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晶晶燦燦的眸子迅疾地眨了幾下，不像是用腦子來消化這個問題，是用的這雙眼睛。

又酸又辣地，陸肆眼見著她過了好一會才沒再出來一副險些被濃暈過去的樣子：

“過來，我給你看個好東西?！?/br>
“不要”，想也不用想，她爽快地就給拒了，不但如此，還將眼神收回，轉(zhuǎn)而盯著自己的鞋尖看。

小皮鞋啊顏色還不未打磨，她腳尖一動，便可以得見其中光波的流轉(zhuǎn)，跟打了霓虹燈上去，訴說不清的禁忌情色。

喉頭松松，他腦中不可抑制地旖旎起某些個限制級地畫面，再開口，嗓音里已然是自己都窺探不得的暗沉，像是糊了一層又一層的奶油上去，模模糊糊地，發(fā)膩，還甜的滲人。

“真的，特別好?！?/br>
半推半就地，蘇瓷叫他給拉住，帶著來到那個大抽屜前面，雖說是抽屜，其實(shí)也快趕上半個實(shí)木的箱子了，踏進(jìn)房間時透露出的古怪，這兒的裝扮怕是也跑不了的原因之一。

“來，打開看看，給我們的蘇蘇準(zhǔn)備了什么呢？”

牽著她些許羞赧退縮的手指，熱熱鬧鬧地趕著，嘴角壓制不下去即將得逞的笑意。

“?。　?/br>
首先是一排排的陽具排列布陣，粗粗掃過去，大概是按照型號來安置的。蘇瓷看了一眼不敢再看，只記得那個最小的應(yīng)該有唇膏那樣，短且細(xì)，再次印象最深的就是那根最大的了

像？她突然沒了詞，又為自己腦海中有這樣的比喻念頭而羞愧，簡直yin蕩無比。

“蘇蘇，你說”，他摁著她的手在那些陽具上面打量勘探，她掙扎著，戚戚眉骨動來動去，還是沒逃過。

“里面那個是我的尺寸，嗯？說對了，我就叫你走?！?/br>
蘇瓷想想，惡心那個丑陋的巨大玩意，便按照自己記憶中的位置挑了最小的那個指給他：

“這個，這個是你?！?/br>
“”

“我說完了?可以走了嗎？”

快問快答，他的要求未曾含糊，侮辱意味也是十足。可是她想的沒那么多，就是單純的覺得自己不堪的煩躁，想著盡快結(jié)束。這般眼神都不敢四處打量，唯恐自己落到什么不該地地方的境地，讓她很是覺得被動窒息。

不該這樣，不能這樣，她總是想著兩個人要平等，這件事情上也要一樣。

“小騙子，說謊鼻子是要變長的?！?/br>
身后突然傳來預(yù)感危機(jī)，她身子一軟，有溫?zé)岬臍庀⒉焕蠈?shí)地鉆進(jìn)來，原是高領(lǐng)毛衣背后的拉鏈叫他含住，拖著往下墜落，guntang的汗津隨著一層層的破開，形成了眼眸，燃燒在她的脊背上。

另一只手滑進(jìn)底褲里面，拇指和食指捏著尚且干癟的棗核，將那枚長長規(guī)規(guī)的跳蛋塞進(jìn)去，還貼心地把兩邊的yinchun縫補(bǔ)的捏捏，生怕東西漏出來。

“嘶涼涼”

“玩一會就熱了。”

“我開始動了。”，跳蛋的開關(guān)開啟，立即就帶來一股酥酥麻麻的震動，但是因?yàn)樘?xì)，感覺不是很強(qiáng)烈，平均算來，竟然還是可以忍受的程度，直到陸肆的中指伸進(jìn)去，淺淺抽插著，死命地引導(dǎo)著電流往敏感點(diǎn)深處鉆去，千萬只螞蟻扎營筑寨。

“跟我說說，爽不爽？”

她那里還聽的進(jìn)去，字符和自己的心電律動一樣，山山成叢，下面則是發(fā)了大水。跳躍著蹭過邊角。

“不不知道唔我真的啊”

戛然而止，他把那根手指收手了，正經(jīng)顏色道：

“既然不知道，那我就不弄了。”

饞（微微h）

愛欲本來就是一腔潮水，身處其中的時候并不覺得有什么，反倒是退了，勁頭才遲遲地泛上來。

癢，那里都癢，便是又痛又癢。

近在咫尺地呼吸也是如海洋般地晦澀咸腥，同樣的，陸肆也在忍，只是剛才自己也是嘗過甜頭的那一方，心里正高興，連帶著此時的心性也比蘇瓷要堅(jiān)定地多。

“想要我嗎？”

