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文房四寶】
第五章 【文房四寶】
烈陽 陸子觀的小宅子 陸子觀還在朝中,無痕在陸子觀的書房里閑的慌,瞧見桌上的毛筆與紙,就隨意拿了起來。 陸子觀平時(shí)得閑都會作畫,他隨手一畫,都能輕易的畫出栩栩如生的一幅畫。 無痕看著空白的紙思索了片刻,他決定也來作畫。 無痕有模有樣學(xué)著陸子觀執(zhí)筆:畫個(gè)陸子觀吧。 涂鴉了片刻后:奇怪?怎么會這樣? 他怎么畫的那么奇怪?他隨手揉捏掉,重新拿了一張紙繼續(xù)畫。 不對啊陸子觀好像不是長這樣。 無痕看著紙上畫的東西,眉頭一皺,又再次揉捏掉,重新再拿過一張紙繼續(xù)作畫。 也不知浪費(fèi)了多少張紙,不管他怎么畫都畫不出陸子觀。 無痕瞧了瞧手中的毛筆:莫不是這毛筆有問題?說完還隨手換了一把毛筆繼續(xù)畫。 好像也不是毛筆的問題 最后他決定改畫成兔子:嗯哼,這樣好多了。 無痕摸了摸自己俊朗的臉孔:也畫個(gè)自己上去吧。 他對沐云初那么忠心耿耿還嘔心瀝血的為她辦事。 嗯,像個(gè)忠犬那樣。 無痕又添了一只兇狠的狗上去,還咬住兔子的尾巴不放。 顯然這兇惡的狗想把性情溫和的兔子吃掉。 正想繼續(xù)畫,沐云初找他來了。 無痕瞄了一眼神清氣爽的沐云初,淡淡移開視線繼續(xù)畫。 沐云初上前看他的作畫:豬會吃兔子? 無痕懶洋洋的開口:我畫的是狗。開玩笑,他畫的那么好看,哪里像豬了。 沐云初發(fā)了工錢,還派了任務(wù)給他,讓他盯著尸香的一舉一動,說完她就想離開了。 無痕完全沒有要起身送她的意思,隨意道:慢走不送哈。 沐云初已經(jīng)習(xí)慣了,也沒與他計(jì)較就離開了。 他收好銀票后又繼續(xù)糟蹋著陸子觀的文房四寶。 他畫得正入神,忽然察覺到有人想從背后偷襲他。他立刻迅速閃開,用著冰冷的眼神警惕的看著想偷襲他的人。 定睛一看,原來是陸子觀,這才放下防備:陸子觀,你打不著我的。 無痕一臉得意的看著怒火中燒的陸子觀。 但也不見陸子觀說什么,只是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就緊張的拿起他的毛筆看。 陸子觀剛剛下朝回來,一進(jìn)到書房就看到無痕正全神貫注的在糟蹋他的文房四寶。 氣到他從無痕身后舉起手想劈向他的腦袋瓜,卻被他輕易的閃開了。 你.陸子觀已經(jīng)氣到講不出話來了。 陸子觀沉著臉看著手中的毛筆與桌上的毛筆。 這些毛筆因?yàn)闊o痕毫無控制力度隨意使用,導(dǎo)致毛頭上的毛已經(jīng)分叉到像開花般。 這毛筆他平時(shí)都舍不得使用,就算使用起來都很小心翼翼,如今居然被他糟蹋到這樣! 目光移向桌上的紙,自己平時(shí)都舍不得用的紙,居然被無痕拿來涂鴉。 陸子觀:.這畫的什么?狼與兔子? 陸子觀拿著分叉的毛筆和看著桌上的紙,他氣到手都在顫抖著。 他放下了手中的毛筆,沉著臉緩緩的走近無痕。 陸子觀強(qiáng)制壓下心中的怒火,試著不動手打他。 文人動口不動手文人動口不動手 但是他還是很生氣! 無痕!陸子觀伸出手想抓住無痕的衣領(lǐng),可是輕易的被無痕躲過。他不甘心,繼續(xù)向他撲去。 哎哎哎?陸子觀?陸子觀!你干嘛? 從來沒見過陸子觀這么生氣的無痕有些嚇到,但是無痕的身子會下意識地自動閃開陸子觀想抓他的手。 而且陸子觀不會武功,他怎么抓都沒辦法抓到無痕,甚至是衣袖都碰不到。 陸子觀動作太慢,如果要讓他抓住,還需要站在那邊特意給他抓著,他才能抓得住他。 但是他又有些害怕被他抓著,本能的反應(yīng)就是抓住陸子觀的手腕,拽到他身子后把他壓在墻上讓他動彈不得。 冷靜點(diǎn),陸子觀。無痕的聲音從陸子觀的身后傳來。 我說了,你打不著我的。無痕低頭靠近陸子觀,輕聲說話想安撫他。他的氣息輕輕地掃在陸子觀的脖頸后。 不知陸子觀是因?yàn)樯鷼舛樇t,還是因?yàn)闊o痕靠得太近而臉紅,他脹紅著臉怒道:你快放開我!