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納妾
第1章 納妾
第1章 正月初來,院子里鋪上了一層厚重白霜。 國公府北壽堂。 屋子里真燒著地龍,暖意如春,年過半百的謝家老太太,穿著身云錦福紋夾襖,閉目靠在如意枕上,因常年姓佛,手中正盤著一串開過光的大祥佛珠。 老夫人,小廚房的紫米粥甜味不膩,養(yǎng)腸胃,您多少也用口。 見擺放在金絲楠木四方桌上的湯盅一勺為動,于嬤嬤焦急勸慰。 謝老夫人冷哼了一聲,想我謝家三代單傳,如今人丁單薄,又不能給我兒娶妻納妾,我哪里還吃得下去? 這話是說給跪在地上的秦氏聽的。 她穿著一件粉色百花穿蝶的夾襖,里頭搭配著金線繡的云紋白色中衣,下頭是一條寶藍色的金絲長裙,跪著的裙角出露出一雙綴著翡翠的繡花鞋。 冬日金色的陽光透過碧紗窗外的幾株梅樹灑在她白皙的臉頰上,襯得她肌膚更為細膩光滑,仿若羊脂白玉,透著珍珠般的光澤。 那巴掌大的瓜子臉上,彎彎的柳葉眉不畫而黑,大大的鳳眼自成魅色,一雙瞳孔璀璨生輝,明亮而又潤澤。 鼻梁秀挺,粉嫩的櫻唇宛若花瓣一般,不點而紅,讓人多看一眼便想采擷。 謝老夫人瞇了瞇眼,眼底透著一份寒氣。 旁人眼中的傾國傾城,她眼底的狐媚胚子。偏生這狐媚胚子還是堂堂臣相之女,休也休不得。 秦氏,我且再問你一遍。你當(dāng)真不同意給楚兒納妾? 秦淺抬起頭,跪了一天的她臉色蒼白,當(dāng)日謝府到臣相府提親,答應(yīng)過爹爹,夫君此生不納妾,無通房,絕無異腹之子。 砰 guntang的湯盅砸在秦淺的額頭上,湯盅里的紫米粥灑了她一臉。額頭被砸出鮮血,白皙的小臉被熱粥燙得一片緋紅。 還未等秦淺落淚,便聽得謝老夫人拿起帕子大聲哭喊:老爺啊,你走得早,留下我們孤兒寡母被人欺負。如今謝家更是要被這女人禍害得斷子絕孫了! 哭喊了幾聲,謝老夫人忽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明知自己不能生,卻非要嫁入謝家,你這安的什么心? 大吼幾聲,謝老夫人捂著心口倒在椅子上,暈了過去。 北壽堂亂成一鍋粥。 整個謝府忙著請大夫給謝老夫人看病,沒人關(guān)心半邊臉被燙傷,額頭還留著鮮血的秦淺。 深夜,芙蓉苑。 丫鬟綠珠打開鏤空雕藍花的盒子,一股芙蓉花的清香飄散其中。 綠珠洗凈手后挖出一大勺的芙蓉膏擦在秦淺的臉上,那老虔婆真不是個東西,不就仗著小姐對姑爺?shù)南矏?,這般作賤小姐。 綠珠,你忘了爹爹曾經(jīng)說過的話嗎?隔墻有耳,有些話只能爛在肚子里。 方才忍著疼痛,如今回到自個兒院子里秦淺的眼中才滲出兩抹淚光。 見秦淺眼中有淚,綠珠哭得更厲害了。 綠珠明兒個就回臣相府告訴老爺和二老爺。他們這般欺負小姐。 正說著話,一個十八歲的少年從外邊進來,面容蒼白,透著幾分病態(tài),穿著青色竹紋長袍,外照著黑狐大氅,雖穿著隆重,卻難掩瘦削體型,身姿挺拔修長長相俊朗。 娘又欺負淺淺了么? 來人正是秦淺成婚三年的夫君,國公府爵位的繼承人謝楚。 三年前,謝楚與秦淺在京城花燈會相識,燈火闌珊郎情妾意。謝楚一人破百家燈謎拔得頭籌,秦淺不服也提筆寫下一首燈謎。 寫在燈籠上的一排排行楷小字,筆鋒蒼勁又不失女子的婀娜,落筆之處一氣呵成。 秦淺提筆一書,驚艷了整個京城。 不料謝楚三步猜出謎底,一個是國公府的小公爺,一個是臣相府的獨生女,門當(dāng)戶對郎才女貌。 謝楚跪地三日敲開臣相府的大門,以燈為媚求娶秦淺一時成為京城的佳話。 可沒想到三年之后佳話變成了笑話。秦淺三年無所出,且謝楚答應(yīng)臣相永不納妾通房。國公府百年的爵位怕是要在他這一代斷了香火。 沒有,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了腦袋。 秦淺在看到夫君時,眉目內(nèi)才帶著幾笑意,媚色天成,明月為止失色。 淺淺何須騙我?我并未問淺淺是因何弄傷了腦袋。 謝楚皺眉,坐在秦淺身側(cè),眼底透著幾分心疼。 姑爺,老夫人因為納妾的事情用湯盅砸了小姐的腦袋,那紫米粥guntang得不行,燙得小姐臉都紅了。 綠珠卻是沉不住氣的,開口就把今天的事情說了一遍。 綠珠,下去。你難道想讓小姐打你的板子? 秦淺蹙眉,低聲呵斥。 可是,小姐 委委屈屈,綠珠扔下手中的盒子抹著淚跑了出去。 等綠珠出去后,秦淺這才嘆了一口氣。 淺淺不必罵綠珠,若不是為了我,你也不必受這份苦。 謝楚眼中帶著幾分愧疚,伸手撫摸著秦淺的臉頰。旁人并不知道他和秦淺三年無所出并非秦淺的問題,乃是因為婚后不久謝楚墜馬傷了身體,從此之后便不舉。 ----------------- 新書求收藏,求珠珠。穩(wěn)定日更,坑品有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