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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桃經(jīng)歷過,那種非??駸岬淖非笳摺?/br> 在12歲那年,陶桃迷上了搖滾樂。 對于一個剛升上初一的小女生,要求她去深刻地理解什么是這不是你的土地,什么又是流血的星期天,未免太過強求。 但這并不妨礙陶桃覺得這很酷。 私校重視素質(zhì)教育,學風開放,規(guī)矩又很少。 這給了陶桃充分的條件去追逐她想要的東西。 陶桃想要玩搖滾。 申請一路開綠燈,不出一周,她的搖滾社團成功成立。 陶桃以為這是因為她的社團申請書寫得很好。 但半個月后,陶桃開始覺得無趣。 哪怕歌里唱得再動人,抬起頭,教室里只有簌簌的落筆聲,再搖滾的人也會瞬間萎掉。 滿地都是趕final的同學,而她看到月亮。 陶桃格局打開,將目光放到校外。 沒了校園的束縛,陶桃很快就結交到了志同道合的朋友。 朋友們都很忙,但哪怕再忙,他們都很重視和陶桃的友誼,只要陶桃開口相約,他們都會及時趕到。 投之以桃,報之以李。為此,陶桃也很愿意在聚會中途偷偷跑出去付款。 那時外祖父還未卸任,出于保護,除了極少數(shù)人之外,沒有人知道這個染著綠毛的富家女背靠青天。 在付了無數(shù)次餐費后,這個小團伙迎來了新成員。 新成員是個地下樂隊的主唱,沒什么名氣,卻又足夠帥氣。 第一次見面時,陶桃就覺得自己愛上了他。 愛他的桀驁,愛他扎在腦后的小辮,愛他憂郁的眼睛。 當然,主要還是愛他所帶來的新鮮感。 這是她平淡生命中從未出現(xiàn)的類型。 演練廳被陶桃長期租下,偌大的空間,只有陶桃和主唱兩人。 陶桃坐在臺下,雙手捧臉,像個小迷妹一樣欣賞著主唱的表演。 動感的燈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炸裂成紅。 那是陶桃專門從海外定制空運回來的設備。 主唱卻比以往都要激昂,唱到最尾,他掄起吉他,并狠狠把它往臺下一甩 啪地一聲,昂貴的吉他被折成兩半。 他瘦削的后背微弓,看起來像只小狗,可憐又無害。 我可能沒法繼續(xù)唱歌了。 在斷斷續(xù)續(xù)地講述中,陶桃了解情況。 就像所有爛俗情節(jié)里寫得那樣,長輩重病,叛逆少年終于要回歸平庸。 他捂著臉,聲音從指縫中漏出,支離破碎,可是我真的很愛搖滾。 就這?在陶桃眼里,這又算什么事? 甚至都不需要上達父母。 上學途中,陶桃狀若不經(jīng)意間告訴秦叔,她有個朋友的家人生病了。 事情迎刃而解。 夜晚,主唱發(fā)來消息:寶貝,是你嗎 陶桃沒有否認:哥哥要繼續(xù)唱下去噢 ~( ̄ ̄)~ 主唱秒回: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謝你了 他又接著說:我為你寫了一首歌希望你會喜歡。 陶桃覺得自己圓滿了。 在這之前,她以為全世界最浪漫的事情,就是媽咪用爸爸的名字去命名她新發(fā)現(xiàn)的一顆行星。 而現(xiàn)在,有一個搖滾歌手,為她專門寫了一首歌。 沒有什么比這更浪漫了。 陶桃美滋滋地聽起了主唱發(fā)來的名為的demo。 哦,沒錯。她現(xiàn)在學籍上的名字就是茉殤黎。 這還是她自己起的呢^^ 在這之后,她與主唱的關系變得更加親密了。 具體表現(xiàn)在,主唱開始頻繁地跟她分享一些生活中的小煩惱。 陶桃自然是義不容辭,一一為其解決。 這些事情對她來說,只是一句話的功夫,要點只在于她愿不愿意。 主唱的歌越寫越多,包括但不限于 哦,最后一個名字也是陶桃自己取的。 但小朋友的愛,可貴就可貴在它的真摯,難得就難得在它像風一樣不可捉摸。 換句話說,陶桃找到其他樂子。 同班的女生遞給她一本書,并悄聲說好東西就該一塊分享。 陶桃接過書,花花綠綠的封面貼著幾個斗大的藝術字。 很好看,但看時不斷響起的消息提示音實在煩人。 一天下午,陶桃終于向主唱挑明。 茉殤黎:不要再吵我了。 主唱:可是可是我心里滿滿都是你。 茉殤黎:所以? 主唱:我以為我們是相愛的。 陶桃沉思片刻,然后回:哦,那就分手吧。 消息發(fā)出去后,陶桃還惆悵了一秒。 為她無疾而終的青春。 然后陶桃就愉快地將其拋之腦后,開始在評論區(qū)賣萌催更。 但她低估了對方的黏性。 主唱不知從哪里搞到了她的學校地址,開始日復一日地蹲守。 好在有秦叔的護送,主唱沒有機會和她敘舊。 但他會佇立在旁邊的小巷,同時深情地注視著陶桃,就像一個永不失聯(lián)的望夫石。 也像一個能隨時被引爆的炸彈。 終于,陶桃不堪重負。在跟秦叔說明去跟朋友說句話后,她走到主唱身邊,語氣很不耐煩,你到底想干嗎? 主唱低著頭,茉殤黎,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是把你當成未來妻子來相處的。 女孩卻沒有丁點預料中的感動,她甚至嚇到后退半步。 陶桃左顧右盼,確認周遭無人后才說,你可別瞎說! 定了定,她又說,我可是有未婚夫的! 主唱的臉黑了。 忍著暴躁,他委屈道,那我又算什么? 陶桃仰頭望天,你你算一個美麗的錯誤。 主唱簡直要被氣笑了。 為了自己的后半生,主唱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么。 比如說,把她變成他的。 再比如說,堵上這張嬌蠻的嘴。 但沒等他達成計劃,身子就像沙包一樣被人掄起,一個空翻,后背重重地摔到地上,渾身肌rou都發(fā)來酸痛的信號。 眼冒金星,主唱的耳邊只聽到一個嚴肅的男人聲音,小姐,您至少應該告訴我的。 下,下次一定。 如果祁少爺知道了 那就別讓他知道!陶桃語速瞬間加快,片刻后又放軟,秦叔,你會幫我的,對吧? 秦叔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但他無奈的神情顯然默許了這一切。目光轉到地上的主唱時,秦叔的眼神又變得嚴厲起來,他將陶桃往外推了推,用身子堵住巷子口,您先到車上去。 之后發(fā)生了什么,陶桃也不知道。主唱從此便從她的生活中消失了,他還在發(fā)新歌,風格卻變成了這種類型。 但主唱那段時間的蹲守卻讓陶桃留下了心理陰影,很長一段時間里,每當她和祁瑜見面,陶桃都覺得主唱會突然出現(xiàn),打破她既定的生活。 也正因此,當衛(wèi)堯冷不防出現(xiàn)在她家門口時,陶桃下意識認為,衛(wèi)堯在跟蹤她。 衛(wèi)堯對她一見鐘情。 一定是這樣的。