沒想到無痕功夫那么好,居然讓他抓都抓不??! 我不放,不把你壓住的話,我怕我會出手傷著你。 無痕繼續(xù)道:只是毛筆罷了,至于那么生氣嗎? 你不懂! 你別再想著要打我了,我可是天下第一殺手,你連武功都不會,你是不可能打得過我的。無痕淡淡的道。 你是殺手?陸子觀眼底有些震驚,雖然隱隱約約知道無痕武功很好,但是他并不知道無痕是殺手。 呃.糟糕,太過得意不小心講了出來。萬一他厭惡我了怎么辦?現(xiàn)在否認(rèn)還來得及嗎? 陸子觀冷冷道:放開我。打又打不過他,說又能說什么,毛筆都已經(jīng)壞了,紙也都給他涂完了。 無痕感受到陸子觀的冷漠,猶豫了片刻,最后放開了他的手腕。 出去。陸子觀低著頭瞧都不瞧他一眼,語氣冰冷又疏離。 我無痕還想說什么,陸子觀第一次對他這么冷漠,不知為何他有些不安。 出去!陸子觀聲音還有些哽咽。 無痕心頭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有些疼。他摸摸鼻子,只能沉默的出去了。 自從他們吵架后,無痕沒有去找過陸子觀。他現(xiàn)在有任務(wù)要做,晚上要盯著尸香的一舉一動。 怎么辦呢他望著無盡的星空納悶著。 他決定早上休息的時(shí)候,趁著陸子觀上朝還沒回來,偷偷把壞了的毛筆拿出來,去找了間有點(diǎn)名氣的商鋪問了問。 這不是已銷聲匿跡的名匠所制作的毛筆嗎?老板盯著毛筆上的雕刻,一臉看到寶物的樣子說道。 銷聲匿跡的名匠?無痕問道,他以為這只是普通的毛筆罷了。 傳聞那個(gè)名匠特意為某個(gè)公主的孩子制作了一副文房四寶。但天朝被滅后,那個(gè)名匠也跟隨著著天朝一起消失了。 那個(gè)老板指了指毛筆尾部上的雕刻:這就是那個(gè)名匠的署名。 老板思索片刻后,笑得有些賤的說道:客官這是在哪得到的?是否有那套文房四寶?不如把它們賣給我?這毛筆雖然壞了,但它的墨、紙、硯,依舊是價(jià)值連城啊。 無痕嘴角抽搐。 不賣。說完就轉(zhuǎn)身走了。 沒想到被他玩壞的毛筆,居然是這么稀有的東西,做這東西的人還不知道去哪了,這下是頭大了。 難怪他會生氣的想打我,雖然最后被我壓在身下動彈不得。 唉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 怎么辦吶! 無痕對著天空無聲吶喊著。 陸子觀那邊。 陸子觀其實(shí)已經(jīng)不再生氣了,冷靜下來才發(fā)現(xiàn)到自己太過小題大做了。 幾年前收養(yǎng)他的先生去世之前,把這副文房四寶交給了他。說這文房四寶是收養(yǎng)他時(shí),就帶在他身邊的東西。 因?yàn)檫@文房四寶貴重,先生便幫他收了起來,長大后再交給他。 當(dāng)時(shí)他有些訝異,但是這文房四寶說不定只是剛好被放在他身邊,當(dāng)作謝禮給先生罷了。 那時(shí)正值戰(zhàn)亂,他的父母說不定已經(jīng)死在戰(zhàn)亂中了。他也可能只是被什么人撿了,丟棄在先生那邊的。 無痕與他一樣也是沒有家人的人。 冷靜想想,這不過是身外之物,為了這些東西傷了和氣也太不值得了。 不行,還是去找無痕向他道歉吧。 陸子觀起身去到了無痕的宅子,他站在無痕的房門口,手浮在空中想敲門卻停了下來。 要怎么開口呢? 陷入沉思的陸子觀,站在門口許久。 而無痕剛剛完成任務(wù)回來。 他從門口進(jìn)來,就見到了陸子觀站在他房門口發(fā)呆。 陸子觀?見到陸子觀主動來找他,無痕心情頓時(shí)明朗,語氣難掩興奮。 無痕聲音忽然從身后傳來,陸子觀顯然被嚇到,轉(zhuǎn)頭看向聲音來源,就看到了無痕。 陸子觀一時(shí)之間也不知道要說什么,他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問道:晚膳吃過了嗎? 無痕頓了一下,有飯吃了,心里有些開心,但臉上沒有表現(xiàn)出來:還未。 