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預(yù)警：本章正劇向戰(zhàn)斗，有原作主要角色（動物）死亡場面及原作角色流血場面。雷者勿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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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嗒嗒嗒

    皮鞋踩出的清脆腳步聲，在寂靜的走廊中顯得格外響亮悠長。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在家嗎？在家嗎？在家嗎？

    毫無回應(yīng)。

    真是的，干嘛躲著不出來啊，在下明明是如此和善的一個人啊。青年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邊平光眼鏡，半真半假地嘆了口氣。

    露出一個他自認(rèn)為禮貌的愉快笑容，他閑適地漫步在住院部四樓走廊上，一扇一扇病房敲過去，每扇門都不多不少，恰好敲了十三下。

    山村貞子小姐！請問您，以及您的那位拉斯維加斯富商丈夫，都在家嗎？

    *

    快下雨了。

    伏黑惠看向窗外。被【帳】遮蔽的天空本就暗得仿佛隔著一層墨鏡鏡片，當(dāng)高懸的明月被烏云遮蔽之時，周圍的環(huán)境更是顯得伸手不見五指。

    得盡量在那之前完成任務(wù)。

    鮭魚。

    耳釘中傳出因電流而略有失真的熟悉聲音。

    伏黑惠停下了奔跑的腳步。

    不知道什么時候起，急診部二樓大廳走廊里面，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的腳步聲連玉犬吐著舌頭的喘氣聲也消失了。

    原本入急診科大廳的時候，狗卷棘還在身側(cè)：敵暗我明，面對實力莫測的敵人，分開行動容易被各個擊破，兩人一起搜尋咒靈蹤跡的保守做法，是最初制定的最佳策略。

    狗卷前輩？

    伏黑君，怎么了嗎？伊地織先生聽起來非常緊張。

    大芥？狗卷棘的聲音亦在耳釘中響起。

    醫(yī)院走廊墻上的玻璃平開窗哐哐地撞在半脫不落的窗框上，仿佛要將本來就缺角少面的脆弱玻璃片碰碎；老化生銹的鉸鏈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尖叫，與走廊頂上吱呀吱呀劇烈搖晃著的轉(zhuǎn)頁吊扇比著賽似的飆起高音來。

    起風(fēng)了。

    如同嗚咽一般的聲音吹過砰砰作響的玻璃孔洞，在這樣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顯得莫名瘆人。然而，伏黑惠卻感到自己分外冷靜。

    情況有變，那么策略也相應(yīng)變更就是了。

    狗卷前輩，伊地織先生，聽我說。伏黑惠雙腳一前一后擺好架勢在走廊中央站定，將兩手合在一起，一邊思考應(yīng)該比出召喚哪個式神的手勢，一邊低聲道，最壞的情況出現(xiàn)了，不過也在預(yù)想范圍內(nèi)。我和狗卷前輩現(xiàn)在被分開了，可能是進(jìn)入了一只咒靈的領(lǐng)域里面

    退下?。?！

    咒言師忽然發(fā)出幾近破音的高喊，打斷了伏黑惠未竟的話語。

    身不由己地，伏黑惠在言靈力量的沖擊下直直飛向后方，差點撞上走廊盡頭的玻璃窗如果不是他用咒力強(qiáng)化肌rou與骨骼、調(diào)整姿勢踩裂地板以增大摩擦，同時及時召喚了蝦蟇、用蛤蟆舌穩(wěn)住身形的話。

    水泥的地面，被拖出一條深而寬的翻卷裂痕。

    伊地織先生亦發(fā)出了一聲慘叫。聽耳釘里面?zhèn)鱽淼膭屿o，他似乎撞倒了一些道旁樹。

    來不及為伊地織先生可憐的老腰默哀一把，伏黑惠便聽到了更加令人目眥欲裂的動靜。

    砰

    那是一聲本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槍響，以及狗卷棘一個短促的呃的音節(jié)。

