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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黑鯨魚(NPH)在線閱讀 - 144 月亮背面(3400+)

144 月亮背面(3400+)

    

144 月亮背面(3400 )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一開始叫什么。

    春月差點要脫口而出。

    在福利院的孩子用的是百家姓,她那幾年進(jìn)來的孩子都統(tǒng)一姓張,但在福利院里沒人會稱呼對方的姓,出了福利院她更加沒機(jī)會用上姓氏。

    名字也是一個季節(jié)模板直套,春天進(jìn)來的孩子名字里帶春,夏天帶夏,以此類推。

    輪到她時她叫春月,院里還有叫春日、春麗、春妮

    被人領(lǐng)養(yǎng)走時她的年紀(jì)太小,很多事情其實記不住,她忘了那對來辦手續(xù)的夫妻的樣貌,更忘了他們帶走自己后有沒有幫她改過新的名字。

    很快她被帶到了貝爾松,有人叫她,2007。

    名字對于殺手來說是可以隨時拋棄的物品,他們就像變色龍,可以隨時改變自己的身份。

    這些過往,她從沒對任何人說起過,石白瑛沒有,竇任沒有,熊霽山?jīng)]有,13號沒有,歐晏落?他才不在乎。

    也或者應(yīng)該說,春月自己都快要忘記之前的日子了,好像進(jìn)了貝爾松后,才是她這短暫人生的正式開始。

    現(xiàn)在春月望著曾博馳眼里翻滾不停的痛楚,她竟有了想要告訴他的沖動,想告訴他,自己沒爹沒娘,自己是個會殺人的瘋子,自己是個正常社會里無法接納的怪物

    一直站在正義那一邊的你面對這樣子的我,還能輕輕松松地說出鐘意這個詞嗎?

    她垂下眼睫不再看他:我的名字,你剛才不是已經(jīng)喊過了嗎?

    所以月就是你的名字,是嗎?

    兩人離得太近,曾博馳只要微微低下頭,嘴唇就幾乎要吻上她的額頭。

    屋里好熱,他們身上散出的熱氣全糅合在一塊,分不出彼此。

    卻是誰都沒有退開。

    春月動了動被曾博馳壓在門板的手腕,立刻被握得更緊,他的手指像燒紅的鐵鉗牢牢錮住她,她輕輕笑:我都被你銬住了,你還怕我會跑嗎?我手有點痛

    話音剛落,手腕上的鉗制明顯松了一些。

    她帶著曾博馳的手來到自己臉側(cè),微仰起脖子,用臉頰在他最靠近自己的大拇指指骨處,像貓兒一樣輕輕蹭了蹭:先是因為見過我的直播認(rèn)出了我,接著利用自己的職務(wù)便利查出我的身份是假的,那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里有月的?

    明明銬住她的是他,鉗住她腕子的也是他,可曾博馳竟覺得動彈不得的是自己,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張開小嘴,用嘴唇含住他的指骨,一下,兩下。

    指骨慢慢覆上濕氣,時不時還被濕潤的舌尖飛快劃過。

    如此明顯的挑逗勾引,使得本來劍拔弩張的氣氛變得曖昧旖旎,曾博馳本該用力推開她,但視線卻不受控地一直停留在她嫣紅的嘴唇上。

    他喉結(jié)滾動,問:上個月13和14號,你是不是在翠庭公寓那邊出現(xiàn)過?

    黑眸微顫,春月舌尖正好抵在他拇指指甲處,她有一刻停頓。

    翠庭公寓,就是佟永望的住處。

    她沒有回答,而是直接張嘴含住他的指尖,用尖尖牙齒輕輕啃著指甲側(cè)邊,舌尖繞著他的指腹打轉(zhuǎn)。

    曾博馳忍不住深喘一口氣,終是低下頭,唇貼著她的發(fā)頂,聲音逐漸升溫:翠庭公寓13號晚上有一場火災(zāi)之前翻查周邊商家的視頻時,在一家便利店的監(jiān)控視頻里,我見到了你。