蘇瓷早就沒再站的穩(wěn)，力氣早在剛才挑弄中就沒了去，大半個身子都是要靠著他才可以維持的，兩顆小奶尖在他手里摩擦生火，也不知道怎么做到地，他明明已經(jīng)掐住了一點(diǎn)，卻是比之前還要癢許多。

“癢，嗯癢”

“好的，我知道你想要了，要我對不對？”

聲色犬馬地語調(diào)，將癢字曲解為要，窸窸窣窣的脫衣聲之間，身后那柄制造良好的刀劍便被拿了出來，碩大翹聳，看起來很是好用。

沒有急于放進(jìn)去，又在抽屜里面挑挑揀揀地，蘇瓷眼睛被汗水浸濕地難受，模模糊糊地只覺得眼前飄過來好大一個東西，又紅又紫的，顏色以及形狀配置就讓人看著不很舒服

該不會，是那個仿生陽具？

陸肆才剛開始著手他的探索應(yīng)用之旅，就聽旁邊的乖乖低低跟他請求：

“我不要那個太嚇人了?！?/br>
嚇人？有嗎？這才是那到那？他現(xiàn)在可是連一件稱心的助興玩具都還沒找到，英雄惜英雄，像是不愿意讓她如此誤會，扯近，指給她看：

“那有那么可怕，你看它，”

“跟我的差不多，看下面也有這兩個小球，軟軟地，特別滑，里面有東西的，你摸它一下?！?/br>
話說的可真好，像它是活得一樣，蠱惑起來人的本事見長，怕是沒人躲得過，蘇瓷被他說的心又有點(diǎn)癢癢了，一邊唾棄自己不爭氣的小心思?一邊又睜開那雙汪汪的眼，親眼去瞧，看了幾眼，覺得自己還是無法同意：

“丑，跟你的一樣丑”

“這你就不懂了，又丑又大的才好用，那些秀里秀氣的，跟人一樣文質(zhì)彬彬地，給你剔牙都不夠，更別說讓你爽了?！?/br>
“要不要試試它？我插你后面，它插你前面怎么樣？一進(jìn)一出的，兩個大jiba保準(zhǔn)把你喂飽。我們小小蘇最饞了，兩個都不一定能喂飽?！?/br>
越發(fā)沒個人樣，全身上下好似只剩一張嘴吧嗒吧嗒地，氣不過，她自己也開始哼唧著刺他：

“你要是真的想找刺激，就找個真人來，拿個假的糊弄我算什么本事”

陸肆嫻熟地勾她腿窩，露出中心那點(diǎn)缺點(diǎn)來，幾下就給她撕扯沒了，看起來還算是平靜，不像是能聽見剛才她惡毒念頭的樣子。

又粗又硬的東西，全讓她自己腿心積壓磨蹭，玩了半天，看著也沒有要插進(jìn)去的樣子，她整個人就是要在棍子上蕩來蕩去，豎直地，像是要討死，忍了一會，沒受住：

“你”

他呼吸濃郁，聽起來在極力克制著，事實(shí)上，也確實(shí)是，他此刻并不敢輕舉妄動，生怕自己邪惡心思占了上風(fēng)：

“我勸你現(xiàn)在別說話，不讓我真的會讓你后面這個sao洞吃下兩個jiba的。”

是這么說了，氣卻更大了，他也沒放過她，狠狠地在她的屁股上打出波浪，一次買準(zhǔn)一個坑：

“我讓你饞，饞別的男人！”

小女賊與警官（微h）

“停，不是你說的嗎？你要喂我的”

“呵，平常我也沒見你這么聽我的話。說給你，你還真的敢要？”

要不要，這是她說的了話，做得了主的事情嗎？

蘇瓷還想再頂幾句，只是下巴單手被他折的作響，小舌更是被他憐惜地卷入口中，好一番游弋往來，將混著香氣的吻贈給她。扣住她的臂膀如此磅礴有力，一整個蘊(yùn)藏著力量的家伙事。

