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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你同學,又熱情又大方。 王照安無聊地翻著手機,沒好氣地說:說得多了又要被嫌人來瘋。反正別人家孩子就是好,自己總也不能讓他滿意。 單元樓門前,車位都已經(jīng)滿了。王寬正嘖一聲,看著一排車皺起眉頭。 那我先上去了。 王寬正想送王照安上樓,還沒開口,王照安就推開車門跳了出去,疾步走開。 一樓和二樓的聲控燈壞掉了很久,一直沒人來修。 王照安打開手機的手電筒照著亮,一束白光打在老舊的樓梯扶手上,讓她想象著一出又一出荒村鬼故事。 轉(zhuǎn)過樓梯拐角,一個黑色人影撞了下來,王照安沒忍住嚎了一嗓子,手機掉在地上。 這一嗓子讓三樓的燈亮起來,暗暗的光落在那個人的臉上,她終于看清,是阿九。 你怎么回 王照安一個小時要看三十遍手機,就是怕又有什么一旦反抗后果自負的要求。明明什么都沒有,他出現(xiàn)在這里做什么? 更讓她驚惶的是,王寬正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問她出了什么事。 剛才沒看清路,少邁了一個臺階,差點絆倒。王照安尷尬地笑著,沒事兒,你回去吧。 王寬正將信將疑,這位是? 阿九一頭霧水地看著王寬正,一言不發(fā)。 鄰居吧王照安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阿九,您是住幾樓呢? 阿九自稱是住戶的親戚,有一些禮品要送過來,但是親戚沒有在家,只好回車里等。 臨走,他的眼睛盯著王照安,然后轉(zhuǎn)身離開了。 王寬正把王照安送到家門口,單元門和樓道的燈壞了幾個月也沒人管,這怎么行。你還是早點回家住。 嗯,再說吧。王照安關(guān)上門,連客廳的燈都顧不上打開,跑到廚房那一面的窗臺,望著樓下的車。王寬正站在車旁抽了一支煙,偶爾抬頭看看樓上,或者四下環(huán)顧,等了幾分鐘,開車走了。 王照安松一口氣。手機震動一下,是阿九的信息,叫她下樓去。 今天能見到周廣陵么? 阿九不答話。 王照安氣得牙癢癢,到了酒店門口,她把怒意全都匯聚在手上,砰地砸上車門。 剛轉(zhuǎn)身要進酒店,一個人影沖過來一拳沖上她的下巴,她一眨眼,腦中登時一片空白,腳步踉蹌。 昤昤,別 還沒等她站穩(wěn),對方又抱拳推著胳膊頂過來,她本能地側(cè)身,手肘重重落在她胸口左上方,一下子捶得她喘不過氣。 她伸手想讓李自昤走,一張嘴卻干嘔出來,說不了話。 白蓮花、綠茶婊! 李自昤扯過王照安的胳膊,腳墊在她的小腿旁,猛地一個過肩摔,把王照安撂在地上。 王照安被砸向地面,因為下身只穿了條薄羊毛裙子,臀部磕得生疼。皮包的包帶扣扎進她的rou里,傳來一陣鉆心的疼。 她掙扎著想翻身爬起來,李自昤一腳腳跟著地,腳尖壓著她的脖子,另一腳一下一下重重跺在她的小腹上,邊跺邊罵。 你要不要臉啊王照安!在男朋友面前裝精神潔癖,還什么嫌他交過的女朋友多,你來這兩腿一張?zhí)芍鴴赍X,經(jīng)歷過的男人你還數(shù)得清嗎! 不是 李自昤一腳蹬在王照安肩膀上。 你閉嘴吧!我早在這門口瞧見過你,一次是巧合,兩次是應酬,我在這蹲你蹲了半個月,你每天幾點來的我都知道,你當我們?nèi)沂巧底樱?/br> 酒店門口上演著打人的戲碼,很快驚動了酒店的安保。 阿九在后視鏡里看到情況,叫人代他把車停好,三步并作兩步奔了過去,將打紅了眼的李自昤與王照安隔開。見阿九幫忙,李自昤憤恨地出手直擊阿九太陽xue。他眼疾手快,偏頭躲掉了,并且迅速攥住李自昤的手腕反扣在背后。 她的力氣再大,也很難敵得過一個男人,何況是阿九。 去你媽的!狗腿子!小白臉!她賣完rou還有你分成嗎! 阿九把李自昤交到安保手里控制著,蹲下身想扶王照安起來。 王照安捂著肚子,搖了搖頭。 我和你哥哥已經(jīng)分手了,再交男朋友是我的自由。王照安急急地喘著,捏一捏阿九的袖口,他在這里上班,我過來陪他,很難理解么。 你放屁!你明明跟過老頭子,我都拍下來了!