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拿他當(dāng)情報站

    明亞灰離開她家時，吉音青趴在窗臺邊，看樓下摩托車飛馳走遠(yuǎn)。

    她還握著手機(jī)，通訊錄里新增一人，對話框是空白。

    劇集很長，從白天看到黑夜也只前進(jìn)了十分之一。

    吉音青趴在床上，雙手撐著面頰，眼睛被她擠的有些變形。

    十點(diǎn)鐘家中依然空蕩，只留她自己，草草下一把掛面，結(jié)束晚餐。

    有關(guān)伊老師

    她望著頭像框里帽檐遮住大半張臉的男生，猶疑不決。

    對于昨夜見聞的好奇之心，甚至有些蓋過對情敵的興趣。

    她自詡慶綺紺多年好友，大事小事從不瞞她。更何況是在男女關(guān)系的親密程度上。

    回看消息列表，慶綺紺發(fā)來的十條里，只挑得出一條，且是輕描淡寫的帶過伊老師。

    結(jié)合慶綺紺的傳達(dá)，吉音青拼湊出一個溫文爾雅的翩翩公子。

    可是頭像框里的男生，異常嚴(yán)肅的告訴她，那是個瘋子。

    分裂感來襲，她終于是在輸入刪減中，發(fā)出消息。

    關(guān)于伊老師，你了解多少？

    半裸上身的少年，頭頂蓋著一條浴巾。

    他剛從浴室出來，額前的發(fā)絲凝聚水珠，一顆接一顆滴落在灰色地毯中。

    周身散發(fā)溫?zé)崴?，慵懶散漫，脊背上留有和手臂上相同的?xì)長傷痕。

    一段突兀的rou條垂直貼在他腰間。

    手機(jī)躺在床上叮當(dāng)作響，友人耐不住性子，陸續(xù)發(fā)來消息，催他出來吃燒烤。

    他白天溜號時已經(jīng)和鄭樂宏約好，九點(diǎn)在安均街十字路口集合，結(jié)果現(xiàn)在比約定時間晚了整整一個小時。

    "別催別催。"他不耐煩的按下外放鍵，"馬上出門。"

    鄭樂宏在電話那頭氣笑了，"你今天怎么回事？"

    不等他說出下一句，明亞灰指尖掃過紅色按鈕，飛速掛斷來電。

    來不及完全吹干的短發(fā)，在夜風(fēng)的攪合下，沒精神的東倒西歪。

    管家追在他身后，臂彎緊夾一頂黑色頭盔，跑過種滿花草的小院。

    "早些回來。"

    明亞灰低低的嗯聲作為回應(yīng)。

    摩托車一路狂飆，甚至不管不顧的闖過了一個紅燈，嚇得右側(cè)直行的貨車司機(jī)拼命鳴笛。

    "終于來了？"

    包間內(nèi)，金絲游走于身的乳白色大理石圓桌上，擺滿所剩無幾的菜碟。啤酒叫來了兩打，看箱子里還剩三瓶。

    鄭樂宏微醺泛紅的雙眼，見到明亞灰立馬賊兮兮起來。

    開瓶器隔著三米扔進(jìn)明亞灰手里。另外幾個男生也慫恿著拍起桌面。

    大家都以為鄭樂宏為的是幾分鐘前被掛斷的電話，其實(shí)只有這兩人才懂，自罰三瓶是他白天溜號緣由的封口費(fèi)。

    眾人的起哄聲中，他抬起手背擦擦嘴角滑落的啤酒沫，三個空瓶齊齊擺回桌上，有人挪動座椅，給他騰出鄭樂宏身邊的位置，有人拍下墻面上的服務(wù)鈴，清空桌面的同時，又加點(diǎn)了酒水與菜。

    鄭樂宏半個身子朝剛落座的明亞灰撞去，音量放到只有兩人才能聽清。

    "你爸又罵你了？"

    "何止。"

    即便是從頭到腳清洗一通，他甚至還能聞見從頭頂蔓延至胸前的普洱茶味。

    凌晨一點(diǎn)，摩托車孤零停在路邊，聚集成群的人們在一個個路口揮別，最后只剩下勾肩搭背的明亞灰和鄭樂宏。

    鄭樂宏喝的比他多，此時走路左腳拌右腳，若不是明亞灰接過他一半的體重，他肯定躺在大馬路上傻樂。

    他們渾身散發(fā)熏人的酒氣，偶有路過的行人，唯恐避之不及。

    走出一段距離，泛起涼意的深夜無法抹去明亞灰額頭滲出的汗珠。

    鄭樂宏你能不能醒醒？

    顯然不能。

    他扛著逐漸失去意識到好友，尋了個最近的長椅，把人放倒。

    明亞灰記得他口袋里有煙，摸出煙盒從里面摘出一根來，夾在食指與中指之間，火焰撩動，縷縷白煙散開，氤氳雙眼。

    萬籟俱寂，盞盞路燈擴(kuò)開光影。

    他取煙時，順手拿出鄭樂宏的手機(jī)，給他父親的秘書發(fā)去定位。

    "又麻煩你了。"青年接過軟癱如爛泥的鄭樂宏，將他妥善安排至后座，"上車吧，送你回去。"

    "不用。"明亞灰與青年打過幾次照面，他拒絕也并非客氣，"我走走。"

    青年不再追問，沉默注視他離開。上車后先是回復(fù)鄭父，人已接到，而后給明父打去一通電話，稍作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