有些不合時宜地想：按照他這樣的體格，剛才必定是手下留情了的，要不然，她的小屁股可不僅僅像現(xiàn)在這樣，只是是酸麻而已。

果真，人要是一旦心軟下來，那便是任何人也算不得罪人了。她很輕易地就原諒了剛才的打屁股事件

“走，到床上去?！?/br>
見有機(jī)會逃離這里，蘇瓷那里能夠不樂意，只是她那半麻的屁股還沒礙得著床墊，就又被陸肆逮回懷里，眼上立即就多了一條紗巾出來。

她知道那是紗?并非是看見了，要?dú)w功于鼻子，也要?dú)w功于上面噴灑的香水尚且不濃郁，叫她可以聞得出來。那股有些生硬和韁然的味道。

“做什么？”

“小女賊，現(xiàn)在可不是你說話的時候，一會跟我警察局走一趟?！?/br>
小女賊？警察局？

不是她想的那樣吧？

“還說自己沒偷東西，你肚子那里鼓鼓的是什么？以為我看不見，是不是在質(zhì)疑我的工作能力？”

沒來得及無語，那聲音忽然遠(yuǎn)了一些，緊接著傳來一陣叮叮當(dāng)當(dāng)，細(xì)想一下，有些像是環(huán)佩碰撞的反應(yīng)。

“陸肆？”，她不安地喚了一聲，但是依舊沒有摘下來眼上的蒙巾。視覺沒有的情況下，聽覺便快速靈敏起來。聽音辨人，還有三四步的時候，她先抓住了他。觸及到的地方是一片冰涼，新的冰涼，帶著徽章的寒冷。很難不令人感到震顫和肅靜。

“陸肆？”

“叫我陸長官。”

優(yōu)秀的人調(diào)起情來也必然是一把好手，三個字一顯，那股子旖旎的氣氛就出來了，比起她千萬句話都管用。

“陸長官”

一個音節(jié)比一個音節(jié)要暗沉，力度像是磨了砂紙一樣，瞬間，就叫他的心口空了許多。

“說，為什么要偷東西藏在肚子里面？”

“”蘇瓷想了想，回他：

“因?yàn)槲夷腥伺芰?，我是靠他養(yǎng)著地，他一走，我沒有生活能力，人又不能不吃飯，所以”

“所以你就出來偷東西？”

話說著，他當(dāng)真像打量偷獲的物品一樣摸上她的肚子，要檢查一番，手心涼，弄的她不免有些瑟縮，表情看起來可憐無比，見狀，陸肆趕緊抽回來，朝著自己手心猛呵了幾口氣：

“是很可憐，但是你也沒理由去偷。行了，別廢話，警察局走一趟吧。”

說完，還真的要牽她走。

蘇瓷墊著兩只小腳，趕緊踩到他的皮鞋上，阻止了他的腳步，呵氣如蘭，摩挲著，想要掏出他的小兄弟：

“嘖，這位女士自重，你這樣是在妨礙公職人員辦公?！?/br>
語畢，似真似假地，他還攔了幾下。有沒有用不知道，反正，蘇瓷是在他推拒的時候找到拉鏈，把大jiba放出來的。

挺動著身子，不停地吞吃著，長相并不善良的yinjing，沒有因?yàn)樗麆倓偟剡h(yuǎn)離有過一瞬的冰涼，還是熱熱的，冒著檀氣。

“好粗比我男人粗多了?！?/br>
“陸警官，我想吃燙燙的jingye，吃了，你再逮我也不遲。好不好嗎？求求你了”

他此時正被她摁在那對大奶子里，左一口右一嘴的，吃的歡快，抽出空才應(yīng)到：

“sao貨”

兩個老公（h）

跪上去”

聲音被蓋在一整罐不容置喙的發(fā)酵果糖里面，柔韌甜美的外心，刺激的夾心果醬美麗有毒的東西，不需要吞咽，看上一眼便可以讓人神智俱散。

蘇瓷頭腦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太清醒了。

雙膝窩在軟趴趴的床墊上，視線的驟然降低使得那些本來可以見的光暗沉許多。

一個從觸感到溫度都驟然陌生的東西頂在了她的后xue上，感覺有些細(xì)，也有些尖銳。

“要做什么？”

“噓，很快就好了?！?/br>
幾乎是他說完的瞬間，那個東西就推了進(jìn)去，比她想的還有順滑許多，如果陸肆不言語告知，她應(yīng)該不會知道，它就這樣從世間沒了，還是這樣地進(jìn)入到自己體內(nèi)。