你等著吧,我要去告訴你們單位領導,讓他們看看王老師的師德!你等著吧,身敗名裂就是你的報應! 王照安冷冷地看著她,你去吧。反正我早就辭職了。 李自昤安靜下來,先是驚愕,然后不顧眾人圍觀,大聲嚎哭起來,涕泗橫流。 別哭了。我結(jié)婚的時候請你吃席。 不遠處,周廣陵的車停了下來。今天葉秋實在盛夏設宴待客,一早通知周廣陵準備相陪。 阿九看到車,趕忙示意安保放人。李自昤自知打不過,面子上又掛不住,瞪了王照安一眼,恨恨地走了。 已經(jīng)有幾個人在外面候著,不一會兒,周廣陵疾步從酒店正門出來迎接。他步距寬,邊走邊捋著衣服。 您一路辛苦!本來早該在這等您,電梯卡出了點小問題,這不 羅局笑著擺擺手只道無妨。一行人走近,發(fā)現(xiàn)噴泉另一側(cè)的王照安,坐在地上面色痛苦。他看一眼王照安,又遞個眼神給周廣陵。 周廣陵欠欠身,把阿九叫來問話。 王照安看著周廣陵在領導面前諂媚孝順的樣子,鼓足勇氣喊道:林經(jīng)理!我實在不舒服,可不可以請假去醫(yī)院? 他的立場被她架著,只好簡單吩咐阿九幾句,要他妥帖照顧。 可能是有什么誤會,小姐妹之間的事,說不清楚。 周廣陵搖搖頭,懵然無知地向羅局笑笑。羅局也不在意,由一行人擁簇著,前往包廂去了。 王照安拿出手機準備叫車,阿九將車開過來,要送她去一家私立醫(yī)院。 我不去莆田系醫(yī)院! 他不耐煩,直接打開車門把王照安按進車里。 公立醫(yī)院已經(jīng)下班了,只有急診。 王照安想了一想,覺得也對。 她身上的傷一看就是毆打所致,醫(yī)護人員見到難免不會多問,她也可能會借這個機會尋求幫助。這才是他們一定要送她去私立醫(yī)院的原因。之前李施宏受傷,八成也是包扎好了后悄悄送到了那里。 車子在一棟半新不舊的樓前停下。樓體是灰棕色,枯萎的爬山虎密密麻麻鋪滿了外墻。 阿九扶著王照安進去,在前臺填了單子,很快就有護士過來,讓王照安坐在輪椅上,推著她去處理傷口,然后安排全身檢查。一遍檢查結(jié)束,已經(jīng)到了深夜。 索性沒有傷到內(nèi)臟。醫(yī)生拿著一疊檢查報告,一頁一頁翻看著,腰上的傷口周五過來拆線,這幾天不要洗澡,避免感染。蹲起、彎腰時動作不要太猛,睡覺盡量側(cè)臥,避免仰臥,否則傷情反復更容易留疤。婦科檢查也沒有問題,注意性生活的衛(wèi)生,還有定期檢查。 謝謝大夫。王照安想用手接過病歷本,阿九已經(jīng)先她一步拿了過去。 除了腰上被金屬扣扎出個鮮血淋淋的口子以外,王照安就屬大腿傷得最重。 李自昤踹她肚子,第一下就讓她疼得眼前一黑。她死命蜷住身體,兩手護著,才讓李自昤的腳印悉數(shù)落在她的手背和大腿上。薄薄的裙子抵不住登山鞋的硬底,大腿外側(cè)淤青一片。不過王照安還是慶幸:這樣的力道如果真的落在腹部,內(nèi)臟破裂是很輕易的事情。 王照安從輪椅上下來,站在醫(yī)院大廳里。 阿九,你有沒有煙? 沒有。 王照安煩躁地呼一口氣。 算了。能不能送我回盛夏?我有事想問他。 一路無話,王照安滿腦子都是李自昤的毆打和謾罵。她生著氣,氣李自昤,也氣她哥哥。李自明是個很敞亮的人,不至于像個怨婦。但是兩人之間的事情,到底還是他說出去的。 王照安混混沌沌地跟著阿九到34層,腰也疼,肚子也疼,體會到小人魚剛長出腿后每一步走在刀尖的感覺。 大齊說林經(jīng)理正忙,等事情結(jié)束會問他見不見你。阿九掛掉電話,你是繼續(xù)等,還是先回去? 除了前臺和安保,整個大廳就只有她和阿九兩個人。她說要等。 王照安坐在咖啡廳的角落里翻了半本地理雜志,大齊終于回了消息,讓他們上去。 兩人剛出電梯,正好和唐甜甜打一個照面。 她臉色微紅,空氣里有沐浴露的味道。王照安了然,看唐甜甜臉上有笑意,目光相對,于是也向她笑著點頭。唐甜甜不說話也不停步,直接邁進電梯里。 王照安已經(jīng)見過不少夜場的女孩,雖然在床上玩得開放,但只要出了包廂,都對阿九和周廣陵共恭恭敬敬、言聽計從。 只有唐甜甜不一樣,目中無人。 恃寵而驕。她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