚了揚手,示意讓他接著。 許顧沉默,沒有動。 片刻,他緩緩說道:你拿著吧。 他盯著小紙狼蔫兒下來的兩只小耳朵,頭頂?shù)募舛乱庾R地動了動。 太久了。 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小狼都變成了溫順的小狗。 不過沒關(guān)系。 不管怎樣,本來也是送給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