身后陸肆遒勁有力的雙腿微微分開，姿勢有些像圓規(guī)，只是因?yàn)檎尾煌５芈杽?，圓規(guī)的底盤并不太穩(wěn)。

“輕點(diǎn)，哈進(jìn)的好深嗯”

腰間的手成了唯一的禁錮，為了穩(wěn)住她，他甚至放棄了一只搖擺飄蕩的對乳，那落落大方的肆意波濤要比它的小主人放開太多了。

“都偷了什么？”

“什么？”

她確實(shí)沒聽太清，腹部像是倒在某個迷魂幽谷，通著的菊xue那處微微作響，像是從內(nèi)部就炸開了，連接xue道管處太多，只泄出幾聲悶悶的來。

“嗯？”

不安漸漸擴(kuò)大，一陣濃度更高的吧唧聲大起來，蘇瓷覺到，剛剛絕非是自己的幻覺，而是真的裂開了。

看小魚上鉤，縱觀全局的垂釣人也不扭捏了，大姑娘穿新衣一般，兜里一下子酒抖出許多秘密來：

“后xue是不是麻麻辣辣，跟被撐開一樣了？給你的小玩具，喜歡不喜歡，嗯？”

雙頰不聽勸告，紅的徹底，也不想回答他毫無正經(jīng)可言的問題，只能有模有樣地哼唧幾句。

陸肆大掌一揮，奶子上立即多了幾個淡淡的紅印：

“說話?！?/br>
“偷了火腿腸，泡面，棉花糖還有??！”

很好，避重就輕，模糊重點(diǎn)。

手里調(diào)節(jié)器的指針又轉(zhuǎn)了個個，進(jìn)去的銀針很快就在原來粗如瘦型毛筆的基礎(chǔ)上增大了幾圈，身子飽滿如胖胖的蜂。后xue的螺旋漸漸透明了，薄薄如蟬翼一般。

“火腿？好吃嗎？”

蘇瓷的身子無比guntang，凡是被侵入的地方?jīng)]有一處不火辣辣的疼，嫩逼開倉滅火，反到叫火一路燒了水過來：

“陸肆，拿出來求你了，呃，好脹”

像是被人劈開了，這并不算的有多么害怕，她所不能忍受的是，下口的地方是一個向來陌生之地。那里原本閉塞無比，從未有過人涉足，現(xiàn)在一開門便是一叢的士兵，齊齊地扎著，一同襲來。

“陸肆？誰允許你這么喊的？該打”，說完?整個臀加快游動，那根rou墩墩的大棒子進(jìn)出地油光發(fā)亮，花核基本上成了扁平的物件，彈回去的時候才可窺見一兩點(diǎn)原本挺立的痕跡，大手終于尋找新地，揉捏褻玩到兩處奶香聚攏的玉峰。

“我錯了陸長官，我不該喊你名字的大好人，快點(diǎn)拿出來吧”

“不覺得shuangma，我玩你前面那個，它玩你后面那個，兩個sao洞都占的滿滿的，蘇蘇有兩個老公不開心嗎？”

兩個老公？她暗地里眨巴眨巴，帶著眼上那方紗回頭，憑著侵略的吐息找到他的所在地，“媚眼如絲”地看他，陸肆被她這實(shí)質(zhì)的目光弄的有些心悸，就聽到她說：

“好呀嗯，等我老公回來，你可以和他一起玩我玩我奶子了”

姓秦的立即就來

只一次酣暢淋漓完畢，蘇瓷就嚷嚷著喊累，攥住陸肆的手，可憐兮兮還帶著點(diǎn)哀求道：

“我累了，你讓我歇一會?！?/br>
他揭下來那眼罩，搓搓蘇瓷垂下的眼皮：

“嬌不嬌氣？”

“我真的累了，就歇一小會?！?，勉強(qiáng)伸出一根手指來給他打包票，“我懷孕了嗎，體諒體諒我?！?/br>
“一點(diǎn)自我犧牲精神都沒有?！?/br>
他的聲音幾乎是越來越遠(yuǎn)，隨著那團(tuán)盆火的燃滅而越發(fā)含糊，上下起伏的喉結(jié)?順頰而下的汗水，她的表情也漸之暗淡，最后陷入沉睡

抱她去浴室的路上，他還十分鄭重地掂量了一下，實(shí)話說，天天抱，日日抱，也并未覺得她身子有那里重了，若非去醫(yī)院做檢查，有了單子出來，簡直就像懷了個假孕，鬧心事倒是不少：

