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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程修從煙囪里抱下來的。男人的胳膊強(qiáng)壯有力,穩(wěn)穩(wěn)地托著你時會讓你疑心自己變成了一片羽毛,反正喬橋就有這種感覺。她被輕飄飄地抱了出來,然后又被籠上了程修的外套,于是就變成了一根蓋著運(yùn)動衣的羽毛。“怎么樣?”簡白悠從一地的碎石瓦礫中翻出了自己的外套重新穿上,雖然頭發(fā)亂翹,身上也沾滿了黑灰,但仍然無損他的漂亮氣度,似乎對這種事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了。“外面都是警察,我們走地下車庫。”程修回答得言簡意賅,他給喬橋找來了她的鞋子,但高跟鞋顯然不適合這種場合,于是喬橋搖頭謝絕了,打算直接光著腳。程修低頭看了一眼,并沒有說什么。喬橋偷瞄著程修的側(cè)臉,覺得眼前的這個人似乎她從沒見過,陌生得讓喬橋不敢相認(rèn)。她從沒見過程修這個樣子,黑色的一身沖鋒衣好像把他繃成了一塊海邊的漆黑礁石,冷硬、漠然、讓人無法靠近。他從頭到尾動作都很少,且槍不離手,他的槍不同于簡白悠工藝品一般小巧精致的手槍,那是一把沉甸甸的,烏漆锃亮的AK-47,一絲多余的構(gòu)件都沒有,只是被程修提在手里,就有讓人膽寒不已的震懾力。三個人踩著滿地的玻璃和磚塊往外走,程修到底沒讓喬橋光著腳,他直接單手把喬橋抱了起來,像抱一個小女孩那樣讓喬橋倚在他肩膀上。外面的警笛一聲接一聲,但都離得比較遠(yuǎn)。按理說發(fā)生了重大謀殺案,警察是有權(quán)利完全封鎖這一片的,奈何這個小區(qū)里住的非富即貴,你封鎖了不讓進(jìn)出,那人家開會怎么辦?人家工作怎么辦?沒有一頭是警察能兜得住的,只能勉勉強(qiáng)強(qiáng)封鎖了蔣璃附近的幾棟房子,別的地方只能有心無力了。程修預(yù)先把車停在了地下車庫,偌大的一輛路虎,也不知道程修是怎么繞過層層安保把車弄進(jìn)來的,簡白悠一見車就松了一口氣,趕緊打開后備箱提出來了一套新衣服,也不管喬橋還在場,鉆進(jìn)后座就換了起來。喬橋被程修放進(jìn)了副駕駛,接著程修發(fā)動車子,一個漂亮的甩尾倒車,路虎發(fā)出一聲轟鳴,很快的提速向出口沖了出去。喬橋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本以為保安會不放行,沒想到程修只是搖下車窗打了個手勢,保安就像跟他們早就串通好的一樣趕緊把橫桿提了起來,程修一腳油門下去,已經(jīng)迅速駛出了近百米。車?yán)锓浅0察o,過了郊區(qū)就是鬧市,路虎非常不引人注意地匯入了大車流中,正值上下班的高峰時期,前后喇叭聲響成一片,喬橋一時間覺得有些恍惚,好像之前所發(fā)生的一切都是幻覺一樣。她今天目睹了一個活生生的人死在她眼前,還在煙囪里躲了二十來分鐘,說不定還一下子從一個普普通通的平凡人變成了警察的通緝從犯,這些事情放在前一天喬橋一定想都不敢想,現(xiàn)在一件件經(jīng)歷了竟也出人意料地覺得并沒有多可怕。一開始當(dāng)然也是害怕的,嚇得不得了,生怕自己坐牢,但看到程修以后就莫名地覺得安心,接著就升起了一股隱秘地刺激感,這種感覺把喬橋自己都嚇了一跳,畢竟人生的前二十年她一直以為自己一輩子都甘當(dāng)守法好公民來著。“送你到哪兒?”