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4 死沉溺

    chapter   14   死沉溺

    頭痛，耳暈，目眩。

    閔嘉成躺在白色的床上，周身站著三個人。

    化學(xué)老師，班主任和校醫(yī)。

    化學(xué)老師說，你沒事吧。

    校醫(yī)說，只是鼻子和口腔出了點血，沒什么大事。

    班主任說，我已經(jīng)通知了你父母讓他們過來一下。

    不用了。

    風(fēng)從外卷進(jìn)白色的簾，他坐起，又慢慢重復(fù)一遍。

    老師，不用了。

    翹臀尖乳隨著步伐的頻率顫動，尾部燙出的大波浪卷像彈簧彈起彈下。金薇薇打開寫著校長室的門，坐在少年旁邊，伸出手，四指并攏：老師你好，我是閔嘉成的mama。

    校長堆笑，握上，說出本應(yīng)是場面話的實話：沒想到閔同學(xué)的mama這么年輕啊。

    金薇薇咯咯一笑，手蓋上紅唇，似是掩羞。

    沒人看向沙發(fā)角落的少年，簾布打下的陰影和著絳藍(lán)，似深海，貪婪地吞噬每一個微小的生物。

    他正控制，卻止不住胸腔的起伏，空氣出不去進(jìn)不來，他快要窒息。

    他向上望，無人，永遠(yuǎn)不會有人在岸處看見他。

    閉眼，落下，腦髓被無數(shù)的魚兒鉆入啃噬，表皮的面具崩壞脫落，露出他早已晦暗不堪的靈魂。

    再裹上，用潮濕腐爛的廢料掩蓋赤裸。

    門被用力嗙上，校長從未見過如此無禮的學(xué)生，而金薇薇早已見怪不怪，陪笑般說了句：老師啊，不好意思，您多多見諒，我們家孩子被教壞了。

    無人的走廊。

    橙色的火苗在少年的手中從頭部一下子卷去半截白紙，他悶入肺再吐出，灰煙緩緩像烏云燎上廊頂，熏出黑色的圓痕。

    煙是他僅次于性的阿司匹林。

    閔嘉成兩指夾住剩余的半截?zé)?，倚在瓷磚制成的墻壁上，靜靜地看著它，變成灰掉落。

    灰隙間，瞥見對窗熟悉的女孩，正低頭看書。

    忽然手抬起，抓住她旁邊的女生，似是著急在問什么。

    她的唇一張一翕，細(xì)看，似是他的名字閔嘉成？

    閃過，光影間她對他大喊，當(dāng)心，閔嘉成。

    煙尾掐出指痕，他偏頭，又猛吸一口。

    女生忽而轉(zhuǎn)頭，對著他斜角的方向，閔嘉成順著視線望去，只有孤零的葉掛在枝頭似墜非墜。

    風(fēng)起，帶走最后的綠意。

    煙落，閔嘉成踩滅閃爍的火芯，歸于走廊深處。

    校門外停著一輛高級的黑色轎車，隔板分離前后空間，后車門被人打開，金薇薇圓潤的臀先一步入座。

    逸仁，沒什么大事，就是你兒子臉上有點烏青，但醫(yī)生說過幾天就能消下去了。

    她看向旁邊西裝革履的男人。

    他為什么被打了？

    還不是你兒子魅力太大，被人告白，結(jié)果遭那別的喜歡小姑娘的人嫉妒了。

    金薇薇細(xì)長的手鉆入男人胸前的衣料，卻被人固住再拿出，一捆布的現(xiàn)金被放在他們座位的中間。

    去，把這個給他。男人停頓，半晌，又補(bǔ)了句以你的名義。

    金薇薇翻眼，無奈接過，順了口氣，說：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