“臭小子，出來再收拾你?！?/br>
有所感應(yīng)，蘇瓷真的胎動了一下，只是陸肆那時在幫蘇瓷擠香波，加之那一下不明顯，也就忽略了過去。

洗漱完畢，剛把她塞入香香的被窩當(dāng)中，就聽見有人敲門，陸肆聽力敏銳，早在他站在門口靠定的時候就察覺了。不光如此，聽那步伐還十分的熟悉。

開門，果不其然，是任祥那張死魚臉。

“怎么，到這兒來找我？”

任祥見他一臉不爽，也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給他：

“你以為我愿意來，我可沒你這么變態(tài)，帶孕婦來這兒”，后半句壓低了嗓子，咬牙切齒的譴責(zé)意味就更濃了。

“行了，別廢話，說正事?為什么到這來？”

“老大要見你?！?/br>
這次輪到陸肆失策，第一時間卻是向那床上隆起看了一眼，蘇瓷的小臉還堆在被子里面，睡的正熟，露出一段未干的頭發(fā)來。

緊關(guān)住門，兩個人到外面去談：

“老大找我做什么？”

“大哥，你還記得你是做什么的嗎？自己說說，你多久沒接活了？”

他的下巴不知道是因?yàn)橐馔膺€是別的什么原因，顫了一下，幾秒后才出聲：

“這次又要我做什么？”

任祥的表情倒不甚嚴(yán)肅，甚至可以稱地上調(diào)侃：

“我就是提醒提醒你，別忘了自己的職責(zé)就成。老大是要找你，至于任務(wù)么，應(yīng)該不會有，行了，別那么緊張，跟我去見見老大吧?！?/br>
“現(xiàn)在？”

“就現(xiàn)在?！?/br>
“我弟妹被你折騰地這么慘，你確定以及忍心把她弄起來，還有著身子呢，你就讓她休息會，再者，當(dāng)初你把人帶來的時候咱老大可是不知情的。你想好怎么說了嗎？”

陸肆沉默，任祥說的沒錯，他的職業(yè)也好，蘇瓷也罷，都沒有一個光明正大的資格去擁有。

自生就卑微，連唯一一份幸福與熱鬧都是偷拿別人的。

看他態(tài)度不像剛才那樣堅(jiān)決，任祥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氣，繼續(xù)趁熱打鐵：

“走吧，管海在這兒，弟妹絕對照顧地好好地?！?/br>
*

“來一根，可得抓緊時間享受一會。抽完了跑跑味，可別讓蘇蘇是嫌棄你臭。”

調(diào)侃的話語讓氣氛稍微好了一些。

陸肆接過來，卻沒抽，只是放在手心里面把玩，車子駛離了幾百米，內(nèi)里溫度上來了，才反應(yīng)里面燃著香薰。

任祥平常不愛這些。

“怎么今日想起來搞這些個花里胡哨了？”

不對，這個味道不對

任祥把著方向盤的手從他狠狠凝視直到徹底昏睡過去都是緊繃著的，良久，嘆口氣：

“兄弟，別恨我，我只想讓你活下去?！?/br>
“姓秦的立即就到，我不能眼睜睜看你沒命。”

小乖，我來帶你回家

一覺轉(zhuǎn)醒，時針已經(jīng)指向三點(diǎn)。

時間總會流逝，睡眠當(dāng)然會讓時間流掉，這不奇怪，也不重要，她沒有預(yù)估自己睡覺時長的習(xí)慣，對于時針指向下午六點(diǎn)這件事也并不稀奇。

蘇瓷只是不習(xí)慣陸肆不在身旁，而且平日睡覺，他也斷然沒有離開過她半步。

“陸肆？”

“陸肆，你在那?。俊?/br>
“別逗我了，快出來?！?/br>
各個房間都找了一遍，依舊沒找到半分蹤跡，她開始有些慌亂，胸腔里醞釀出一種別樣的敏銳來，最初猜想的惡作劇也漸漸偏向悲劇的那一端。

他不會是這次饜足之后，就把她自己扔在這里，不要她了？

胡思亂想之際，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打開，蘇瓷滿心歡喜地以為是陸肆回來了，立即從殘留淡淡余香的浴室里奔出來。

從來沒有這樣一秒，下一秒，她想著要見到他，撲到懷里緊緊抱住他，告訴他，不要再像今天這樣，趁她熟睡的時候離開。

她會誤以為自己被拋棄。

“陸肆！”