    曾博馳說了謊。

    中午的查無此人,讓他很快想起那一天在翠庭公寓樓梯間里,心里突然冒出的那股強(qiáng)烈直覺。

    他讓吳東把同公寓附近商店要來的監(jiān)控視頻找出來發(fā)給他。

    他要找的不是阿娣,而是1812房佟先生的蹤影。

    佟永望樣貌出眾,更醒目的是他身邊那只導(dǎo)盲犬,曾博馳很快在其中一個視頻中鎖定了他的身影,再配合現(xiàn)場店鋪平面圖,他一家一家店地看過去。

    最后佟永望坐在一家便利店門口的階梯上,導(dǎo)盲犬陪在他身邊,一人一犬似乎在等著誰。

    曾博馳盯緊著手機(jī)屏幕,嘴里的香煙就沒停下來過,即便他已經(jīng)調(diào)快了播放速度,但他還是覺得時間過得好慢。

    終于,有一個女子走進(jìn)了攝像頭范圍內(nèi)。

    曾博馳啪地按下屏幕上的暫停按鈕,燒長的煙灰沒撐住重量簌簌下落。

    是了,雖然衣著不同,對方也刻意戴了鴨舌帽,但曾博馳還是能認(rèn)出來,那個伸手揉了把佟永望頭發(fā)的女子,就是阿娣。

    明明烈日當(dāng)空,但那時的曾博馳卻覺得渾身冰冷,腳底下遍布裂痕的冰面終于裂開了,寒冷冰湖將他吞噬。

    你領(lǐng)著佟先生離開,然后第二天又陪著他回來做筆錄,對嗎?

    曾博馳微微弓背,溫燙的唇貼著她的額角,輕擦過她眉尾,最后落在她耳廓上方,熱氣輕吐。

    春月猛地闔上牙關(guān),狠狠叼住嘴里的指骨,用虎牙碾磨著他指節(jié)上的繭子,語音含糊道: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

    這件事之后她得好好檢討自己,確實是掉以輕心了,那晚她沒有做偽裝,也忘了讓竇任把公寓附近的監(jiān)控處理掉。

    rou體上再疼痛曾博馳也能面不改色。

    他鼻息guntang,張嘴就咬住她微涼的耳垂,牙齒恨不得重重落下去,讓這無心人兒好好感受到自己心里頭的掙扎和疼痛。

    金屬聲再次清脆響起,曾博馳的手突然探進(jìn)她的白裙底,直接貼住她的左大腿。

    察覺他意圖的春月猛瞪大眼,手腕驀地往外扯,想連著手銬一起將他的手扯開。

    粗且冷的金屬撞得她腕骨發(fā)疼,手銬連接處像拔河比賽中被雙方扯得極緊的繩子,誰先松手誰就要輸了。

    可曾博馳力氣比她大太多,很快已經(jīng)摸至她的大腿上方,那里的皮rou有一處不大明顯、需要仔細(xì)摩挲才能感受到的疤痕增生。

    那天在樓梯間,陪在佟先生身邊的那位朋友,大腿上有塊紋身,應(yīng)該是貼的吧?是為了遮住這道疤痕,對嗎?

    曾博馳幾乎是咬牙切齒,指腹就像鋒利刀刃深深摁住疤痕,仿佛下一秒就要切開她的皮rou:要不是上次幫你舔的時候留意到這個位置,我還沒法將兩者聯(lián)想起來,真要夸夸你,你的化妝技術(shù)可真厲害,差點我就要錯過了啊

    突來的刺痛感讓春月仰高了脖子,她喘了口氣,忍不住咯咯笑:曾sir的直覺真是厲害。

    她不再扯住手銬,反手握住曾博馳的手腕,倏地用力拉高,朝著自己濕熱的腿心。

    曾博馳繃緊小臂不讓她扯著走,可手掌已經(jīng)隔著薄薄的布料,抵達(dá)了那塊禁忌之地。

    他喘著氣繼續(xù)說:之前你店開業(yè)的那一天,我問過你店名是什么意思,你說是倒轉(zhuǎn)的月亮,我后來想想,也可以是永遠(yuǎn)都看不見的月亮背面。

    她就是天上月亮,在地球上的人只能看見月亮正面,窺探不到月亮背面上藏著什么秘密。

    被講中小心思的春月笑得更開心,笑聲好像一只只紛飛的蝴蝶,在曾博馳耳邊撲騰著翅膀。

    他有一瞬松懈,春月嘴角還掛著笑,下一秒已經(jīng)往曾博馳手腕內(nèi)側(cè)的皮rou咬,牙齒正正好咬在他腕間因用力而凸出的血管處!