    咒力加護(hù)下的電子信號，忠實地將rou體倒地的沉重聲響模擬、記錄、傳達(dá)。耳釘里面最后傳過來的，是器械被破壞時咯吱咯吱咔嚓、啪的銳利悲鳴。

    狗卷君？狗卷君？！

    沒有回應(yīng)。

    伊地織先生應(yīng)該確實是撞傷了，方才還發(fā)出了幾聲痛苦的呻氵吟，可能還沒緩過勁來，卻也依然一邊忍不住地倒吸涼氣，一邊顫著嗓子堅持通報即時情況：伏黑君，狗卷君的通訊信號消失，應(yīng)該是應(yīng)該是遇敵后耳釘損壞了！

    伊地織先生似乎是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說出最壞的可能。或許是怕動搖到伏黑惠的理智，影響后續(xù)的救援乃至戰(zhàn)斗，又或許是在自我安慰但二人都心知肚明，狗卷棘大概率是兇多吉少。

    內(nèi)心深處的黑影，仿佛陷入沸騰一般汩汩翻涌起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再將其自咬緊的牙關(guān)之中緩緩?fù)鲁觥?/br>
    我會把狗卷前輩帶回去。伏黑惠聽見自己低而堅定的聲音。

    話音剛落，頭頂?shù)牡跎认袷墙K于老化到承受不住劇烈的扭動，直直砸了下來。

    豐富戰(zhàn)斗中培養(yǎng)出的敏銳直覺，讓伏黑惠縱身一躍，堪堪避過然而走廊里的燈光忽然啪啪啪啪啪啪整排亮起，令已經(jīng)習(xí)慣了黑暗視野的雙眼因為突如其來的強(qiáng)光刺激目眩了一瞬。就在生理性淚水分泌模糊視線的一剎那，陰暗角落處有影子飛撲而出。