千回百轉(zhuǎn)，萬般念頭在看見來人的時候即刻煙消云散，半分蹤影都沒留下。

門口溜進(jìn)來的風(fēng)讓她打個偎偎寒顫，就同此時此刻的心情。

來人不是陸肆，不過也算不得陌生，蘇瓷不久前還被他引著來這個房間。

男人應(yīng)該是注意到她不自然，又或是為了讓自己接下來這番話有說服力，開始介紹起自己：

“蘇瓷是吧？我叫管海，我們剛剛見過的。陸肆，那家伙被我們老大臨時叫過去開會，一來一回怎么著也得兩個多小時，當(dāng)時看你睡的熟就沒好意思把你弄醒，走吧，”他努努嘴，示意她看墻上的表，提議道：

“時候不早了，我先帶你吃點(diǎn)飯去？”

“我不餓，他什么時候可以回來？我想等著他一起吃飯?！?/br>
這下子輪到管海犯難，他心里明白，陸肆是不會再回來了，而他要做的就是將人安然無恙地帶去到任祥交接好的地點(diǎn)。

他們只告訴他，這個叫蘇瓷的女人是失憶的，但是，失憶了還這么難搞？

可憐見的，他又不能推銷般地一個勁勸她，過分演繹虛假的良善出來，這樣子豈不是更說明自己心里有鬼？沒有的都要成為有的了。

況且，他的確問心有愧。對不起陸肆。

“陸肆沒有告訴過我，他是做什么的？所以，抱歉?我不能跟你走，如果他不要我，也應(yīng)該是由他當(dāng)面來跟我說，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當(dāng)個懦夫，派你來告訴我。”

蘇瓷可以允許感情像路旁的雪一樣，無聲無息地化掉，昨天說愛她的人今天離開她，昨天給她戴上婚戒的人今天給她帶上手銬。

都可以，愛本來就是憑自心生，又從心里抹去，卻絕對不能接受所有結(jié)局中最不負(fù)責(zé)的態(tài)度——不辭而別。

“”

決絕的態(tài)度把所有路都堵死。

管海一句話，甚至思緒也組織不起來，眼睜睜地看著她漂亮的大眼睛里涌出淚水，失望地回頭，乃至一言不發(fā)地躺下。

這種在凌遲中煎熬懷疑的感覺，讓他的心也跟著那滴淚在酸澀的淚水里泡開，沸騰，簡直要腐爛。

只能和她僵持著。

直到秦鶴臣來。

彼時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diǎn)，秦鶴臣一行人進(jìn)島的時間已然不早，現(xiàn)下的時間點(diǎn)已然是緊趕慢趕所能到達(dá)的最早。

她又聽見那扇門被推開，沉悶赫然的吱呀聲，不同的是，這次進(jìn)來的人似乎很多，每一個人踩出的腳步聲都是如此的嘈雜，地板承受不住，踩到的作疼，沒被踩到的也跟著哀鳴。

猛然坐起，管海應(yīng)該是早有準(zhǔn)備了，也站了起來，見她驚恐模樣，投來深深一眼，無聲地用口型比出三個字：

“對不起”

對不起什么？

沒來得及細(xì)想，蘇瓷匆匆地擦了一下自己的臉，眼前卻越來越模糊，原本應(yīng)該清醒明白的，現(xiàn)在卻是糊涂起來。

那行人走到最后，她終于撞見一雙比夜還深沉黢黑的眼睛，板板正正的身姿，看不清楚他的面容聽著，便覺得他十分激動：

“小乖，我來帶你回家?！?/br>
狡兔死

外面的一汪明月未必有屋內(nèi)明亮，也未必有她的眼神清澈孤寂。

而她就對著他拋下如此明亮陌生，界限分明的一條線，橫亙在兩人中間，楚河漢界，仿佛他們從未相識過。

像是他的小乖，又不是他的小乖。

他的小乖再怎么驕矜，對著他的底色也是平和的，溫柔的，涼薄可觸的，決計(jì)不是現(xiàn)在這樣，心頭突然涌現(xiàn)出一種不祥的預(yù)感，一定是那里出了問題。

秦鶴臣朝著蘇瓷走過去，換來的只是她本能的退閃。

她向著管海走去，整個人驚惶無措，嘴里喃喃道：

“他是要把我給別人嗎？他人呢？你給他打電話，讓他立即回來。我不要不要，他不能這么對我，你聽見沒？”

