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恪之為什么愛她
江恪之·為什么愛她
江恪之從沒想過自己還會記得那個男人,在法國時,他和他只打過幾個照面,但在看到那張照片里只露出的一點側(cè)臉時,江恪之幾乎第一時間就認(rèn)出了,他叫Carson。 江恪之甚至清楚地記得鐘熙叫他名字時的聲音,很動聽。 看到照片的時候,江恪之正開著車,胡誠坐在副駕駛座整理資料,兩人剛剛和合作商見過面。 因為是周末,堵車嚴(yán)重,紅燈的時候,手機響了一下,是收到新郵件的聲音,最近江恪之對這個聲音已經(jīng)感到厭煩,但他依舊沒能控制自己的手。 望著照片里的兩個人,江恪之驚覺自己的記憶力并沒有隨著年歲的增長而下降。 有昨晚的照片,還有今早的。 其實照片并沒有什么特別,但是兩個人之間熟稔親密的感覺還是第一時間就被捕捉到。 他一言不發(fā)地放下手機,綠燈亮了,他將車駛出去,身邊不時有車按著喇叭超過去,江恪之終于忍不住地罵了一句。 cao。 這是胡誠第一次聽到江恪之罵臟話,他用余光看過去只覺得江恪之現(xiàn)在整個人看起來陰冷地能凍死人。 現(xiàn)在沒素質(zhì)愛超車的人真多,別和他們計較。他在一旁說著,試圖讓老板冷靜。 但江恪之在發(fā)泄完以后,看起來和平常又沒什么不同了,只是很快,他將車靠邊停下,對胡誠說:我有點事,不能送你了。 是極度壓抑下的低沉聲音。 胡誠下車后,江恪之不知道是什么驅(qū)使著他將車開到公司,胸口中各種紛雜的情緒壓得他喘不過去。 在公司門口,他下了車,冷空氣使血液流動的速度變慢。在看到鐘熙的車時,江恪之并沒有特別的感受。 只是,接下來,他做了讓自己極為不齒的事情,他跟在鐘熙的車后,身體好像已經(jīng)不由自己cao控,他在跟蹤她。 鐘熙和那個男人進(jìn)到酒店的時候,是一天中最為溫暖的時刻了。 江恪之將車停在酒店附近的便利店門口,沒有下車的意思,他打開車窗,風(fēng)依然很冷,夾帶著點點雪粒子涌起來,但他其實已經(jīng)感覺不到。 在車?yán)镒藥追昼姾?,江恪之下車去便利店買了一包煙。 買好以后,他背靠在車門上,人生第一次嘗試了煙,他吸了一口,冰冷的氣息也瞬間侵入了五臟六腑,然而尼古丁并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他望向酒店大門,血液里某種危險的因子讓他開始期待,鐘熙這時候出來,發(fā)現(xiàn)了他,會是什么樣子。 她那么驕傲,一定會生氣,說不定會對他發(fā)很大一通火,江恪之想著,露出一個自嘲的笑,他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排斥鐘熙和自己發(fā)火,他開始正視,自己似乎有些病態(tài)。 只可惜,鐘熙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在第三根煙被勉強抽完后,江恪之回到了車上。 車內(nèi)的溫度并不能讓變熱,他沒有給她打電話,又點了一根煙,只是拿在手里,并沒有抽。 在這個溫暖的車廂里,耳邊兩個聲音互相撕扯著,鐘熙答應(yīng)過他的,他猜他們只是許久不見的老友一起在酒店吃午餐,但法國那個夜晚她快樂放縱的聲音幾乎在同一時間,經(jīng)過時間的隧道再次重歸他的腦海。 江恪之終于愿意承認(rèn),憤怒和嫉妒令他想要發(fā)瘋,懷疑的劣根性讓他幾乎自虐地想象他們此時此刻在酒店的床上做著什么?會和那個晚上一樣充滿激情嗎? 川流不息的車流從他周圍駛過,車?yán)镎詹贿M(jìn)陽光,江恪之在這片陰影里始終緘默著。 但最后,他只是靠著椅背,閉上了眼睛,其實這件事本就無關(guān)信任,他知道的。 