程修一邊開車一邊目不斜視地問。“我現(xiàn)在回總部是不是不安全?”喬橋小心翼翼地說。“沒事?!焙啺子圃诤笞贿吙坌淇谝贿呅χf,“這件事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你可以開始忘掉了?!?/br>喬橋當(dāng)然不會真的忘掉,但生活重新回歸正軌,這件事情被好好地封存在記憶里,與喬橋生活的一切都不相關(guān),陌生得好像是發(fā)生在某個異次元的事情。秦瑞成那天給喬橋打了好幾個電話,喬橋的包早就不知去向,手機(jī)自然也下落不明,喬橋幾乎百分百確定警察一定知道她當(dāng)時在場,說不定包也是被警方當(dāng)做重要線索收走了,但也不知道簡白悠是如何做到的,不要說警察來抓人,連基本的詢問都沒有,按理說他們不去查簡白悠是正常的,但喬橋可是按正規(guī)程序光天化日進(jìn)了蔣璃家門的,登記表、視頻信息、指紋、毛發(fā)……沒有一樣?xùn)|西不是證據(jù)確鑿,但喬橋提心吊膽等了好幾天也不見有任何事情發(fā)生,世界一如以往地美好,仿佛蔣璃這個人憑空蒸發(fā)了一樣。的拍攝進(jìn)行得很順利,本來就不是一個長劇,加起來也不過七八十分鐘的劇情,喬橋又和程修搭檔了兩場戲后完美地給這個劇收了個尾,開始進(jìn)入緊鑼密鼓的剪輯配音期,喬橋的這份工作算是告一段落了。“喬橋?”秦瑞成晃進(jìn)一片感謝聲的攝影棚,他畢竟是常駐,整個劇組里上上下下幾十號人幾乎都認(rèn)識他,于是大家也分了他一杯慶功香檳,儼然已經(jīng)完全當(dāng)做自己人了。“你電話怎么了?這幾天給你打電話都打不通,我只好過來抓人了。”秦瑞成蹭到喬橋身邊,避過人群小聲說。“我前幾天包被人搶了,手機(jī)什么的也在里面,我忘記告訴你了?!眴虡蛎娌桓纳卣f出自己早就想好了的借口。“被人搶了?”秦瑞成馬上退后一步上上下下打量喬橋,那眼神明明白白顯示‘要不是這里人多我就上手摸’了的信號,“怎么樣?沒受傷吧?”“沒有,他們搶了東西就走了,沒傷害我?!?/br>“不可能?!鼻厝鸪蓴蒯斀罔F地回答,“我要是劫匪,肯定還要順便劫個色?!?/br>他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大驚失色道:“你該不會真跟劫匪睡過了?!”“你才跟劫匪睡了呢!”喬橋憤怒地拍了一把秦瑞成的屁股,秦瑞成夸張地叫了一聲,佯裝被喬橋拍了出去,踉蹌了兩步后直哼哼,“嗚嗚嗚,原來萌萌噠的小喬不見了。”喬橋懶得理他,沒想到秦瑞成忽然發(fā)難,趁喬橋不注意一下子摟著喬橋的腰閃到了攝影棚的拐角處,他這一套動作做得行云流水跟練過似的,喬橋還沒來得及叫出來就被秦瑞成一把摁在了墻上,低下頭邊親喬橋邊亂摸一氣。“唔——”喬橋毫無反抗能力,想拿酒液潑秦瑞成來著也潑偏了,一滴都沒沾上對方,只能徒勞地?fù)]舞著空酒杯被秦瑞成親得七葷八素。“乖小喬……”秦瑞成上下其手,但畢竟轉(zhuǎn)彎就是攝影棚里熱熱鬧鬧的香檳慶功會,隨時有人過來,他到底也不敢太放肆,只能頗為不甘心地狠狠把喬橋摟在懷里,像是要把人揉碎了一樣使勁,掐得喬橋五官都扭到一起了。“我都要想死你了——讓我數(shù)數(shù),大概有十四天,不,十五天沒有cao到我的小喬了。”秦瑞成隔著喬橋的胸罩拼命揉著喬橋的胸,嘴唇貼著喬橋的耳根嘶嘶地吐氣,“天天看你跟程修拍床戲我都要?dú)馑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