    【玉犬】！

    黑色大狗自影中顯形，敏捷地飛撲出身，將那團(tuán)嘶嘶作響的黑色小東西一口叼住。

    頭發(fā)？

    凝目看清那東西的樣子，一瞬間聯(lián)想到什么，伏黑惠忽然反應(yīng)過來，臉色一變，玉犬，松口！

    遲了。

    那團(tuán)如蛇一般扭動蜷曲的發(fā)絲瞬間抽長繃直、刺穿了黑狗的腦袋。

    一張肥大、浮腫、蒼白到發(fā)青的臉，自糾結(jié)亂發(fā)之中緩緩浮現(xiàn)，對著伏黑惠露出了一個扭曲的、死蠟色的笑。

    被自吻部穿透的黑色玉犬身體抽搐著，自喉嚨底發(fā)出一聲哀哀的嗚咽，抬起漆黑的、濕漉漉的眼睛，深深地看了少年最后一眼。

    而后，它拼盡全部的力氣，頭也不回地向著窗外縱身一躍

    嘩啦啦啦啦啦

    轟隆

    玉犬?。。。。?！

    那枚詭異的腦袋，連帶著用最后的全部生命保護(hù)主人的黑狗式神，在夜空之中一起，宛如煙花一般綻放。

    *

    漆黑、漆黑的蛛網(wǎng)。

    帶毒的黏液，凝成晶瑩的露滴，點綴其上。

    孱弱的純白色蜘蛛，在陰影中潛伏，安靜而耐心地等待著、等待著獵物撞上。

    風(fēng)吹起來了，悠悠晃晃，搖曳一網(wǎng)的銀鈴鐺。

    來的是鳥兒嗎？來的是蝴蝶嗎？

    無所謂了，無所謂了。

    因為，我已經(jīng)抓到你了。

    *

    咚、咚、咚。

    這是走廊正中央的一道門，只敲了三下，就吱呀地打開了。

    咦？這一次沒鎖嗎？

    青年目露好奇地將腦袋探進(jìn)病房。

    在他身后，有如蛛絲一般纖長而輕盈的影子，緩緩地、緩緩地垂落。

    冰涼的、鋒利的殺意，一前一后交錯著貼上他的脖頸，像是將昆蟲標(biāo)本固定住的刺針，牢牢鎖住他的前后退路。

    而比鋒刃更為冰涼的，是那宛如柳絮一般輕柔、尚帶著初雪氣味的吐息。

    抓到你了。

    魂牽夢縈、日思夜想的聲音所伴隨的，是銳器一往無前穿透皮膚骨骼的細(xì)微聲響。

    啊啊，終于

    宛如切開一塊奶油，宛如撕裂一匹錦帛。

    腐朽、衰敗、陳舊的空氣里，彌漫開薔薇花一般的芳香，夾雜著似有若無的血腥味。

    【獵殺時刻，開啟了?！?/br>
    *

    鵺！

    玉犬撞破窗玻璃的一瞬，伏黑惠召喚出貓頭鷹樣的式神，抓著自己的肩膀跟著穿過去玉犬能從這里到醫(yī)院大樓外面，原來窗玻璃是領(lǐng)域出口嗎？但是這會不會太過輕易

    然后鵺抓著他差點在慣性作用下撞到墻。

    穿過走廊的玻璃窗，依然是一條一模一樣的走廊。

    通過踩裂地板再次急剎車的伏黑惠一回頭，剛好看到夜空中玉犬和咒靈同歸于盡的場面然而，空氣中那種黏稠、陰暗、沉重、令人惡寒的感覺并未消散，咒靈并未被祓除。

    透過窗玻璃，能看到那因為廢棄而斷水?dāng)嚯姷恼t(yī)院大樓樓群，自剛才起便燈火通明。

    伏黑惠聽見咔嚓咔嚓的聲響：那是自己握緊的拳頭之間，肌rou骨骼彼此拼命擠壓而發(fā)出的細(xì)微悲鳴。

    深深吸氣，再將其長長吐出。

    果然，能開出領(lǐng)域的咒靈，不會那么容易對付。

    伊地織先生？

    我在，伏黑君。

    或許是怕打擾戰(zhàn)斗令伏黑惠分心，影響其對于戰(zhàn)局判斷，剛才伊地織先生除了時不時因為疼痛發(fā)出的輕微嘶氣聲外，并沒有發(fā)出其他多余聲音連痛苦都進(jìn)行著克制。

    我想，對于現(xiàn)場的破壞程度，可能不會控制在外交安全范圍內(nèi)了伏黑惠簡短地說明現(xiàn)況。

    理解，已經(jīng)上報。還請伏黑君務(wù)必堅持一下，支援將在半個小時后趕到！伊地織先生說完，像是不放心似的補(bǔ)充了一句，以及，現(xiàn)在您的任務(wù)，是以保全自身生命安全為最高優(yōu)先級。

    明白。對話的這么一會兒，伏黑惠已經(jīng)跑動著搜尋了二三層之間的樓梯和三層長廊的一半房間因為白色玉犬已經(jīng)失蹤，黑色玉犬破壞后的能力暫時被鵺繼承，在他視野之內(nèi)帶著他追索咒靈氣息。

    嘭嘭嘭

    伏黑惠一扇一扇地把門踹開。

    沒有、沒有、沒有這間病房里面也沒有。

    無處發(fā)泄的焦躁感，在聽見樓道中傳來的慘叫聲以及槍聲時候攀上頂峰。

    沖至三樓走廊盡頭，在動態(tài)視覺捕捉到上方飛來人影的一瞬間，伏黑惠變換了手勢。

    【蝦墓】。

    蛤蟆式神的舌頭結(jié)成富有彈性的網(wǎng)，在接住那個沒有咒力氣息的男人時，起到了很好的緩沖作用。

    救命、救命、有人在追殺我

    被救下的人，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男性，一頭深棕色的蜷發(fā)之下，是一對明亮而驚恐的碧綠眼眸；鼻梁上歪掛著的金絲邊眼鏡，其左眼鏡片已經(jīng)破損，再往下是頰邊道道血痕連白色襯衫和黑色西裝的領(lǐng)口，都被大片血跡染紅。