就在第五根煙的煙頭已經(jīng)燒到手的時候,江恪之遲鈍地感受著手指的痛感,驅(qū)車離開。 他漫無目的地將車開上高速,路上人跡罕至,因為地上有積雪的關(guān)系,高速限行。 江恪之第一次開始感到后悔。 - 在國內(nèi)重遇鐘熙的時候,江恪之比在法國更為冷漠地對待她,事實上,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為什么會這樣。 他為自己找到了無數(shù)的理由,他厭惡輕佻的人,他已經(jīng)見過她最真實的面目,理由充分成立后,他努力地和她劃分界限。 如果不是島上,她一而再再而三地主動靠近,江恪之有信心,他永遠(yuǎn)不會走近她,沉默地忍耐是他最為擅長的事。 他已經(jīng)很努力地在抵抗她了,可是島上的那段只有兩個人的短暫時光像海水一樣淹沒掉他早已筑起的高墻。 那段時間里,他突然意識到原來接納是抵御鐘熙唯一的方法。 他不知道為什么有些東西只有鐘熙能夠給他,他試圖理智地分析,是雛鳥效應(yīng)么?她總是可以激發(fā)起他不冷靜的一面,這樣的人很危險,如果他足夠聰明,應(yīng)該及時抽身的。 然而前所未有的渴望從心游走到周身的血液。 江恪之第一次覺得原來血緣是很微妙的東西。 他在英國時,是和爺爺奶奶住在一起,他總會聽到他的奶奶用一種帶著遺憾的口吻說,他和他爸爸真像。 江恪之從前還不覺得,甚至對這句話極度排斥,他一直覺得他的父親就是個懦夫。 江恪之是在八歲那年失去了父母,幾乎是同一時間。他的母親因為飛機事故逝世,而他的父親在得知那個消息之后,是在從機場回來的路上主動撞上高架當(dāng)場死亡。 江恪之一直覺得生命中什么東西都是可以失去的,但有一個時刻,他想要抓住她。 可能是有些孤獨,他想要有個人陪伴他,而鐘熙總是很吵,很熱鬧。 沒有人告訴他正確答案,但江恪之這一次想試試看,他想知道愛是不是防御鐘熙的唯一方式,雖然他至今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愛她。 可是,光是在一起還是不夠。鐘熙總愛用那種看一個正人君子的目光看著他,但他知道,他根本不是她想象中的人。 對著她,他經(jīng)常會產(chǎn)生一些極度陰暗的念頭,和她zuoai的時候,他經(jīng)常想要將jingye射滿她的胴體,他想在她的身上留下無數(shù)印跡,就像一個沒經(jīng)過文明馴化的野獸。 有時他在專注地注視她的時候,會覺得她很可惡,如果有光,為什么不可以只照向他一個人。 他開始惡劣地想:如果鐘熙身邊,除了他,誰也沒有就好了,除了他,沒有任何人愛她,這樣就好了。 但跨年的那個晚上,她談起她mama時的樣子,讓他感到心有些鈍痛。 他想,鐘熙還是笑起來的樣子比較美,她失落的樣子并不好看。 如果問他唯一的遺憾是什么,大概是跨年那個夜晚,他應(yīng)該也和她說點什么的?;蛟S,那一晚,試著把他貧瘠過去中的一小塊拼圖分享給她,他們今天可能會不太一樣。 江恪之不知道自己在說分手的時候,期待的究竟是什么答案,不過反正答案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的試驗好像失敗了。 將這段時間當(dāng)作一場抵抗鐘熙的試驗似乎可以讓他的失敗顯得不那么慘淡。 望著鐘熙離去的背影,他承認(rèn)自己還是會有追上去的沖動,但和從島上回來時會放縱自己去靠近她不同,這一次,他成功地克制住了。 江恪之想,分手真的很好,和她在一起的第一天他就在擔(dān)心,現(xiàn)在,他終于不用再怕她會離開他了。 啊。 后面繼續(xù)分手后的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