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給贖了吧

    48.

    卓子伺候著江令婧喝了兩碗湯，剩下的讓她自己給包圓了，江令婧食量小，喝得肚皮滾滾，又不愿出去走走，卓子只好爬上床給她揉小肚子。

    喝了湯，渾身熱乎乎的，卓子從后面抱著她，揉得舒服了，她沒忍住就打了個(gè)飽嗝兒。

    江令婧面上掛不住，頭別過去，埋在卓子懷里藏起來，只露出泛紅的小耳朵。

    卓子咯咯咯地笑，毫不遮掩，江令婧羞紅了臉，掐著她腰rou用力扭。

    她怕癢，江令婧手剛伸過去，她就渾身起雞皮疙瘩。不敢讓江令婧再鬧，她連忙按住了江令婧的手，攥在手里，總算是有點(diǎn)兒熱乎氣了。

    "我錯(cuò)了嘛。"

    她低頭在江令婧的耳畔親昵，接著說到。

    "我喜歡你這樣，讓我感覺你也是個(gè)活生的普通人，讓我覺得自己和你也沒那么遠(yuǎn)。"

    江令婧心神微動，被她攥在手里的手熱乎乎的，她想說些什么，還沒有開口就被卓子搶了先。

    卓子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斂容屏氣，一雙眼含情脈脈地盯著她，一如既往般的清澈明朗，神情卻無比嚴(yán)肅，連帶著江令婧也不由得屏住呼吸。

    "江令婧。"

    "你什么時(shí)候愿意了，就把我給贖了吧。"

    江令婧心悸地厲害，偏過頭去，淚一瞬間就盈了上來，鼻頭也跟著泛酸氣。

    她怎么會不愿意呢，她自是十分愿意的。只是她自顧不暇，若是不管不顧的贖了她，叫井百知道了，怕是連卓子的命也要搭進(jìn)去的。

    她趴在卓子身上偷偷哽咽，聽著她接著說。

    "他們都說我木匠活干得不錯(cuò)，將來要是命好出去了，也能找點(diǎn)營生干，拉扯一家人，倒也不至于餓死。"

    "我這些天翻愣幾本書看了，做個(gè)房子倒也行，就是得有個(gè)八十月，再加上以前也沒試過，我也拿不準(zhǔn)了。"

    她撓撓頭，摟著江令婧揉，似是還有許多話想要說。

    "或許我可以再學(xué)點(diǎn)別的更掙錢的手藝，你不像我這樣習(xí)慣了，我可舍不得你過苦日子。"

    "要是過得不舒坦了，有什么氣你就沖著我撒，反正我什么都聽你的。"

    江令婧揪著卓子的領(lǐng)口，咬著牙抽噎，哭得全身發(fā)顫。

    她身上背負(fù)著太多無形的枷鎖，她知道井百不會放過她，卻又怎么也舍不得拋下卓子，她才剛見著光亮，她不想重新回來那暗無天日的井府，一輩子做井百的玩物。

    她深吸了幾口氣，面上的淚皆被卓子拭去或吻去，她在心中想了各種答案、結(jié)局，最后吐出一個(gè)字。

    "好。"

    老天可憐她。

    總算也有個(gè)人，把她當(dāng)個(gè)人、當(dāng)塊寶，放在心上捧著哄著了。

    就當(dāng)是她自私一回，怎么也要和她在一起了。

    49.

    入了秋，天氣轉(zhuǎn)涼，正是子時(shí)，最為陰寒的時(shí)辰。

    屋里留了一盞夜燈，被風(fēng)吹得將滅不滅，搖搖晃晃，連帶著窗簾和墻上的影子也搖擺的萬分詭異。

    卓子自從知道江令婧半夜時(shí)不時(shí)的會發(fā)狂之后，再不敢睡實(shí)，許是在這樣的心理作用驅(qū)使下，但凡江令婧有些什么動靜，她馬上就能條件反射的爬起來查看。

    身旁的人怕冷，每晚都是要自己摟著捂著才能睡著。卓子迷迷糊糊間，覺得懷里的人抖得厲害，觸及她身上的冰涼時(shí)，一下子就驚醒了。

    她想起身把江令婧抱在懷里哄，卻被她抓住了衣領(lǐng)，怎么都掙不開。她似乎是陷入了無比痛苦的夢魘中，面目猙獰地縮成一團(tuán)，唇上毫無血色，面上也是一片慘白，再凄慘臘黃的夜燈映射下顯得更加怪異瘆人。

    "..滾..滾開！井百..你..死....."

    "..不..要...不要...碰..我..."

    每個(gè)字都像是在心上割rou一般，卓子緊咬著后牙，磨得咯咯作響，也忍不住紅了眼眶，心疼的緊，就這躺下的姿勢把她攬?jiān)趹阎?，軟著聲音輕哄。

    "江兒，江兒，我在呢。"

    "別怕，江兒，沒事了。"

    她摟著江令婧，依在她的肩頭。目光投過去，眼神空洞，盯著隨風(fēng)亂舞的窗簾，眼睛紅到似是可以滴下血來。

    早晚有一天，她定要將那個(gè)人千刀萬剮。

    忽然領(lǐng)上的力氣一松，江令婧聽著那人碎心哄人的語調(diào)，知道是自己又鬧了，她動了動有些僵硬的手，撫上卓子的面頰，看到她氣得發(fā)紅的眼瞼，伸手過去擋在她眼睛上輕揉。

    "我沒事，緩一會就好。"

    怎么會沒事，她剛才跟只啞著嗓子的小貓似的，一聲一聲的嘶叫，要多凄慘有多凄慘，叫得她心都碎了。

    卓子不說話，只是摟著她在懷里揉，卻發(fā)現(xiàn)這人不只是手，就連身上也是冰涼無比，不由得大驚。

    "怎的涼成這樣，方才睡覺時(shí)還不這樣的。"

    "無礙，老毛病了，睡過去就好了。"

    江令婧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閡上眼在她懷里窩窩，似乎是準(zhǔn)備休息了。

    這涼，不過是那變態(tài)給她吃藥的后遺癥罷了，她早就已經(jīng)習(xí)慣了。

    "跟塊冰似的，怎么睡得下？"

    "你抱著我嘛。"

    卓子皺眉，面色發(fā)沉，無比生氣江令婧不自愛的行為，卻又拿她沒辦法，伸手將她摟的緊緊，恨不得把身上的熱乎氣都傳過去，心想著明兒去請應(yīng)茶jiejie過來給看看。

    她抬手摸江令婧的頭頂，神色清明發(fā)寒猶豫，心中郁結(jié)久久不能消散，憋得難受。

    江令婧心中了然，睜著眼睛，靜靜地等她開口。

    "你介意，和我說說她...井百都怎么..對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