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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川河畔?兩生花【二十八】

    黎莘一睜眼,驚覺自己竟又睡著了。

晚間發(fā)生的一切歷歷在目,只是她如今躺在床榻上,腦中混混沌沌的,竟分不清現(xiàn)實與虛幻了。

難不成,那一切都是夢?

她心間沒來由的一陣酸疼,像是被枚小針用力的刺進去了,深深嵌在rou里。

“睡魔怔了?干坐著想甚呢?”

還沒等黎莘回過神來,身旁忽的傳來一道無奈男聲。

她茫茫然一轉(zhuǎn)頭,循著聲音望過去。

鬼王拿著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那手細白如瓷,指骨修長,指甲都圓潤齊整。

她下意識的要將他的手捉下來,恍惚間一抬右臂,竟發(fā)現(xiàn)自己右手里早已牽著一只,握的緊緊的。

鬼王在她額際輕輕叩了一下,笑道:

“已經(jīng)占了一只了,還想著另一只嗎,快些起身,繡繡拿槐花餅來了?!?/br>
他語氣極親昵自然,半點看不出先前的生疏。

這么說,她沒有做夢。

黎莘蠕了蠕唇,喉間有些微的干澀,透著初醒時的慵?。?/br>
“阿潯……哥哥?”

鬼王正替她撥著腦后散亂的發(fā),聞言,便自然而然的應(yīng)了一聲,垂眸望她:

“嗯?”

他眼中含著笑,盈盈的一泓碧波,映著她稍顯呆氣的面容。

黎莘沉默了片刻,倏而放開他,把兩只手都抬的高高的,去觸他溫涼滑膩的面頰。

她的指尖滑過他的長睫,在他頰邊稍作停留,既而在他眉尾的小黑痣上蹭了蹭。

“是真的?”

她喃喃道。

鬼王任由她在自己臉上胡亂揉捏著,半晌后忍不住笑,抓住她兩只細巧的手腕:

“莫鬧了,我是真的,這回不敢騙你了?!?/br>
他揚著唇低聲道。

黎莘這才有了幾分真切的實感,她身子軟下來,略略前傾,抵在他胸膛上,說的委屈又可憐:

“我方才以為,都是做夢呢?!?/br>
哪還有昨晚信誓旦旦要尋他算賬的銳氣。

小姑娘嬌暖的身子倚過來,輕軟的似一團棉絮,他心里的憐愛幾乎泛濫成災(zāi),連帶著神色都溫柔至極。

“先前是我不是,往后絕不留下你一個人了。”

他也從未想過,會讓她受這樣多的磋磨。

原以為,蔣恪會待她極好的。

鬼王擁著黎莘,指尖穿梭在她柔順的墨發(fā)間:

“你昨日還說,要讓我恕罪的,今天便不提了?”

他有意轉(zhuǎn)移她的注意,就將話題扯到旁的事務(wù)上去。

黎莘一愣神,既而瞪圓了眼,猛的從床上躍起來:

“呀,我險些忘了?!?/br>
她撅了撅唇,雙手一叉腰,做出兇巴巴的模樣:

“我還沒原諒你呢?!?/br>
鬼王輕咳一聲,收回手攏在身前,笑盈盈的望著她:

“那你說說,我該怎么同你賠禮道歉,才好讓你消消氣?”

見她恢復(fù)了些往昔的輕松快活,他暗暗抒一口氣。

他可不想再看她死氣沉沉的模樣了。

黎莘摸著下巴,眼珠子靈巧的一轉(zhuǎn),很快就有了主意。

她仰起臉,藉著站在床上的優(yōu)勢,居高臨下的睨他:

“日后,不許再誆我,不許再同我說假話。”

鬼王頜首,應(yīng)下了。

“我說什么,你便做什么,得聽我調(diào)遣。”

他挑挑眉:

“若我能做到的,自然竭盡全力?!?/br>
黎莘這才滿意的展露笑顏,拎起裙擺,輕輕巧巧的撲進他懷里,嬌聲喚道:

“阿潯哥哥。”

真好,她也有個真心疼愛她的人了。

忘川河畔?兩生花【二十九】(第二更)<快穿之【枕玉嘗朱】(青亙)|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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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川河畔?兩生花【二十九】(第二更)

接下來的日子,約莫是黎莘這段時光來最無憂無慮的了。

有繡繡陪著她,成日里就尋摸著何處有趣,她一改先前的安靜沉悶,開始有些小姑娘的調(diào)皮嬌憨了。

鬼王也寵著她,但凡她想要的玩意兒,不消片刻就能送到她手上。

“我那時當真天天纏著你要這個嗎?”