那我去準(zhǔn)備晚膳。陸子觀說完轉(zhuǎn)身走去廚房。 而無痕看著陸子觀的背影。 陸子觀這是不生氣了嗎? 無痕想問卻又不敢開口問他。 片刻后,陸子觀又從廚房出來了。 無痕根本就不會去買菜,廚房里什么菜都沒有。 你廚房沒有菜,要不要來我府里吃飯? 好。 兩人一起走去了陸子觀的小宅子,一路上他們都沒有說話。 陸子觀準(zhǔn)備完晚膳,此時(shí)兩人正在吃著飯,陸子觀忽然開口道歉。 對不起。陸子觀夾了塊rou給無痕,抬首看著無痕,眼底充滿歉意。 陸子觀忽然向他道歉,讓他有些訝異,明明就是他弄壞了陸子觀的東西,陸子觀卻先向他道歉了。 陸子觀:那日是我太小題大做了,想來那些東西也不過是身外之物,為了這些東西傷了我們之間的和氣,不值得。 陸子觀頓了一下,繼續(xù)道:可是日后你可別再亂糟蹋我的東西了。 知道了。無痕夾起了碗里的rou放進(jìn)嘴里,面上淡淡應(yīng)道,心里別提多高興了。 兩人又沉默的吃著飯。 過了片刻,無痕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陸子觀。 你不怕我嗎?無痕低頭看著碗里的飯,神情有些忐忑不安。 怕你什么?陸子觀不太明白無痕在說什么。 無痕依舊是看著碗里的飯:我是殺手,你不怕我嗎? 如果沒有利用價(jià)值,一般人都不想跟他這種人有什么牽扯,沒想到陸子觀還會來找他,甚至繼續(xù)為他下廚做飯。 陸子觀頓了片刻,他不說都差點(diǎn)忘記了。 他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一臉苦惱。 天??!他甚至還帶著天下第一殺手去了山水莊的拍賣會!皇上當(dāng)時(shí)還在那呢! 唉,罷了,這事都過去那么久了。 而且與無痕相處了那么久,除了覺得他說話很不正經(jīng),脾氣有些古怪之外,并不覺得他是個(gè)冷血的男人。 第一次見到無痕的時(shí)候他滿身都是創(chuàng)傷,甚至還有被人拷打過的痕跡,回想起無痕當(dāng)時(shí)的模樣他心中便升起不忍。 陸子觀收拾好神情,緩緩道:不怕。 無痕頓了頓,抬眸看著陸子觀。 陸子觀正色看著無痕,但目光滿是溫柔:我相信你成為殺手,并不是你的本意,你一定是有你自己的苦衷才會成為殺手。 無痕有些動容,陸子觀不曾刨根問底他的來歷,更沒想過要利用他,只是一直在他身邊照顧著他。 他本來就不是一個(gè)冷血的人,要不是因?yàn)榧易?,他現(xiàn)在可能還是像個(gè)普通人那樣。 是陸子觀的存在逐漸溫暖了他冰冷的心。 陸子觀見他不語,伸手又夾了一塊rou放進(jìn)無痕的碗里。 快吃飯,別想這些了。 無痕今晚怎么吃得那么少,他可是煮了很多,可不能浪費(fèi)了。 無痕只覺得陸子觀對他特別包容,心中逐漸升起異樣的感覺。 而那種感覺,他并不討厭。 看著碗里的rou,無痕終于是豁然開朗了起來,像平日那樣恢復(fù)了胃口,大口大口扒起了飯。 陸子觀見無痕終于動起筷子,趕緊多夾了一些菜給他。 多吃一些。陸子觀笑著對他道。 好。無痕樂呵呵的看著陸子觀。 他沒忘自己身上還背負(fù)著血海深仇 但這一刻,他真的很快樂。 無痕忽然道:對了,明日你下朝后陪我走一趟綢緞莊與裁縫鋪吧。陸子觀的衣裳都已經(jīng)破到不能再補(bǔ)了,他想弄一些新衣裳給他穿。 陸子觀一臉疑惑。 綢緞莊與裁縫鋪?無痕想縫制新衣裳嗎? 陸子觀遲疑片刻,點(diǎn)頭道:好,可是你的衣裳不是云初公主找人為你縫制的嗎?無痕這一身,少說都要幾千兩銀子。 無痕想了想:我需要便服。 無痕道:還有,明日咱們還要去一趟首飾鋪?zhàn)?。順便給咱倆買一對玉佩。 你想去買什么? 我想看看 月色下,兩人有說有笑的身影,絲毫沒有意識到,此時(shí)兩人的關(guān)系已密不可分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