管海一根一根地將攀附在他身上的手指掰開，如同折斷一朵菟絲花那般，忽視她眼底的驚懼無措，后退一步，朝她歉然一笑：

“蘇瓷，他才是你的家，陸肆不是，是陸肆把你奪過來的，現(xiàn)在，不過是一切都重歸原位，你失憶了，所以不記得他，但是這位秦先生的的確確是你的丈夫。”

“你應(yīng)該跟著他走的?！?/br>
他只是在她偌大的傷口上掃了一下，便又沉默下去，低頭，再無言語可說。

丈夫

猛地轉(zhuǎn)頭，她在他的眼里瞧見死寂還有眼尾的那一抹通紅，里面原本是有萬家燈火的煙火氣和失而復(fù)得的巨大喜悅。

在她躲開之后，便一把野火燒了。

前后不過幾分鐘，他的臉上便顯現(xiàn)出一個數(shù)個世紀(jì)的蒼老。于是看起來更像她的長輩。

管海說，這位秦先生是她的丈夫？那陸肆呢？陸肆是誰？為什么他說是陸肆將他搶過來的？

腦殼像是被誰敲了一下，剎那傾瀉出來好多東西，零亂的，剪碎的，片段的。

可她還是一點(diǎn)都沒有過去的記憶，倒是想起來許多和陸肆甜蜜的時刻。

他親她，吻她，喊她寶寶。冬天潮冷寒寂，他的手心處，永遠(yuǎn)都有她的位置。

沸湯的翻滾，她下一秒好像就要死去。

秦鶴臣趕緊抱住她搖墜的身子，隨著她一同萎縮，圈到沙發(fā)一個小角上。

“小乖，對不起，我來晚了，叫你受了許多苦?！?/br>
“不怕了，我來了，我來了，不會再有人欺負(fù)你了?！?/br>
“我的小乖，小乖?！?/br>
蘇瓷聽不見，只覺得自己交付出去的心干癟皺巴，頹成一個丑陋的容器，里面盛著許多五彩繽紛的包裝袋，里面包著的卻是一個又一個丑陋的謊言，陰暗潮濕不見天日。

不知信誰，無人可信。大夢一場，竟然不知道從她何處醒起。

她就是那個生活在下水道的老鼠，曝光在惶惶天日下，隨時都會死去。

那么多雙眼睛瞅著她，每一個都見證了她的狼狽與無地自容。

“我不知道，你別問我”

“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

她連他是誰都分不清，痛苦就已經(jīng)叫她哭的睜不開眼了。他低頭吻上她濕潤眼皮，毫無疑問地選擇妥協(xié)：

“想不起來，我們就不想，知道我是你老公就好了，我不騙你，你試著信我一下，好不好？”

“小乖，你看看我?！?/br>
*

陸肆是被一兩個人的攙扶動作弄醒的，迷魂香的功效還在，渾身都是虛浮，對于外界任何的作用力他都阻止不了，稚嫩莽撞如新生

“任祥，你放我回去聽見沒？”

“放我回去，她還在等我回家?！?/br>
車上的距離始發(fā)還有五分鐘的播報(bào)聲掩蓋住任祥的第一句話，只瞧見他嘴張張合合，陸肆想，他一定是在罵他。

罵他不爭氣，罵他癡心妄想。

“還回去？大哥，再不走，命都沒了?！?/br>
他堅(jiān)持：“我媳婦還在等我?！?/br>
“媳婦？”他冷哼一聲：“你算她那門子丈夫，姓秦的來了，老大這次不會向著你的，你知道姓秦的折騰了多大一圈，又搞毀我們多少基點(diǎn)，你現(xiàn)在兩邊都得罪透了。老大也好，姓秦的也好，他們都不會放過你的。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么會帶你逃?！?/br>
“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只有活著，才能再見到她，知道嗎？”

“不，你不會懂得，我只想在她身邊，就算是死，也要在她身邊。”

任祥還想說點(diǎn)什么，艙門突然傳來巨響，一股刺鼻濃煙沖進(jìn)來，竟是被人從外面硬生生炸開。

他下意識屏氣，替旁邊虛弱無力的陸肆捂住口鼻。

熙攘煙霧中，進(jìn)來十幾個人，個個身上佩戴沖鋒槍，領(lǐng)頭的那個嗤笑一聲，滿滿諷刺：

“我倒是不知道陸先生對我三嫂這么情深義重的?！?/br>
“連死都要死在她身邊。”