黎莘仰躺著,腦袋后枕著鬼王的雙腿,手里拿了個小小的撥浪鼓,眉眼彎彎的如同月牙兒,

“我記不真切了。”

鬼王倚在槐樹下,半闔著雙眸,指尖有一搭沒一搭的勾著她的長發(fā),嗓音慵懶的答道:

“你那時還是個奶娃娃,如何記得住。”

他把她的發(fā)絲纏在手上,打了卷又放開,樂此不疲。

黎莘忍不住捉住他作亂的手指,把撥浪鼓塞進他掌心:

“玩這個去?!?/br>
說著就要支起身子,將一頭發(fā)髻散亂,搖搖欲墜的青絲保住。

然而鬼王不知何時已抽出了她原先的那根木簪子,她猝不及防的起身,發(fā)髻自然而然的盡數(shù)散開了。

黎莘不由懊惱,咬唇剜他一眼:

“又給我找麻煩。”

分明幼時是個溫柔妥帖的兄長,如今卻愈發(fā)的孩子氣了。

見她這般,鬼王輕哼一聲:

“這簪子,我不喜歡?!?/br>
他捻著這木簪,眉心輕蹙,兩指稍一用力,就將它掰成兩截。

“欸——別!”

黎莘堪堪要撲上去搶,終究是晚了一步,眼睜睜看著兩截簪子被無情的捏的粉碎,甚至挫骨揚灰。

她只得干瞪著眼,披散著滿頭烏發(fā),跟炸了毛的貓兒一般。

“阿!潯!哥!哥!”

她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吼他,

“你讓我怎么挽頭發(fā)?!”

鬼王捏了捏她氣鼓鼓的雙頰,絲毫不懼她的怒火,反是笑瞇瞇的將她橫抱了起來。

黎莘低呼一聲,摟住他脖頸。

“還留著他的東西做甚,我早為你備好了,只等你挑去?!?/br>
他早瞧不慣她身上裝束,灰撲撲的一件褂子,一雙簡陋的布鞋,蔣恪那廝壓根養(yǎng)不來人,是他高看他了。

鬼王帶著黎莘進了繡樓,還是當初被誤認為是“卿卿”的那間屋子,不過裝束已煥然一新。

他這才將她放下來,隨她打量。

“本就是為你預(yù)備的,不知你哪來的心思,當我是給旁人置辦的?!?/br>
他說的是黎莘初來北酆時與他的齟齬,譏諷他一番心意不說,還將他氣的好歹。

黎莘自知理虧,心虛不敢反駁。

當初她晃過一眼,見屋內(nèi)陳設(shè)的清淡雅致,衣裳又以素色為主,便當鬼王是為卿卿做的。

實際上,他只是在凡間見得多了,挑了幾個小姑娘愛的顏色罷了。

現(xiàn)下,屋子里擺的頗多奢靡,滿眼的亮色,讓人眼花繚亂。

她打開妝龕,就被里頭的珠光寶氣晃了眼。

“不愛素凈的,那就是這些了?!?/br>
鬼王頗為得意,拿出一支沉甸甸的鎏金步搖,在她頭上比劃:

“嗯,尚可?!?/br>
黎莘望著身前繁復(fù)華麗的頭面,綺麗逶迤的衫裙,默默捂住了心口。

她現(xiàn)在覺得很后悔,真的。

她不該相信鬼王風(fēng)sao的品味的。

某亙:暴露了我果然還是個甜文作者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