    曾博馳不備,終于松了手,剛才那一下咬得他頭皮發(fā)麻,對方是用了狠勁,仿佛牙齒再往里陷多一分,血管就要破裂了。

    右手重獲自由,春月又一次勾住他的脖子,但這次五指往上,直接抓住他近期長長了的頭發(fā)使勁往后扯!

    發(fā)疼的手肘死死撐在門板上,曾博馳被迫抬頭再次與她對視,他疼得咧嘴咬牙,但竟還能擠出一個有些痞氣的笑容:哦,不再裝小白花了是嗎?小家伙下嘴還挺狠的嘛

    潔白虎牙咬著紅唇,春月扯起一邊的嘴角笑得狡黠,突然提起右腿直接盤上他結(jié)實的腰,隨著姿勢變動,曾博馳的手掌便緊緊貼住了她的私處。

    手心像被燒紅的烙鐵燙傷,從下方傳來的熱度把曾博馳燙醒,他終于發(fā)現(xiàn)快要掉入對方陷阱,迅速撤出在她裙下的手。

    這樣的反應(yīng)和春月預(yù)料的一樣。

    她借著他的力氣抬手,在一剎那間改變用力的方向,讓戴手銬的左手直接攀上他寬闊肩膀,兩手十指緊緊相握鎖牢,像張漁網(wǎng)一樣網(wǎng)住曾博馳汗?jié)竦牟鳖i!

    曾博馳的右手往后折,呈現(xiàn)一個怪異的姿勢,而下一秒,另外一側(cè)腰被她另一條腿盤上,她整個人掛到他身上。

    不得已,他只好用另一只手去捧住她的臀。

    本來是想控制住她,如今形勢大變。

    其實他有許多種方法能甩開她,例如抱住她使勁撞門或撞墻,例如用頭撞她的下巴,例如用力甩自己右臂將她的手扯開

    但每一樣都會傷害到她,曾博馳不愿意,也不想。

    他皺眉道:你下來,別耍賴,我不想傷了你。

    春月目光灼灼地由上至下凝視著他,空氣凝滯不動,不過是幾次角力,但汗珠早已掛滿兩人額頭。

    突然她又笑了,皓白貝齒在昏暗中亮得發(fā)光:我是個小騙子,當(dāng)然一大堆賴皮招式,曾sir還想不想試試別的?

    曾博馳眉間皺得更深,正想開口拒絕,她的唇已經(jīng)壓了下來,直接將話堵在喉嚨里。

    這個吻比他想象中的溫柔許多。

    曾博馳本來以為她會像只惱羞成怒的小獸用力撕咬他的唇,就像剛才快要咬爛他腕rou那般,但沒有,她只是輕且緩地沿著他的唇線梭巡,偶爾探出舌尖去舔他,像小心翼翼地舔一顆草莓味的糖果。

    出乎意料的溫柔曖昧成了細(xì)細(xì)密密的網(wǎng),拉著曾博馳的心臟墜入泥沼中,緩緩下沉。

    曾博馳嘆了口氣,啞聲問:現(xiàn)在要叫你阿月了,對嗎?

    春月親吻著他的嘴角,輕聲呢喃:隨你,阿娣是我,鴨梨是我,阿月也是我

    曾博馳,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我叫春月。

    她抬起頭,反光的鏡片讓曾博馳看不透她此時眼睛里的情緒。

    像月亮背面。

    春月緩聲:但其實我更希望你只認(rèn)識張盼娣這個人,這樣,今晚才不會是我們最后一次接吻和zuo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