    然而隨之而來的那個從樓梯扶手上滑下來的身影，看起來便沒那么無害了。

    鵺發(fā)出尖銳的嘶鳴沖上去卻在砰的一聲槍響中被擊穿了翅膀而慘叫起來?？磥硎菐е淞Φ淖訌?。

    在那人開出第二槍前，伏黑惠及時將鵺收回了影子里面，才沒讓它變成第二只玉犬。

    而發(fā)現(xiàn)伏黑惠的同時，那個漆黑的身影亦伸手攀上更高一層的樓梯扶手，將身體彎折成幾乎違背人體生理構(gòu)造的弧度，避開蝦墓疾射而出的舌頭，以一種對于人類而言幾乎不可思議的輕靈迅捷翻上更高層的扶梯欄桿。

    甚至就在翻身的過程中，這人還對著伏黑惠這邊掃出了一排子彈。伏黑惠就地一滾避開了；而那個黑西裝青年雖然也以對于常人而言更敏捷的姿勢翻滾避開，卻依然被射中了肩膀，發(fā)出凄慘的痛呼。

    耳朵上一陣銳痛，有溫?zé)岬囊后w沿著下頷線流下方才的子彈中，有一枚將聯(lián)絡(luò)用耳釘擊碎了。

    樓道不像走廊里面一樣亮著燈。十米之外的廊頂鎢絲燈光線，在到達(dá)這里之時，已經(jīng)衰減黯淡如風(fēng)中豆?fàn)T與此相反的，是樓道里面的雕花窗外那一輪碩大的白色月亮，格外通明。

    銀月將來人身形投下的陰影，恰好將伏黑惠籠罩其中。少年抬頭，直直對上了一枚剔透如月輪的銀色眼睛。

    請讓開，黑漆漆，分明自己也從頭發(fā)到腳底都包裹在漆黑之中，只露出一對眼睛來，銀眸之人依然說出了意味不明的奇怪稱呼，甚至還特意帶上了敬語，顯得整句話都不倫不類了起來，我的目標(biāo)只有你身后那一個。

    那是從變聲器中模擬出來的無機(jī)質(zhì)嗓音。

    Ta的姿勢由下蹲改為站立伏黑惠發(fā)現(xiàn)這人身形比他所想象的更為纖長。

    救救我、救救我西裝青年幾乎是用爬的躲到伏黑惠身后，哆哆嗦嗦，我只是被人莫名其妙踹了下來，就被這個人追殺，好可怕

    沉下心來，吸氣吐氣

    伏黑惠沒有后退，而是蓄力、提氣、起勢，捏出手式。

    性別、身份、立場皆不明的刺殺者見此，亦擺出宛如螳螂一般的進(jìn)攻姿態(tài)。

    礙事的話，連你一起殺。

    即使是沒有感情的變聲器電子音，亦掩蓋不住這句話之間，那漆黑宛如萬米深海之下、壓抑著欲噴流漿的火山巖一般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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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鳥：鏘鏘鏘！宛如反派一般的出場！

    伏黑惠：【大蛇】。

    作者的話：

    狗勾，嗚嗚，狗勾。

    因為看原作，一只狗勾死了另一只繼承其能力，二合一后才變成可以抗衡特級咒靈的升級版狗勾的，所以

    但是，嗚嗚，狗勾。

    以及先別急著罵飛鳥！這里用了誤導(dǎo)視線的一點小手段?。▌⊥赴l(fā)言，新章更后此條刪除）

    盡管本來想寫的是沙雕文，但是在這種部分還是希望能把每個角色認(rèn)真戰(zhàn)斗的帥氣樣子表現(xiàn)出來！包括伊地織先生！包括狗勾！

    Get   out，boy，or   Ill   kill   you   together.本來打算最后用這句話的，但是為了這個黑漆漆還是寫了中文，故事里默認(rèn)是日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