求求你，別再傷心了。

任祥心道一聲不好，姓管的沒把時間把控好。叫人給追了上來，給陸肆使的絆子先讓自己受了苦，別的不說，戰(zhàn)斗力必定大打折扣。

一對多，對方又有武器加身。勝算不大。

陸肆淡定地多，隱匿在云霧當(dāng)中發(fā)出幾聲輕笑，氣息淡的，像是從來沒經(jīng)過：

“是啊，我對她情深義重地很，你們都知道的啊，怎么，姓秦的不來，反倒派你個小嘍啰過來？”

楚澈記著他三哥的囑托，并不跟這兩個人多言，做了幾個手勢，身后人會意，槍口對準(zhǔn)，按照約定，他們是要把人活擒回去的。

“咳咳，楚澈，告訴你件事，我知道一個秘密?！?/br>
投鼠忌器，行動的人步伐因?yàn)槌好值奶峒岸鴷和Ｏ隆?/br>
楚澈揚(yáng)揚(yáng)眉，對于自己得名字被他知道這件事并沒有什么意外，但是也沒有讓他繼續(xù)說下去的意思，聲音突地拔高：

“愣著做什么??？抓起來！”

陸肆的音調(diào)提地比他還高：

“是關(guān)于秦延年的?！?/br>
“楚澈，你絕對清楚，那是什么?！保挚攘藘陕?，面容在投過來的月光下，居然顯出幾分慘白與詭譎來：

“所以你最好叫秦鶴臣過來?！?/br>
“我要當(dāng)面跟他談。”

*

“小乖，過來嘗嘗，你以前最愛吃這些的?！?/br>
清瘦的身影來來回回穿梭著，約莫是瞧出來她在那些人面前不自在，人弄出去之后便再也沒進(jìn)來，布菜放粥一事，他全都親力親為。

蘇瓷在天人交戰(zhàn)中糾結(jié)，情理上，她并不信任他，不應(yīng)靠近，但是從心底來說，來自美食的誘惑又足以讓她投誠。

今天攏共吃了一頓飯，又哭了那么久，渾身上下現(xiàn)在一點(diǎn)力氣也沒，她急需補(bǔ)充能量。

秦鶴臣收拾好餐具，在臨時班來的桌子上擺好飯菜，便過來牽她的手?：

“不哭了，再哭就成小花貓了。”

半推半就，她還是被他帶到餐桌上。

看到烏木筷子的時候，蘇瓷又有些愣神，她和陸肆的家，餐具也是這個樣式的，除此之外，他還很幼稚地多擺了一個嬰兒專用的。

不，也不能稱之為家，她有一種預(yù)感，他們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這個姓秦的男子將會帶她去到另一個未知的世界。

這種感覺新奇又刺激，烙在心頭，時不時得還會鉆出來咬她一口，于是，她更無措彷徨。

那顆名為信任的心丟到一個叫陸肆的人身上，還沒回來。

誰也不能信，誰也不敢信。

“怎么，喜不喜歡？，頭疼不疼，都要當(dāng)媽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一樣。”

“很明顯嗎？”

“”

他盛粥的動作頓了頓，后又努力做成若無其事的樣子：

“小乖，你似乎還是沒記住我是你老公這個事實(shí)，我不光知道你懷孕，還知道我們的孩子差十天就要四個月了?！?/br>
“姓陸的把你劫走也已經(jīng)一個月零三天，我便是像現(xiàn)在這樣，找了你一個月零三天”

他聲音里帶著很明顯的哽咽，因?yàn)闆]有這方面的經(jīng)驗(yàn)，她并不知道該怎么去哄他。

要抱抱他嗎？

黑暗卻是降臨了下來，悲傷讓他遲疑了一會，沒有在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正想出聲，開關(guān)那處便傳來一道柔柔弱弱：

“不用害怕，是我。”

黑暗真的是最好的保護(hù)色，她夜視能力并不好，窗外的霓虹繽紛僅僅夠夠瞧見地面，也因?yàn)檫@樣，才免了兩兩相對的尷尬。

他看見她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摸索過來，面上還是那般膽怯，卻沒有猶疑。而后一點(diǎn)點(diǎn)環(huán)住他的腰。

他趕緊醒過神，把人往懷里帶，一下又接一下的順背安撫：

“秦先生，雖然我不知道我們過去是怎么樣的，也不知道為何你咬定我是你的愛人，但是，我不想看見你因?yàn)槲译y過?！?/br>
“所以我求求你，不要傷心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